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主秦子婴娶了个三奶奶（2）

“他在操场玩

我就在教室门口假装吹风

反正那么远

他也看不见我在看他”

“我有刀的话

可以保护你，也能杀了你

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扔了它

踉踉跄跄跑向你说我好怕”

“一个爱胡思乱想的姑娘

跟一个不爱表达的男孩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你崩溃到凌晨四点半

他睡到八点自然醒”

“深情从来都是被辜负

只有薄情才会被铭记”

女子点点头,拿帕子点干净眼泪,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叫秦子婴。”

“娶亲了没?”

“还,还没。”

“你瞧我怎么样?”

子婴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还,还行……”

这时候,远处传来鸡鸣声,女子抿嘴一笑,在桌上放了块碎银子,道:“我叫胡慧娘,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她就走了,丫鬟连忙跟上去,子婴茫然的看她们的背影,却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叫胡慧娘的姑娘,便常来子婴的馄饨摊。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眉眼天然的带了三分媚气,却有种说不来的威势,让人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上了年纪的,便小声的打趣儿道:“哟,生的好看就是好,小秦老板的炕要暖合了!”

“这是哪家的小媳妇儿,怎么养情儿不去戏园子,反而跑馄饨摊来了?”

胡慧娘谁也不理,眉眼盈盈,只盯着子婴瞧。子婴忙里忙外的,也没见两个人说什么话。

这么的,过了几个月,说也奇怪,自她来了,老奉天的夜雾都散了不少,夜半就算来个奇怪的客人,也只是默默的吃完就走了。

一直到了除夕那天,大家伙都在屋里守夜,没几个人吃馄饨,她也没来,等鞭炮声稀了,子婴正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如鬼崇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馄饨摊前,倚在桌边 轻声道:“小郎君,年节时奉天不太平,早些收摊回去吧?”

“稍等。”

子婴从底下拿出一个瓦罐,那里面是红枣、枸杞、厌苓、山菌以及一只老母鸡,熬成的一罐色香味俱全的汤。一直放在小火温着,他把瓦罐推到胡慧娘面前。

“这些天感谢小姐捧我的场,馄饨吃不饱,这是特地为您做的”

胡慧娘看着他笑了,坐下来低头用勺子舀着汤,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

“猜的”

子婴坐到她对面,冬日苦寒,清瘦的小老板鼻头都是红的,笑容却和这热气一样温柔。

“小姐,我这馄饨摊小本生意,人多眼杂的,您以后不要来了吧?”胡慧娘用小勺子搅着汤,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这少年又道:“我这些年攒了些钱,不多,您若不嫌弃,把家中地址给我,我选个好日子,上门向您提亲。”

夜,很静,只能听见更鼓声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欢的女人。”他 说:“是缘还是劫,我都认了。”

那年月,夜长,梦也长,人们都在梦里,没见到这馄饨 摊上的一对璧人,一个穿着青布短褂的少年,一个穿着 红色丝绒旗袍的姑娘。隔着一瓦罐鸡汤,默默地、互相 瞧着。

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这样的傻话,怕是有几百年没听到了,以为已经死了的心脏,又重新不服输似的跳起来。胡慧娘只觉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过她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这可是她未婚 夫呢,哭花了脸,多不好看。

“管你多穷,也得用八抬大轿来娶我,我想盖一次红盖头,知道吗?”

“好”

两个人都笑了,在清寒的天气里,胡慧娘慢慢地喝干净了那罐热汤,站起身来:“那我走了,今儿三十儿,十五的时候,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事要办,办好了,才能清清爽爽的嫁给你。”

子婴什么也没问,轻声道:“好,我送你回去。”

胡慧娘扑一声笑了:“你送什么送,我看你真是不知道我胡三奶奶是什么人!”

子婴也笑了,露出唇边的梨涡,却坚持的又说了一 遍:“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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