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关系

*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君陌的手撑在她的耳侧，遮住了灯光，投下一片阴影。他目光幽深地望着她，意味不明。

“你在看什么？”她忍不住问。

“我在看你，念念。”他有些缱绻地叫了她的小名，轻抚了下她的脸蛋，“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很美。”

林念觉得他有些轻浮，她皱起了眉头：“所以你就把我带到床上？”

“床”这个字一说出来，就仿佛一盆凉水，冷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她别过头：“君陌哥哥，我还没有成年。”

李君陌说：“我知道。”

他最终只是吻了下她的额头，放过了她。他站起来时，神情恢复成冷漠的样子。

他也许只是在逗她吧，林念想。

另一个人的温度逐渐消散，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忽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孤寂感。奇怪，怎么偏偏在离开他拥抱之后就感觉到了孤独呢？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庭院里的灯，圆盘一样，像一轮月亮，她有些睡不着。

窗帘被风吹起，摇摇晃晃，她凝视了好一会窗外的月亮，然后才发现其实窗户是关着的。

门也关着的。看来今晚的空调开得有些大了。

她摸索着寻找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没有找到，翻箱倒柜之后也没有收获。

闹了这么一通，林念寥寥无几的睡意也被弄走了，她干脆坐起来，穿了拖鞋去外头喝水。

小院里左右两个厢房连着一个小厨房和前厅，林念住在左边的厢房，小颜住在右边。小厨房里常备清水，她倒了一小杯慢慢地喝，有些迷茫地站在院子里，望着头顶的夜空。

今日无月也无星，灰蒙蒙的天际微微发白，就好像早就知道了她糟糕的心绪，特意藏着那些漂亮的东西不让她看。

于是她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了。

“就好像全世界都不欢迎我一样。”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请不要这样想。”一个温和的男声说。

林念转过头，看到一个站在院门口的影子：“谁？”

“是我。”他走出来，俊朗的面容映在路灯下，他一袭西装，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李叔叔？”她惊喜地叫了声。

“嗯。”李绍衍走进来，熟稔地摸了摸她的头，“念念，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林念伏在他胸前，闷闷地说：“我睡不着。”

原本她对李绍衍还有些疏离，可是多日不见他，她竟然有些想念，真是奇特的转变啊。

李绍衍抱了抱她，温声问：“心情不好？”

“嗯。”

“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嗯。”

“那我陪你吧。”他自然而然地说，“我看着你睡，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她底气有些不足地反驳。

李绍衍笑了笑，仿佛学了读心术一样，念出了她的想法：“是觉得孤单吧。”

“…嗯。”她低下头，盯着脚边的小石子，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幽幽地飘着，落不到实地。

*

十多分钟后，李绍衍换了睡衣，坐在她床边，低声哄着她睡觉。

他会唱一段很怪的旋律，低沉醇厚的声线富有磁性，叫她勾起了点困意，迷迷蒙蒙地合上眼。

“我还想要一个抱抱。”她像对母亲一样对他撒娇，柔柔的嗓音既清脆又温软。

李绍衍俯身，抱住了她，他的头埋在她脖侧，轻轻吸了一口气。

“睡吧，念念。我的小公主，我的小宝贝。”

林念眼角泛起热意，因为她的妈妈也是这样称呼她的，她总是说“宝贝”，总是说“公主”。

“我还想要一个亲吻，可以吗？”她泪眼汪汪地仰头看他。

李绍衍的心脏软成了一滩水，撩开她的额发，轻轻安抚：“好。”

他在她的脸颊两侧分别亲了一下，然后被她脸颊贴着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念念，快睡吧。”他有些无奈地说。

“好。”林念不舍地松手，坚持要拉着他的手入睡。

散发着温暖的大掌被她抱在怀里，李绍衍的眼神不自然地偏移了一下，很快抽回手。

“我在这里去看着你，睡吧。”他温柔地说。

林念只好闭眼，数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入眠。

梦里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两个多出来的哥哥，然后还有一个与她很亲密的人，那个人叫做李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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