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

林念醒来时，眼皮有些热热的，脚步声靠近她，然后一道阴影投下来。

“念念，起床了。”

那道声音近在耳畔，可当林念睁开眼时，面前却是空空荡荡的，房间门紧闭着，太阳光束下有浅浅的浮尘在静静地飘着。

到底是谁呢？

她抱着被子懒懒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又觉得或许是把梦里的事情以为是现实发生的吧。

小颜说转学手续办好了，林念记得今天要去学校报道。于是特意起早了些下楼吃饭。

这个时间点餐厅里没有人，只有一个胖胖的身影在厨房忙活，她唤了一声张婶，得到一个微笑，然后走到餐厅坐下。

她的早饭却不是张婶端来的，一双玉白的手将托盘放下，林念顺着来人的手臂往上看，迎来了一张大大咧咧的笑脸。

“念念，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去学校，是吧？”李君陵愉快地说。

“嗯，应该是的。”她淡淡地回答。

倒不是她此刻心情不好，只不过是她现在还有些犯困，一撞见他挂满笑容的俊脸就有些晕晕乎乎的。

“给，牛奶。”

温热的玻璃杯被放在她手边，李君陵接着又把她盘子里的鸡蛋拿过去，在桌上滚了一圈，然后熟练地把蛋壳剥下。

“今天学校有艺术节活动，你来了正好不用上课，可以过来我社团玩，我们游泳社要举办友谊赛，我也要上场。”李君陵兴致勃勃地说。

“不用上课吗？”林念不禁有些开心。

当学生的谁喜欢上课呢。不过把她安排在艺术节当天报道，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对于林念来说，这个消息还不错，她原先在课业压力较大的市重点中学，那里唯一的集体活动就是运动会，很少有这种全校放假的艺术节，这一下正好可以去见见世面。

他们聊了一会，李君陌姗姗来迟，比他平日的点还要晚些。

白天的他恢复冷漠的状态，只是朝着两人点点头就径直吃自己的早餐，冷冰冰的侧脸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不一会李绍衍来了，餐厅里的孩子们便齐齐问好。

“君陌，昨天让你审核的资料弄完了吧。”李绍衍问。

李君陌放下刀叉：“截止12:30前的我都处理过了。”

12:30？林念暗暗咂舌，没想到他昨天那么晚了还要处理工作，怪不得每天早上看起来都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大概是困的吧。

她联系自身给李君陌补充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后父子俩就一言一语地谈起工作上的事。李君陵找不到机会和林念说话，等匆匆吃完给了她一个眼色：“走吧，我们去坐车。”

林念“嗯”了声，把剩下的三明治打包起来，和李绍衍道别：“叔叔，那我们先去上学了。”

李绍衍的目光移过来，他笑了笑：“念念，你先过来一下。”

她不明所以地走到他近前，成熟男人身上须后水的清新味道涌上来，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把她拉低下来。他轻轻拉开她的领带，替她重新系好。

林念不知道看哪，只好默默垂眸，卷翘的长睫微颤了颤。李绍衍抬眼，浅棕色的眼珠子被光染成了琥珀色，他亲和地笑笑：“你的领带没绑好。温莎结要再缠一次，下次记住了？”

“记住了。”她低声应答。

李君陵忽然捉住了林念的手，温热的大掌把她紧紧牵住：“念念，走了。”

林念转过头，正好错过了李君陵和他父亲之间短暂的视线交流，只当他等急了，推开李绍衍跟过去：“那走吧。”

“那么父亲，我和念念一起走了，晚上见。”李君陵毫无阴霾地朝着林念笑开，走着走着又说起来：“念念，你瞧这外头天气多好，到时候泳池的水也是暖的，你想不想……”

在他们身后，李绍衍默默看着两人的背影，过了一会问李君陌：“她最近怎么样？”

李君陌喝了一口咖啡，冷静道：“有些嗜睡，不过精神状态逐渐好转。”

“好，你在家里的时间多，继续观察。然后，让君陵也注意些。”

“知道了。”李君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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