第十六章

【信白】龙狐传说

16.以死契

“儿子没忘。”李白吃力的撑着地面爬起来跪在狐帝面前，嘴角的鲜血还未擦。“只是借用一下，不会损伤母妃还有烈士们的仙灵。”

“你何苦为他至此？”狐帝叹了口气，看着李白跪在地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说是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这血缘的牵绊哪里是一句话就能断的了。

“还望父亲帮不孝子最后一个忙，只要您借儿子元魂珠一日，儿子必将原日归还，并且从此不再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说完，李白便开始对着狐帝磕头，一声一声都沉重的磕在地上，也磕在狐帝的心上。

“停下，在我这打亲情牌没有用！别来本帝这里装可怜！当年龙族如何对待我族的你都忘了么！”狐帝有些不耐烦了，甩了袖子进了内房。

“爹！求求您……”话已至此，可狐帝依旧没有回头，李白心灰意冷。

现在还能再挽回什么，和父亲提权势大义么？哪怕他明白救了韩信，龙狐两族的关系便会缓和，以狐帝的性子，他也永远不屑于做这种讨好别人的事情。青丘如今虽被龙族管辖着，但狐帝对龙族的态度可谓是千年如一日的冷漠。

李白跪在原地，眼前模糊一片，突然觉得这地上好冷……

狐帝不出来李白就那么跪着，除了跪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以李白的自尊，他做不到。

他天性倔强，不服管教，嘴也欠收拾，总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但深入了解他的人都清楚，李白他可以与任何人处的融洽，但真正走进他心里的真的只有一个韩信罢了。

他李白一旦认准一个人，便会认他一辈子。

这是他独有的倔强，为此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天黑后又一轮太阳挂在了天空，青丘的早晨晴空万里。

狐帝醒来后，有侍女为他更衣。他问这个为他更衣的侍女说：“那逆子还在门口？”

“回帝王，殿下从昨晚至今日一直跪在那里。”

狐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这个儿子已经无话可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

狐帝从内室走了出来，看见了那个跪在不远处的孩子，青丘的夜晚是湿冷的，拥有仙身的狐族不会受寒，但身为凡人的李白却难以抵抗这寒气，染上了风寒。

他现在还支撑着身子，强迫着自己清醒着，眼皮子千斤重的拉下来，狐帝来时，正好看见了李白摇摇欲坠的模样。但也只是一时，李白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立刻清醒了，抬起头，眼眶下黑了一圈，想望又不敢望的看着狐帝，指甲掐着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

“白儿，还不死心？”狐帝轻声问道。

狐帝这一声白儿唤得李白竟然有些触动。

父亲上一回这么叫他是在什么时候？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是为了我才遭了毒手，倘若救不了他，我也没有脸面背负着一条命活着。”

“哎，你这性子到底像谁？”狐帝突然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其实他早就心软了，彻夜未眠。只是想逼他死了这条心，可一个晚上了，这儿子还是一根筋，不但心死不了，还要拿命换。

“并非元魂珠借不得，而是他只认狐族帝王家的血脉，如今，你被剃去仙骨，怕是碰不得它。”

李白思索了一会儿，磕头道：“恳求父王为儿子恢复仙身，待韩信醒来后，我愿再剔骨成人。”

“不必了。”狐帝叹了口气。

“父亲……爹！”李白以为父亲依旧不肯，喉口酸痛难忍，像是吞了碳一般火燎。

“你回来吧。”

“什么？”李白并没有理解狐帝的话。

“我是说，回家吧，以青丘太子的身份。”狐帝蹲下了身子，抱着李白，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说道。儿子瘦了，浑身是骨头，硌着怪疼的。

可狐帝有意，李白却不愿。他轻轻推开狐帝，道：“爹……回不来了，回来做什么，看尽族人的白眼吗……”他的过往在青丘就是一个笑话。

偷龙珠，勾结鬼道，龙阳之好，祸害青丘，伤风败俗……这一条条就如标签一般贴在了李白脸上，已经撕不下来了。

大到青丘长老，小到黄毛小子都知道青丘有这么一个太子，丢尽了九尾狐族的脸面。

“只要你愿回来，爹自然会有办法堵住闲人嘴。”二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用的称呼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着，这也意味着父子两的冰霜正在瓦解。

李白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儿子斗胆让父亲暂时为我恢复仙身，了结心愿。”

就算狐帝可以封住闲人的嘴，也封不住说闲话人的心。他不想天天面对这些口是心非的人，太过于虚伪。

“在人间洒脱惯了，太子这一身份，我已经担不起。”

“哎，也罢。就依你吧……”

“谢父亲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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