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阮林忍着手上隐隐的痛趁做电梯打算到5楼重新包扎一下手。曹媛也简直没谁了，这么多年了，情绪一上来就受不住手上的劲。

下楼的电梯挺空的，同一部电梯里只有一对父子，老人大概50多吧，还挺年轻的，但看样子是瘫痪了。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呜呜……呜呜呜……”老人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阮林惊了一下，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的眼神冒犯到老人了。正要道歉。

“抱歉，我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吓到你了。”年轻的男人看着阮林很快的道歉，还对着阮林温和的笑了笑。

“啊……没事儿，是我做的不好，我不该盯着叔叔看的，该我道歉的。”阮林也有些抱歉的说到。

老人似乎不甘心似的，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阮林和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我和我父亲沟通一下，抱歉。”年轻男子再一次的对阮林尴尬的笑了笑，白皙的脸上有些羞窘。

说罢，便蹲下对老人说“爸爸，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就像你当初想让我理解你一样，你也理解我一下，可以吗？”

不断发出声音的老人在男子说完话后安静了下来，可却一直看着阮林，视线过于直白，阮林有些尴尬的动了动。

男子看到阮林的不自在，移动了一步，挡住了来自自己父亲的视线。回过头看着老人“爸爸…”语气加重了一些。

老人慢慢的垂下头，不在动弹。

“警察同志，抱歉。我叫齐霁，方便问一下名字吗？”男子友好的向阮林伸出手。

“你好，我叫阮林。”阮林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手。

电梯里回归了安静。

叮，电梯门来了。是五楼，阮林对年轻男子笑了笑，出了电梯。

第二天，青市市局。

“队长，陈宁的案子结了没？”阮林因为先前手伤着了，又想照顾曹媛便没参与后面的跟进，现在一回局里，就问到。

“还没有，目前还有一个现场没有探查。”因为曹媛和阮林受伤，陈宁也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急着探查最后一个现场。

“还有一个现场？”阮林真的是惊了。

“林子不知道？”汪洋趴在阮林的背上问“陈宁在自己认罪书的最后说给我们在东郊别墅群留了个惊喜给我们。”

陈宁的认罪书与其说是认罪书，不如称之为犯罪笔记，其中的语气虽不能说是对警方充满挑衅，但对于自己一步步成功实施犯罪的自得实在是明显到不行。

而这种心理状态的人提到的惊喜，是什么东西就不好说的，大概率是不会让人开心的。

青市，东郊别墅。

高靖南紧紧地捂着鼻子，皱眉看着别墅里绵延不绝的血色线条。

“走吧，咱们跟着血迹走。”高靖南看了看同样脸色难看的汪洋和阮林。

几个人走着，“队长，血液变少了。”前面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但在通往地下室的门关着，里面隐隐传来浓郁的臭味。

几个人对这种味道不算陌生，地下室里大概率有一具尸体。

“唉...看来陈宁给咱们的惊喜是一具尸体。”汪洋叹了口气。而且要命的是尸体还不新鲜。

“开门吗？”门把手上血糊糊的一片，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味。汪洋有些迟疑，这门终究是要开的，但属实是有点恶心了。

“咱们没带手套，到房子里找找有没有抹布什么的吧，这东西直接用手碰估计的有几天吃不成饭了。”阮林提议道。

“行吧，找找去。”高靖南也不是很想碰这个门把手。

回到客厅，沙发上的沙发套很快就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高靖南上前拿起一块布。

“斯...”手指触不及防的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把布松开了。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汪洋看到高靖南突然把布丢开。

“布里有刀片，不小心把手割破了。”高靖南一边解释，一边用随身带的纸巾把伤口擦了擦。“你小心点，这屋子里的血可能有问题。”

从陈宁以往的作案风格来看，她应该是不喜欢大面积的血液的，现在搞得满屋子是血，应该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没有处理好现场，但这概率不大，毕竟是“惊喜”不是吗？

返回地下室门口的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汪洋拿着那块布把门打开。

一时间，令人窒息的味道冲了出来。几个人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在地的正中间，一具尸体被固定成跪着的姿势。在尸体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孩的遗像。而遗像后面居然有一口小小的棺材，棺材的盖子并未封死。也不知道陈宁做了什么防腐措施，棺材里的孩子就只是像睡着了一样，并没有半点腐败的痕迹。

想必照片中的孩子就是陈宁的儿子，在高靖南走到供桌前面是，投影仪突然开始工作。

“高警官，你好。”被投影在墙上的陈宁优雅的对高靖南一笑。“在这个时候想必我已经自杀了吧？你能猜到这个新的死者是谁吧?”

这并不难猜，陈宁也没打算在这个上面卖关子。“他就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当时因为他未满18岁，所以法庭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八个月。我觉得判决好不公平呀。”陈宁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高警官觉得用不到两年的时间换一个孩子的命公平吗？”

当然是不公平的，但传播艾滋病只能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加上当时凶手未成年判的自然少。

“你也觉得不公平吧？所以呀，我决定自己把公平找回来。”陈宁的失落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你看我把他带到我儿子面前赎罪了。这样不就公平了吗？”

高靖南看着陈宁录下的视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判决结果确实让人意难平，但这根本不是她动用私刑报复的理由。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个疯子，但我自认为我做的事情没有错，孔儒勇当年因为侄子烧伤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将医生砍伤，导致医生高位截瘫。他的十年怎么还得了那个一生的一生。既然他觉得那个医生做的不好，那就还回来吧。”陈宁的思路似乎又恢复了清晰正常的状态。

“至于孔儒勇，你们光知道他讹诈了一笔钱，却不知道被吊销医师资格证的医生自杀了。所以他也应该用命去还。”

高靖南他们静静地听完陈宁的话，倒是不觉得有道理，那些人做得不对，但陈宁有什么权利去审判他们呢？

“好啦，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说的没什么道理。你们有人受伤吗？”陈宁的表情变得戏谑“如果有，我建议你们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感染HIV呦。希望你能喜欢我给的惊喜。”

汪洋和阮林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队长....”

“没事儿，我没碰到血。”高靖南看着紧张到不行的两个人，笑了笑。“出去后我马上去检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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