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聚（2）兴庆宫 聚元殿

兴庆宫 聚元殿 皇后住所

皇后手中把玩着一朵金丝堆砌的牡丹花，但心思显然不在这朵花上。

女官孔令儿侍立在侧，一直在观察皇后的脸色，却什么也不敢说。

良久，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皇后：圣上这是要拿南诏开刀了。

孔令儿犹疑地说

孔令儿：这次的事情的确蹊跷，淳王爷怎么说也是圣上的亲弟弟，就这样平白地被人害了，皇上怎么会不追查。娘娘为何要劝皇上遮掩过去？臣看圣上离开的时候脸色可是很不好看呀

皇后低头，捻动着手里的金枝，

皇后：我何尝不知道淳王爷死得古怪。更古怪的是，几天之间，京城里就传遍了，说王爷是被自己最宠爱的二儿子害死的。清河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会杀人？还是杀他的亲爹，你信？

孔令儿低声道：

孔令儿：信与不信的，指证他的人可是他的妹妹，嘉禾郡主。郡主一口咬定是亲眼所见，谁敢说不信？

皇后仰头盯着殿中的藻井。

皇后：泯祺的话不可信。

孔令儿：敢问郡主往自己哥哥身上扣这个黑锅，是为了什么？

皇后：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清河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泯祺一定在说谎。

孔令儿：也可能郡主是被蒙蔽了吧，比如可能有人装扮做二公子的样子行凶，情势危急凶险，郡主认错了人，也是可能的。

皇后：是有这个可能，

皇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阴冷，

皇后：但也有可能，她是和别人串通在一起，要置清和于死地。

大概因为还是初春缘故，太阳西斜之后，孔令儿觉得这大殿中突然弥漫起来一层阴冷的大雾，让人遍体生寒。

孔令儿：串通，这……应该不至于。郡主身份贵重，什么人能让她背叛皇家，构陷兄长？

皇后：不知道啊

皇后怅然地叹了口气，

皇后：但是在这皇宫之中，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奇怪的。我在想，淳王爷的事，事关皇族，现在真相不明，京里哪来的那么多传闻，而且都言之凿凿，私下议论皇族，其罪当诛，这些人是真的不怕死吗？何况，南诏距京城山高路远，宫中收到消息才多久，京城里倒好像已经传遍了。这种情形，必然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他们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追逐八卦传闻，博个谈资吗？

皇后站起身来，走下丹陛，孔令儿赶紧跟上，

孔令儿：皇上说要彻查此事，娘娘为何阻拦。如果您相信二公子是无辜的，那更应该让皇上查清楚啊，总不能让二公子一直背着这个罪名。

皇后微微摇头

皇后：我不放心。

孔令儿问：

孔令儿：您不放心……谁？

皇后没有说话，一直走到大殿外，殿外暮色四合，一群群鸟儿从空中飞过，留下几声欢唱。

皇后望着鸟儿飞远的方向，

皇后：清和回了南诏，就像这远去的飞鸟，从此天高海阔。可是，如果有人想让他回到这牢笼之中呢？如果有人想用一个无形的笼子一生囚禁他呢？

孔令儿好像有点明白皇后的意思了，

孔令儿：可是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二公子的罪名不就坐定了吗？

皇后：不是不查，而是不能现在查。你知道吗

皇后转身凝视着孔令儿

皇后：清河不见了，生死不明，我觉得，他一定是在某个地方，可能是被什么人囚禁起来了，或者是受了伤。我要找到他，不管后面的事情怎么样，我都要见到他。一切，等我见到他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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