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山有狐
超小超大

背后黑手

“喔喔喔~”我正戏弄广成子玩得不亦乐乎,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鸡鸣,这才发现东方已经微露鱼肚白了。糟糕,过一会殷府的下人就要起床了,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我顿时没了戏弄的心思,一脚将广成子踹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然后挥手召来一根藤蔓将广成子吊在了半空中。

广成子以为我要杀了他,他倒吊在树上涕泪横流地哭号:“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妖精大王,大大王,小道再也不敢了,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呜呜呜......”

我嫌恶地看着广成子腿间渐渐氲湿的一大片水渍:“臭死了,谁要吃你!我还嫌脏呢!”

广成子一听我不吃他稍稍松了口气,他哆嗦着伸出三指保证,“妖精大王,既然您不吃小道,那就把小道当个屁给放了吧?小道保证绝下次不再犯!”

“哼,你虽不是十恶不赦却也居心不良,我不杀你,但为了以示惩戒你就呆在这里反省反省凉快凉快吧!”说着我不再理睬广成子的鬼哭狼嚎转身便走。我走了十几米开外后不由停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嘀咕道:奇怪,广成子怎么不嚎了?方才不还叫得杀猪般么?

我回过头去望向大树那边,只见广成子倒挂着,手臂垂下一动不动。糟了,他不会死了吧?完了完了,娘说过不许我在凡间无故伤人,若是知道我害死了人还不得让我面壁私过个三年五载!我拔腿就朝大树底下跑,边跑边施法要将广成子给放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离广成子几米远时,突然见吊在树上的广成子身子一颤,接着一阵抽风似的乱抖,他的头向后仰了起来,背部也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朝后弯了去,就像一只在桑树枝上仰头望天的蚕一般上半截身子扬了起来。他僵硬地动了下脖子,发出阵阵咯啦啦的声音,然后慢慢地转头望向我。

我止住脚步,警觉地望着广成子,他那双小眼睛中已经没了眼白,两只眼睛透出死气沉沉的黑色。这已经不是广成子了,他身上已经没了活人的气息,难不成刚才我走时有东西杀了他附到了他身上?能在我丝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杀了广成子夺取肉身,这个邪物的本事不容小觑。

广成子望着我,他眼睛里的黑色越发浓郁了,只见他缓缓地张开双手,一丝黑气慢慢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笼罩在全身,他那张苍白的脸便在这黑雾中时隐时现。吊着广成子的那棵大树的一根枝干被黑雾所沾染,整个树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叶落枝枯了。广成子被一团黑气裹挟着浮在半空中,周遭凡是被他黑气所沾染之处皆一片焦枯。

眼前这一幕让我顿时心头一凛,我知道广成子身体内的东西是什么了,是煞灵!煞灵这东西严格来说并无实体。风水中犯冲之地长期积聚的邪秽之气不得消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煞,冲煞轻者让人伤财走霉运,重者性命不保,而若是下葬之时将棺椁埋于此地,那棺木中的尸体长时经过煞气浸染,怨孽孳生,魂魄便会在煞气侵蚀下变成煞灵。凡煞灵经过之处人畜死绝,寸草不生。

树爷爷说过,煞灵这东西相当厉害,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千万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嗯,娘也说过,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保命才是最重要。想到这里,我调头就要朝树林中蹿去,可刚跑了几步我便停了下来,这里离城中不远,若是没人阻止煞灵让它进入城中,怕是要尸横遍地了。唉!我恨恨地一跺脚,赌一把!

我收身凝神,十指合拢于胸前,口中默念法咒,随即双臂张开缓缓上托,在我身后通向城中的方向,一道银色的屏障拔地而起拦住了去路。煞灵身上的煞气十分厉害,我不敢近身打斗,双手结印,一条银色以灵力汇聚而成的长鞭出现在我手中,我飞身跃起挥鞭朝煞灵打去。

被煞灵附体的广成子并不躲闪,我的鞭子落在哪里便将那里的煞气抽出一道痕迹来,眨眼之间我已挥出了几十鞭,围绕这广成子身边的煞气被抽得纵横交错,可他只是轻轻抖了抖身体,那些煞气就又慢慢的聚拢了起来,不但没打散反而比之前更加浓重。

我手边化鞭为剑,劈头朝煞灵砍了下去!可当我的剑砍到广成子头顶时,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黏住一般,陷在那团黑雾里拔也拔不出来,而煞气却顺着我的剑如蛇般迅速蜿蜒而上,我顿时感觉手上剧疼,再看去,握剑的四指已皮肉消融隐约见骨。

