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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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是凶手 2

文香儿陛下,陛下!

文香儿轻轻地唤了两声卫折星,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卫折星闻声不喜,下身一猛,害的文香儿霎时叫出了声,脸涨得通红。如果卫折星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一下是他最粗鲁的一次,也是三年来第一次引得文香儿在这种事上叫。以往,无论怎样,她都是蚊子式的哼,像只挠人的猫。

不怪卫折星敏感且反常,这也是三年来文香儿第一次示意他停止。在久别重逢与前世今生交错杂糅的时空里,文香儿眼里一闪而过的理性、克制与疏离,是卫折星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如此目光,明明是第一次出现在白玉佳人的灵眸,可卫折星却觉得他曾被这双眼睛,以此种神情,“剜”过千万次。

乃至她的主人以红彤彤的脸颊、少女的羞涩与温柔润泽他的怒气时,他感受到的还是寒气。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停了下来,回了她一个字。

皇帝卫折星:说!

直截了当,斩钉截铁。

在文香儿面前,他可随心所欲,不想说的话直接一字代过。反正,她听得懂。

可是,他好像已经忘了,文香儿的反常源于他不合时宜提起的“洞穴奇案”。唉,三年的惯性思维,早让他忘了初遇文香儿时她的奇思妙想、伶牙俐齿,只记得她一味避免“祸从口出”下的独善其身和沉默寡言。故而,一次又一次,安安心心地自说自话,把姑娘的耳朵当做嘴巴。

她的倾听,就是回答。

有时,卫折星也会问自己,这样的交谈有什么意义呢?

答案往往是否定的。可是见到她,他就想说话。

他好像“憋”了很久,在从前的,如梦的岁月里,听一个人说了很多很多,却始终来不及倾诉自己的想法。故而,分别之际,那人轻飘飘地离开,脑子里没有丝毫他的印记,而他的余生,却都是她话语的回音。

他不甘……

文香儿目光清澈,脑袋里只有卫折星的“说”字。

文香儿陛下可否详细说说洞穴奇案呢?香儿想听听。

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文妃竟愿听一桩陈年旧案!传出去,可是要滑天下之大稽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年的从政经验告诉他,文香儿绝非一时兴起,可他还是应了。

他直直身,瞧了眼窗外的天色,从文香儿身上离开,抓过暖袍,披在肩上。

初秋的黎明,还是有些凉的。

皇帝卫折星:距离上朝还有一刻钟,你若有心,细说一番也无妨。

皇帝卫折星:坐起来吧。披件衣服,天还凉。

卫折星一面招呼文香儿直起身,取外袍,一面帮她掖被子。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不爱言语的文香儿成了他眼里柔弱不能自理的年幼娇娃娃。有时,他也忘了,自己比武招亲大赛上“赢”回的是自己的执念与遗憾,还是“活祖宗”!

皇帝卫折星:具体案件是这样的……

皇帝卫折星:七年前,豫南行省辖下昌州土著,即霍姓氏族长房长孙霍扬,初春时节围山打猎,不幸途遇山崩,被困山洞,左腿受伤。当时一同被困的还有几名樵夫、猎户。

皇帝卫折星:可怜天有不测,初春反冬,大雪七日不止,寒风料峭,上山之路亦因山崩中断,官府派出的救援队和被困家属均无法入山搜救。如此十一二日,洞内几人皆是饥肠辘辘,浑身冻疮,朝不保夕。

皇帝卫折星:然而几人之中,霍扬尤甚,腿伤发作,奄奄一息。其余几人见其有必死之兆,故而合力杀之分食,以求活命。

皇帝卫折星:可巧的是,霍扬被杀的第二日,官府的救援队就到了。

刹那间,文香儿的眼中透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恐惧。她看着卫折星,脑中渐渐浮现霍扬被人分食的场面,好奇的激情逐渐被残酷的血腥湮没。尘封的记忆开始沸腾……

可她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文香儿亲临案发现场吗?

亲临案发现场?用词倒是专业!

卫折星琢磨着她的表情,暗想粉面之下,好奇与害怕之后,她真实的心境。

佳人的目光清明,澄澈,三年如一日,浅笑莞尔,生命如纸般清薄。她在的地方没有风,卫折星却经常轻易地迷了眼。

皇帝卫折星:是的。

他假意轻松,谈起细节,叹了口气。如此百年不遇的惨剧竟发生在他统治的领地上,这算不算他的消极怠政的证据?

嗐,无所谓了。谁在乎呢?

若生命失去了度量衡,谁还会拼搏一场精彩呢?

无恒产者,无恒心。经年一过,山水流转,谁又能留下什么呢?

故而,他继续说道。

皇帝卫折星:现场惨不忍睹。霍扬如饿狼口下之山羊,腹部、右腿皆被食,血染碎石地,小块的血肉散落尸体周边。

文香儿紧皱眉头,露出莫大的恐惧与恶心。

皇帝卫折星:霍家人知此大怒,击鼓鸣冤,誓要樵夫、猎户血债血偿。

皇帝卫折星:此事一出,举城哗然。有人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有人说环境所致,情有可原,不可严惩。

皇帝卫折星: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故而昌州官府将此事上报豫南行省,行省上报至刑部,刑部尚书甚感焦灼,便上奏于朕。

说到这儿,卫折星特意一顿,话锋一转,盘问起了文香儿。

皇帝卫折星:香儿,此事出自你的故乡,你怎么看?

