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绎风尘仆仆回府,雀橘儿早已等得麻木,不过还是提起气跑过去,“大人!”
千绎抬头看她跑过来,心中欣慰,可又复杂。
“大人!你没事吧?”雀橘儿绕着千绎转了圈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千绎轻叹,“我还能被吃了不成?”
“那可说不准!”雀橘儿叉着腰,“宫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想起自己被诬陷的事雀橘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千绎谨慎地问,“你可还愿意去?”
雀橘儿“啊?”了声,“大人,你这是愿意我去?”
“来,回屋说吧。”千绎牵过雀橘儿的手,步履沉重。
雀橘儿察觉到千绎神色之重,可自己对今日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千绎双目情绪复杂,喝了杯热茶下肚,终是把今日之事一件件慢慢告诉了雀橘儿。
雀橘儿瞪大着眼听着千绎,只觉着像听书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久久才叹出声。
“本不必告诉你,只是那窦妲妤拿你做把柄,我不得不答应。”千绎微微颤着睫毛,“终究还是叫你淌进了这浑水。”
雀橘儿覆上千绎的手,“这无关大人,是我自己不懂事儿,跟了苏言臻进了宫。”
千绎摇摇头,“就算没有这事,那李宗也会找上我们的麻烦。”
“莫非是因为李致一事?”雀橘儿忽得又想起雀静然如今还被押在诏狱中,虽没对外公开保住了名誉,可终究是吃了苦头。
“李家势力甚大,根基稳定。有皇后张娡做靠山,又有个皇上面前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常。”
千绎微微摇头叹道,“李常并非良人,可唯独他精明狡诈,在扩张势力的同时又能帮皇上办漂亮事。”
“所以皇上就算知晓他的什么错误,也只能视而不见。”雀橘儿接话。
千绎点点头,“得罪了一个姓李的,就等同于得罪了整个李家。”
雀橘儿渐渐理解这宫中脉络之复杂,人心之险恶。不过千绎这般通透,竟也会为了自己涉嫌朝廷之事。
“大人……其实你大可不必答应贵妃娘娘,这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呢?若你进宫没有她护着你,你如何得以保全?落伍之鸟罢了。”千绎皱起眉,自己怎可能因怕险而不顾雀橘儿。
雀橘儿哑口无言,只得忿忿锤了锤桌,“宫里都是些臭鱼烂虾!”
千绎忽的被雀橘儿逗笑,半晌启唇道,“可有沐浴?”
“还未呢,一直在等大人回府。”雀橘儿急急闻了闻自己的发梢,“得洗了。”
千绎唇角微勾,目光从上至下扫了遍她,“一起?”
雀橘儿一惊,“一起!?”
“一起。”千绎话音还未落下,便起身横抱起雀橘儿大步掀开纱幔走进去。
屋内屋外,一春一冬。
这天窦妲妤召雀橘儿进宫,洛玉手脚忙乱地从柜子拿出十多件衣裳,一一比对着挑选着适合入宫的着装。
待雀橘儿缓缓拖着步子走来,洛玉总算是擦了擦额头坐下,“夫人,就这套吧。”
千绎在房外案板前提笔写着密信,今日雀橘儿进宫正好带给窦妲妤,也便少了个传信的麻烦事。
听着些脚步侧头一看,只见雀橘儿一袭散花水雾金黄百褶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叫人想起这么一句话: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多日不着正装,这从头到脚的猛然一打扮倒叫千绎微微惊愣了。
雀橘儿见他那般模样,又瞧瞧他案板上的白纸黑字,走过去道,“大人,这可是要给贵妃娘娘的?”
千绎如梦初醒般直起身子,“正是,你今日顺便一道帮我带去。”
“大人,若这密信有朝一日被人发现该如何?”雀橘儿微微蹲下身子。
千绎睇她道,“你若不乌鸦嘴就相安无事。”
雀橘儿听这话悻悻地抿住嘴,“大人,那你写完后便交与给我吧,我已经准备好入宫了。”
“你这模样怕是会被人勾了去。”千绎淡淡瞥她一眼又提笔写起来。
“那怎么会?”雀橘儿微微凑过去,“这天底下,没有比大人还会勾人的了。”
千绎依旧是低着头,不过这唇角倒是弯了起来。
大人可真好哄!雀橘儿忍着笑出声的冲动。
不过这天底下,能与千绎相比的,似确只有那太子苏言臻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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