“嘶!”我忙消散掌中之剑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想我自小到大与别人打架无数,何曾一上来便被人给打得这样狼狈?我怒从心生,变手为爪,嗷嗷叫着冲煞灵扑了过去。爪子所到之处挥起阵阵寒光,便是巨石在我一爪之下也会被抓下半边来,可那煞灵附身的广成子在我的凌厉攻势下身子竟如随风飘荡的柳枝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看着飘渺似雾却又无比迅疾使我几乎招招落空。

我气喘吁吁地浮在半空中,这煞灵闪得也太快了,这样打下去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气力,我双手结印,口中默念束缚咒,准备以灵力结网将煞灵缚在网中,就在我最后一句口诀即将念出时,突然那团团煞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出一只枯瘦的手掌带着团团煞气一掌拍在了我的左肩,将我打飞了出去。

我扑通一声摔出一丈开外,随即口角涌上一股腥甜之气,再看左肩赫然一个深入皮肉的、冒着丝丝黑气的掌印。还不等我起身,煞灵便带着一股阴风朝我席卷而来,我忙就地一滚,还没站起来,煞灵又迎面扑来。我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团团黑雾笼罩在了其中。黑雾中的广成子伸出枯如鹰爪的两手抓住我的胳膊,丝丝煞气顺着他的手缠绕到了我胳膊上,让我动弹不得。

我挣扎之中发现广成子黑沉沉的双目中突然变得一片血红,他的嘴一张一合用阴狠苍老的声音似在命令道,“吸光她的元气!吸光她的元气!”而后,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死黑的颜色,口中也喃喃答道,“是,吸光她的元气......”笼罩在广成子身上的煞气突然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缓缓地朝我头顶吸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若是元气被吸光,别说修仙了,就是小命都不保了!我奋力挣扎着,身后的九尾倏然招展开来,朝着广成子劈头盖脸的抡了过来。煞气忽然幻化出几只巨手来,竟然在我的不断击打下抓住了我的八条狐尾。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巨嘴不断地在我头顶吸食着,我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丝一丝的流失。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认输!我将全身之灵力集于最后一尾上,大喝一声,抡圆了狐尾一尾巴劈向了煞灵!

只听得“嘭”一声响,我身上如焰火腾空般炸起一个灼眼的光球,那光球迅速地将广元子及附他身的煞灵包裹在其中,光球中那团黑雾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如同被太阳蒸发的水渍般渐渐消散了。

额?我愣了愣,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方才那瞬间爆发的巨大灵力是我发出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不过我又想,好歹我们九尾狐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也是女娲娘娘座下十大弟子之一,善驭水火风雷之力,再说了,谁还没点潜能呢?想到这里我咧嘴笑了。

不过高兴不到三秒我便龇牙咧嘴起来,方才性命攸关太紧张了,这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火辣辣地疼,有些伤口竟深可入骨。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

我真想就这样躺着不起来了,但我突然随即想到,方才煞灵要吸取我的元气,应该是有人在背后驱使它,如今煞灵被我打散,它背后之人必定会有所感应,若他此时现身取我元丹简直是轻而易举。不成,得赶快离开这里!

我咬牙忍痛盘膝而坐,十指结印,想凝聚灵气修复身上的伤痛,可我试了几次都无法聚力,而眼前也渐渐有些模糊起来,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放出一只纸鹤,纸鹤在我头上绕了一圈后飘飞而去。怕那幕后驱使煞灵之人出现,我咬着舌尖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警惕地望向四周。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前方出现一个穿着青衫的修长身影御剑向这边疾驰而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昏死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慢慢醒了过来,眼前是一间陌生的屋子,转头望去,竹子正在桌旁忙碌着什么。“竹子......”我软弱无力地唤道。

“小伶,你醒了?”竹子听得我的声音,欣喜的快步上前,“你都睡了五天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啊?睡了这么久啊!呀,糟了!”我猛拍了下脑门急忙想要掀被子下床,可刚抬起胳膊,便龇牙咧嘴地叫起来,“嗷,疼死我了!”

竹子一把将我按倒,“快躺下,伤得这样重你要去哪里?”

我疼得倒吸着冷气:“几日没回去,也没打声招呼,柳含烟她们要是发现我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该报官寻人了!”

“放心吧,”竹子小心地替我掖好被子,“我已经施了化形咒,将一只兔子变成了你的样子让它替你去了殷府,若非法力高强之人是不会识破的。”

“哦,那就好。哎呦,哎呦......”我唉声叹气地躺了下去。

竹子转身去桌上端了一碗药过来递给我,“来,把药喝了。”

我苦着脸看着那一碗浓黑的药汁:“能不喝吗?看起来好苦的样子......”

