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厚重的帘子漫进房里,昨夜的人在天明一刻被扼死,又伴着黎明重新复活,活成另一副样子。
栀子熟睡着,墨栖寒闲散地撑着头,已贪看了许久。空调的风吹得生冷,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掩了掩被子。栀子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昏黄的光晕里,是墨栖寒柔情的双眸,与昨夜的粗鲁判若两人。
“天方亮,睡吧!”墨栖寒尽量放轻声音,像是怕吵了栀子的睡意。栀子顺从地闭上眼,可没一会儿又睁开了。墨栖寒直勾勾地盯着她,搞得她有种被贼惦记上了的感觉。
“你别看了!”栀子语气有些扭捏,像是害羞了。她一面说,一面扯过被子蒙到头上。可被子里,两人皆是赤果果一片,墨栖寒又精神饱满,那画面…还不如外面。
她飞快地将被子又按了下去,迎头正对上墨栖寒笑吟吟的目光。
“你不睡吗?”
墨栖寒没答话,他怕自己一合上眼,栀子又像上次一样,从他身边逃走。
墨栖寒握住栀子的手:“这次答应嫁我,不会再悔了吧?”
栀子眼波流动,低垂着眉目,她有些怕。曾经有一个人类女子爱上了他,为他生下了月鸣,可那之后便死了,消失得了无痕迹,只成了别人口中偶尔提起的人,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无人知晓。她怕自己也如那女子一般,怕自己爱得刻骨铭心,最后却只是他微不足道的一段过往。
“怎么了?”墨栖寒紧张地撑起身子,“昨夜的话不作数了吗?”
“不是。”栀子摇着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有些怕。”
墨栖寒疑惑地看着她:“怕什么?怕我再将你送人吗?那样的蠢事,我…”
“不是!”栀子打断了他,从床上坐起,“我怕我只是你其中一个,我怕我自以为在你心中多特别,实则只是你的一段过往。”云冽当初的话,终究还是在栀子心里扎了根。
墨栖寒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栀子,你怎会这样想?我是曾有过不少女人,可我想要娶的,唯你一个。让我想要签下婚契的,也只你一个。”
“我想做的是最后一个。”栀子定定地看着他,“回去后,你给我留下几分妖力也好,时时帮我维持容貌也好,或是我们两个一同被天庭诛杀也好,我要和你同生共死。我不要像月鸣的娘一样,陪伴你几年就死了,就被你忘了。”
“我想要你知道,我所说的嫁你,不只是让你陪我这短短几十年。”
墨栖寒握住她的手,问道:“栀子,你可知我为何会被天庭擒住?”
栀子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墨栖寒来了这儿这么久,她从未问过。
墨栖寒继续说道:“贪狼星君说,有样法器可助我找到你,邀我去天庭对战。为了你,我在天庭九死一生,受了天雷业火之刑,你以为,短短几十年就可满足我吗?我要的,是你的生生世世!”
栀子垂下头去,她想起墨栖寒来的那日,他遍体鳞伤,虚弱不堪。自己竟险些害了他的性命。她抬起头,眼中流露愧疚之色。墨栖寒将她揽到怀里,低声安慰着。肌肤触碰,栀子的身体如棉花糖般柔软,还没安慰几句,这安抚便变了味道,他的手又不规矩起来。
日头渐升,为免多生事端,栀子直接用法力带墨栖寒去了火车站。两人在候车厅找了个无人处现了身,栀子为墨栖寒变化出证件和车票,双手紧握着他的手,与他交待着,要他不可引人注意,不可多生事端。
“你不同我一起走吗?”墨栖寒问道。
栀子垂下眼帘:“我要去趟山东。”
山东?墨栖寒不知那是何地,可栀子要在这种时候去,定然是想去找程洋了。
“我同你一起去。”眼前人失而复得,墨栖寒是一刻都不肯再松开手了。栀子刚要拦他,他却又加了一句:“我也已经许久没去看望月鸣了,正好一道去看她。”
这话一出,栀子也不好再阻拦什么,父亲想见女儿,合情合理。
风景从车窗外闪过,栀子默默站在车窗前,烟草与泡面的味道混杂在车厢里,墨栖寒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轻抵在她头上。栀子向他身上倚靠去,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包裹着栀子。她已记不起,四年前的火车上自己是何种心情。
“墨栖寒。”栀子轻声叫道,“有没有什么法术,能让人忘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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