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夫人30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师父这一病，就是躺了好些日子，才渐渐转好。

这一日，方诸交给方海市一个任务，让她前往一个地方，除掉霁风馆里的一个叛徒，方海市欣然领命。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叛徒竟然是个熟人，她一贯称呼对方为赵叔的。

论赵叔的资历，他绝对算是这霁风馆里的老人，当年她都还没有进入霁风馆的时候，赵叔就已经呆在霁风馆，就已经是师父的左右手了。

前些日子，赵叔还跟她说，他年龄大了，想要请辞，回乡养老的，怎么这一下子就成了叛徒?

这转变，几乎让方海市震惊得反应不过来。

方海市不由地握紧手里的剑，没错，她从小受赵叔照顾，她怎么可能对一个朝夕相处的长辈下得去手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方海市赵叔，你怎么会是叛徒？

方海市你跟我回去，我们去师父面前把这件事情的来来去去说清楚吧……

路人甲：小方大人，你天真了。

天真了？方海市忽然有些不懂。

赵叔为什么说她天真?指的是她天真地以为去师父面前就能把事情解决清楚?还是他真的是叛徒呢？

赵叔又说。

路人甲：我确实是勾结了异族的细作，导致霁风馆的一次任务失败。

路人甲：我人就站在这里，你动手杀了我吧。

方海市仍是摇着头，不敢置信。

方海市不……

谁知赵叔竟然丝毫没有逃跑的打算，冲身向前，直直撞上了方海市的剑口。

方海市赵叔?!

路人甲：你得杀了我的，要不然你的任务就要失败了……

路人甲：我看着你长大的，孩子，做人不能心慈手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要信……

赵叔死了，一个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为霁风馆鞠躬尽瘁半生，未能得到善终，就这样去了……

说实话，至今，方海市也不相信赵叔会勾结细作，若真是那样，他也一定是有着他不得已的苦衷，但是那些，方海市都不得而知了……

方海市回到了霁风馆，她看看自己的手，手上都是血，赵叔的血。

她去见了师父，师父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方海市问。

方海市赵叔死了。他一定得死吗？

方诸转过身来，道。

方诸：他都得死。

方海市为什么？

方诸：因为他背叛了霁风馆，背叛了陛下。

方诸：所有从霁风馆走出来的人，骨子里都要刻下一件事情——那就是效忠陛下。

方诸：谁不忠就杀掉谁，容不得一点点的心慈手软。

赵叔死之前和她说不能心慈手软，师父这时也这样地和她说。

方海市要是有一天有人说我和卓英背叛了霁风馆，要是有一天，我和卓英挡了帝旭的路……

方海市师父，你也要一点点都不心慈手软的，为了帝旭杀掉我们吗？

方海市得到了一巴掌，来自于方诸的一巴掌，她觉得脑子里都空白了。

方诸：当然。为了效忠陛下，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太可怕了……

霁风馆效忠于帝旭，这是方海市以前本来就知道的事情，她以为这是君臣之别。

可是今天她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师父的眼里，帝旭的重要胜过她，胜过方卓英，更胜过师父自己的命。

她以为柏奚的秘术是皇族控制了方家，帝旭控制了师父效忠，不想原来师父自己都是这样以为的……

方海市师父……

方诸：你今日如果还要继续说下去，那就没有留在霁风馆的必要。

方海市眸中含泪，脱口道。

方海市好啊，不留就不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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