“不行!”竹子斩钉截铁地拒绝。看我瘪嘴,他又温和地道,“你受的伤不轻,这药中加了千年老参,能补元气的,且里面我放了甘草,不苦的,来,乖,快点喝下去,一会就凉了......”竹子半哄半劝地让我把药喝了下去。他将碗放回去后,在床边坐了下来,“是谁将你伤得这样重?你的本事我是知晓的,能将你打成这样的,定非泛泛之辈。”

于是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竹子。末了,我说道:“这人驱使煞灵吸取元气,这手段和那日驱使蠪侄作恶十分相像,莫非都是一人所为?”

“极有可能,”竹子点点头,“蠪侄与煞灵法力高强极难对付,这人却能控制驱使它们,可见本事非同一般,只是这个人隐藏的也太深了!我几番探寻竟没找到线索。”

“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些,哦,不,是我要小心些,毕竟你是法师,我是人人喊打的狐狸精。”我冲竹子嘻嘻一笑。

“胡说!”竹子也笑了。

我们又说了会话后,我见竹子望了望外面的天,然后有些坐立难安,不是抓抓耳机就是挠挠头,望着我的目光也十分古怪,有些欲言又止的。

“竹子,你身上生了跳蚤么?怎么挠来挠去的?”

“额,没有,没有,就是,那个......到了该给你换药的时间了......你体内也有煞气侵入的迹象,必须敷药将煞气祛除出来......”

哦,那就换吧。”我点点头,伸开胳膊。

竹子的脸腾地一下子涨红如血,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我讷讷地道:“那个,小伶,你还是变回狐狸身吧,这样......这样总归是不方便......”

就这样,我在竹子包下的客房中休息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元气,竹子也细心地照顾了我一个月。回殷府之前,我伸出一只手搂住竹子的脖子如同男人们之间搭肩的行为一般大大咧咧地说:“竹子兄,多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为了给我买药,你都没钱娶媳妇了吧?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帮你物色个人美心善好生养的媳妇!对了,你们人类女子怎样才算好生养?”

竹子的脸由红转黑着脸瞪了我半天,他甩开我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三个字:“不、知、道!”

告别竹子后,我悄悄地溜进殷府躲在树后,等竹子化形咒变出的那个替身独自一人走过来时施法将它恢复了兔子原貌,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我回到柳含烟房中,莺儿正服侍柳含烟梳头,见我空着手走进来便问:“不是让去你厨房端雪燕来给小姐吃么?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啊?!哦,哦,我忘记了,我这就去!”说着我便转身飞奔出去。

“这丫头这段时日怎么怪怪的?”

“是有点,平日里她最喜欢吃肉,最近却突然喜欢吃青菜一点肉也不吃了!”身后柳含烟和莺儿疑惑地议论着。

我吐吐舌头,当然奇怪了,前段日子在府里的根本就不是我呀!再说,兔子可不就是吃菜的!嘻嘻!

我去厨房取雪燕羹,一个月没见府上的人了,我殷切地挨个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嘴上虽应着一个个脸上却都莫名其妙。我取了雪燕羹走出厨房,脚步轻快地走到池子边朝里面游来游去的金鱼和趴在池底的那只乌龟说:“喂,一个月没见,想我没?”金鱼冲我吐出一串泡泡,乌龟朝我翻了翻白眼,我咯咯地笑了。

“你在和谁说话?”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来。

“姑爷好!”我转身低头朝殷泽道了个万福。

殷泽站在我对面,一袭冰蓝色衣袍衬得他丰神俊朗如仙人之姿。他低头凝视着我片刻,突然伸手在我头上揉了几下。

额?我歪头疑惑地看向他。

“这副神情才对嘛。”殷泽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总觉得前些日子你不太对劲,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似的。”

若柳含烟和莺儿说我奇怪那没什么,毕竟朝夕相处的,可殷泽竟也察觉到我与往日不同,可见他心里对我是关心的。我不禁有点感动:“姑爷,我好着呢,没变,没变。”

“嗯,虽说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但人却胖了。”

我腹诽,还不是竹子那家伙,说我灵力损耗太过得好好补一补,每日里用灵芝、山参炖了老母鸡给我吃,连续吃一个月不胖才怪!我讪笑着朝殷泽点头:“是胖了许多,我的衣服都有点紧了......”

殷泽似笑非笑的在我身上扫了一眼:“胖点好,太瘦了抱起来不舒服。”

“啊?”我被殷泽说得一愣。

殷泽见我发愣,眉梢微扬用手指朝我头上敲了一记,“还不快去,你家小姐的燕窝羹要凉了。”

“哦哦,这就去。”我赶忙端着燕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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