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67

蓝浅风既然拿到了蚀心丹的毒药，就能配出蚀心丹的解药。

当然，这个过程不是一步到位，是循序渐进的，在这其中白愁飞就成了那个做小白鼠的。

回镜表示，以前宿主真的只是略通医理，自从接触了某人，天天呆在一起，潜移默化……

白愁飞醒了。彼时，他躺在枢密使府里的一间厢房的床上。

照顾着他的人不是蓝浅风，也不是黛浓，而是……

花无错：白兄弟，你醒啦!

男子由男子来看顾，好像没什么毛病。

花无错：大人说你体内的毒已经去了十之七八，人醒来就没多大事了。

白愁飞的目光四处扫了扫，道。

白愁飞：这是在哪里？

花无错：还能有哪里？这儿是枢密使的府邸。

*

内室。

白愁飞见到了蓝浅风，她站在墙面前，望着一幅画。

白愁飞道。

白愁飞：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蓝姬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蓝姬白兄，我帮你是因为看中了你身上的价值。

白愁飞颔首道。

白愁飞：这很好。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价值才有意义。

白愁飞：如果有一天我身上没有了价值，只能碌碌无为地苟延残喘着，那我宁可死。

蓝姬你进了刑部大牢之后，苏梦枕来找过我，所以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蓝姬你会从副楼主坐上楼主的位置，但你要带着金风细雨楼，投入我门下。

白愁飞毫不迟疑道。

白愁飞：好。我答应你。

蓝姬如果不是你先进了金风细雨楼，如果你当初拿着举荐信前来，那可能就是另一条路了。

白愁飞：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到底还是殊途同归了。

白愁飞一眼就看出那幅墙上挂着的画是出自蓝浅风之手，如果蓝浅风来跟他学画画的第一天，一定是画不出这样的水墨画。

画中人或是可以说是干干净净，或是可以说是艳丽佚姿，无端添了一种萧条冷寂的氛围，像是作画者寄情于画了。

白愁飞：这画上的人是谁？

蓝姬你想知道？

白愁飞：我既然问了，当然是想知道。

蓝姬很早之前，枢密使还不是枢密使。

蓝姬你知道萧瑾是怎么入的军营吗？

白愁飞：不知道。

蓝姬多年前，我曾到过西京洛阳，那时有春日繁花，牡丹甲天下。

蓝姬我在白云湖畔见到了一个少年郎，像极了我一个故人。

白愁飞：他是你的故人吗？

蓝姬是，也不是。

白愁飞：怎么说？

蓝姬如果这世界上有人死之后，转世投胎的说法，你会把完全不一样境遇，不一样性情的人看成同一个人吗？

回镜：宿主，可是你还是会下意识地保护他啊。

白愁飞：然后呢？

蓝姬他身陷囹圄，要被发配充军，中途生了一场大病。我赶到时，他已经病得半死不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蓝姬有人跟我说，我和他的命格相生相克，注定要有缘无分，他命中有劫，就是因为和我纠缠之故，受我所累。

蓝姬那时依着他的身子骨要充军，是好不容易活过来又要死去的事，所以……

白愁飞：所以，你替他进了军营？

蓝姬不错。

白愁飞：那他呢？你没再找过他？

蓝姬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何其之难？他或是娶妻生子，或是平安顺遂，我是不曾再见过他。

白愁飞忖道，那个人可能一直没娶妻，在等着谁，也可能早已经死了。

蓝浅风的眼神就那么静静地望着那幅画，带着她自己都未必发现的温柔缱绻，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像是旁人怎么样都插足不进去般。

白愁飞心道，这画的未必是白云湖畔初见的少年，更或许是那位故人。

白愁飞：一个普通人进了军营，上了战场，十有五六是个死。

白愁飞：你可以不顾性命替他入伍，却未必爱他，也未必在意他娶别人，或许他本不是你心上人。

白愁飞：而你放弃了你真正的心上人，却在这里对着一副画追忆。

蓝姬放弃？或许可以这么说吧。我放弃了他，对不起他，又来靠着一副画追忆，好像我有多爱他。

蓝姬其实我或许并未有那么爱他，至少不及他爱我时多。我曾经跟他说过，感情如果不对等，注定有一方承受得更多……

蓝姬我画这幅画，不是为了证明我对他有多深情，而是在我记得的时间里，证明他曾经在我生命里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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