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作寒雨。盛帝寝宫。
也不知道说来是不是巧,自从那宣城王妃母子入宫三月以来,这盛帝就已经做了整整三个月的噩梦了,于是对那宣城王妃母子越发不待见。
这时候,盛帝睡得正深沉,他像是被一团黑雾包围着,浑身已是冷汗涔涔,他身上缠绕着藤蔓,结出黑色的花朵,像是深陷于梦魇之中。
有一女子悄然落地,正是叶冰裳。这么乍一眼看过去,她身上的布衣比最低等的洗衣房里的宫女身上穿的衣服还不如呢。
表面上她每天都是一个受欺负的小可怜,实际上,她暗戳戳地准备干大事呢。
叶冰裳吞食着由盛帝的恐惧和贪婪结出来的梦魇之花。
在那梦魇里。
盛帝看着那离他越来越远的皇位,他拼命地伸出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
他的手已经变得像枯木一样,仿佛马上就要失去最后一点生气了一样。
文武百官齐列上殿,可是他们似乎没有一个能看到盛帝的人,能听到盛帝的声音,那样凭空穿过了盛帝的身体,盛帝仿佛成了空气一般。
“陛下到。”这尖锐的声音正是太监的声音。
只见朝官下拜,俯首称臣。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帝的眼睛猛地一缩,只见那坐在皇帝高位上的人是萧凛。
“众卿平身。”
不同于盛帝的年老,萧凛便是那年轻又正义的帝王,他身穿冕服,头戴天子十二旒冕,如同正午的日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越发让人嫉妒。
巍然天子乎。
盛帝老得马上就要死去了一般,一步三喘气,像是将要脱离人间的躯体,变成游离在黑暗角落里的无人知道名字的孤魂野鬼。
他声嘶力竭道:“不!逆子,朕还活着呢!你就想做皇帝啊!快把皇袍给朕脱下来,把旒冕给朕,这个皇帝的位置,只有朕可以坐!”
盛帝:逆子,朕杀了你!朕杀了你!只要有朕在,你休想做皇帝!
盛帝两手拼命抓着什么,他大喊着,睁开了眼睛。
却见床边有什么黑影晃动,盛帝大喝一声,跳了起来,拔起旁边架子上的剑,一剑就贯穿了上去。
黑影倒地,流出血来。
陈公公陈江等宫人很快就进来了,亮起了灯火,才知道在地上死去的是一个听到声音,进来查看,却无辜遭灾的宫女。
盛帝心中惊恐未定,看了那尸体更觉得晦气。
盛帝:把她拖下去。
陈江:“是。陛下。”
最近盛帝脾性越发暴躁,打杀宫人越发得勤了。
连着盛帝在宣政殿中批阅奏折时,那奉茶的,茶水温度稍微不和心意,磨墨的一不小心将墨点溅出来了,进进出出的宫人走路脚步声稍微重了,通通被拖下去处死了。
陈江只得越发小心伺候着,这不,他刚刚走出宣政殿的门,便忍不住抹了抹额头,原来都已经是汗了,他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畏惧来。
难怪世人说伴君如伴虎。
陈江想,陛下到底是老了,连记忆都大不如前了,这威武的狮子还想在他威风的时候,用杀人这种血腥的方式来震慑旁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总该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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