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血迹。
苏清的半边身上皆是干涸凝固的血液,唇被染的鲜红,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液不知从哪里流出。
脸颊充血,两侧的掌印尽职尽责地展现着苏清方才受过怎样的虐待。脚掌更是血肉外翻,仔细看去还有些碎片在其中。尘土与血液包裹着苏清,身上的淤青更是数不胜数。
祁青阳的目光投向苏清的腹部,还有些略微的起伏。
再向下挪向苏清的身下,那处比之身上好上许多,这里的泥泞却比任何一处都要刺眼。缓缓流淌的白浊与血液无一不昭示着几个大字:太迟了。
祁青阳如鲠在喉,太阳穴中仿佛多出颗心脏,鼓动着几乎要冲破脑袋跳出来。他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只知晓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暇分辨心中情绪的缘由。
他明白他该立刻抱着苏清去寻找郎中,可他不敢碰。
祁青阳像是手足无措的婴孩。
他并非未曾见过如此的景象,虽说他家从事商行,他父亲却是雷厉风行,以铁血手段治下的人。
眼红祁家商铺的门户又奈何不得的人不在少数,于是贿赂些下人使绊子是最常见的手段,妄图以此扳倒祁家。
父亲对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从不手软,皮开肉绽都算得轻的。父亲做这些从不避讳着他或者别的儿子们,他向来心里并无触动,即使血顺着挂着倒刺的木板的落下而的飞溅,即使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血液带给他的也只是觉得肮脏罢了。在一众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的兄弟中,他冷静地像是异类。
所以父亲不遗余力地栽培他。
他的父亲都称赞过他的“无心”。
可惜这时他的父亲赞誉过的空腔忽然有力地跳动起来,随着不远处的这个遍体鳞伤的人微弱的起伏而鼓动。
祁青阳的眼前忽然模糊一片,像是隔了层水雾。他抬起手去摸,是泪。
他的双手在颤抖,他的眼泪在流淌。
“先生…我带了你的衣来…你身子不好,我为你披上。”
祁青阳将苏清裹起来,将这些令人眼红发疯的痕迹遮掩起来。抱起时即使尽力地避开苏清的伤口,仍难免让昏迷的苏清蹙眉。他抱着的力气又轻柔三分,眼中饱含着怜惜和藏不住的柔情。
“苏清,我来了,我带你走。”
祁青阳抱着苏清跨出内室,先是对着衙役颔首:“劳烦各位大人走一趟,先请大人将这些人带回,现下有事在身,过后定会前去感谢。”
衙役都是祁青阳塞了银子过来的,自然好说话,一个个笑脸相迎。
祁青阳对着戏班长与李耳烛:“先生情况不好,你们先随我去看郎中。马车还在外面候着。”
戏班长与李耳烛立刻跟上。看着苏清脸上掌印,他们二人的恼火更甚,只觉得方才打的太轻了,便宜了这群王八蛋。
马车在大路上飞奔。
祁青阳抱着苏清,不肯有一丝放松,仿佛只要一松手,苏清就会消失不见。祁青阳心中汪着一池未曾体验的感情,不可深究,再多一分的探究都会牵扯出无数的不应该。
就在这里,就在他们面前,苏清就在他的怀里,暂且任由这些感情摇曳,暂且让空腔中的心为怀中人再多紊乱片刻。
ps:写的我好难受,每次要下笔写这段时候,就会共情的很难受。(我感觉我没有把我想表达的写出来,文笔有限,见谅见谅😘)
最近更新会很慢,但是绝不会鸽。我发四!
又进行了一些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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