故乡?文香儿一滞,定定地瞧着卫折星。

刹那间,卫折星的眼睛向右飘忽,短短一瞬,微不可查。可在文香儿眼中却被无限放大。

眼神向右,寓意撒谎。

文香儿本能一滞,缓缓回答。

文香儿陛下,我是豫南行省忻州人,与昌州有大河相隔,您记错了!

她想:卫折星故意撒谎,图什么呢?

闻声,卫折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尴尬一笑,回答道:

皇帝卫折星:对,是忻州!

皇帝卫折星:朕记错了。

皇帝卫折星:你当时可曾听闻此事?

文香儿彼时香儿年幼,纵然听过也是记不得的。

七年前,文香儿年仅二七,勉强算是年幼了。

皇帝卫折星:既如此,也罢。

皇帝卫折星:难得你今日有兴致,朕亦讲与你听,你可有所评判?洞穴幸存者是杀、是活?

此一言,卫折星句句斟酌,咬字极准。前世里,眼前人可是出了名的无事不登山宝殿!哪怕转世而来,从头开始,他亦心有忌惮,不得不防!

谁知道,改了性子的她会不会“重蹈覆辙、卷土重来”呢?

卫折星此言明显来者不善,文香儿恍惚,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令他这般机警。心下思量,过往干干净净,并无遗漏啊!无奈,她只得借机思考。

洞穴奇案发生于七年之前,案涉之人被判处一年徭役,早已释放归乡。怎么今日卫折星又要问她对此事的看法呢?

莫非,是霍家人发现了端倪,要翻案!

文香儿心下一凉……

文香儿陛下,我自幼读书,深知事权从急。

文香儿紧急状态下无法律。

文香儿樵夫、猎户此举虽不良善,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听陛下所言,当时当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要么牺牲一人,保全大家;要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文香儿法不强人所难。为何要逼迫他们去做不具有期待可能性的事情呢?

文香儿何况,霍扬身受重伤,若官府救援人员未至,第二日也必当亡故。如此来看,早一日,福泽他人;晚一日,集体覆没。若一味强较一日之隔,生死又有何区别呢?

文香儿故而,香儿认为,樵夫、猎户所行虽形式上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可实则内有隐情。若以死刑重罚,则有违天道、不合常理。

文香儿所谓天理人情,正气公心。

文香儿一罪可定,却不可重罚。我朝五刑:笞、杖、徒、流、死,选取笞刑或杖刑,辅以一二年徭役,即可。

文香儿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卫折星听着,好像回到了从前。

果然,佳人还是伶牙俐齿的好。像她!

只是,这简明扼要的“笞杖徒流死”,流利的“故意杀人罪”、“天理人情、正气公心”,以及不明所以的“构成要件”、“期待可能性”,是何缘故呢?

卫折星自问,连带今生在内的二十八世所见所闻里,均无此例!她的这些表达是从哪里来的呢?

莫非,她前世所言是真的!

他静了数年的心,晃动了……

皇帝卫折星:香儿所言甚是!

皇帝卫折星:想当年,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当朝辩礼数月,所得结论也不过是卿之三言两语。

文香儿此案已判?

一声惊讶,瞳孔微张,一秒而过。文香儿装的天衣无缝。

卫折星信以为真。

皇帝卫折星:当然。

皇帝卫折星:凶犯服刑结束,已过经年。

文香儿既是陈年了结的案子,为何今日陛下又旧事重提呢?

文香儿可是,还有隐情?

文香儿想,这话可是过渡到她最关心的地方了。 但她没有想到,下一秒卫折星的神情就变了。

皇帝卫折星:你今日一反往常,话语稠蜜,难道方才不累吗?

一声落地,文香儿抓紧了锦绣垫絮。她瞧着卫折星,怯生生地问道:

文香儿陛下,香儿算是触怒龙颜了吗?

皇帝卫折星:没有!

卫折星发着牢骚说道,声音有些重。

她果然还是明哲保身的老样子!方才的伶牙俐齿不过灵光一闪,卫折星懊恼,他到底还是没有抓住原来的她……

或许,她和她向来都是两个人。只有前世的那个人,才是芸芸众生里的唯一例外。

她跳脱人世循环,只来一次……

所谓的“带走他”,不过笑谈!

可笑!他那样当真。果真荒唐……

如此一来,他竟成了菀菀类卿的践行人?

呸!恶心!

想到这儿,卫折星翻身下床,蹬鞋穿衣,利落干脆。

他要离开?

文香儿只觉离了大谱!他可是向来都要留到大总管常德海催促他才肯离开的!

她觉得不可思议,匆忙跪起身,拉住将要离开的卫折星。

文香儿陛下,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卫折星大惊,回头看她。

一句话换了表述方式,可骨子里的“强势”与不甘还是一样的。

他再次恍惚,心又软了。这都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想清楚了要离开,可一瞟见相似的端倪,哪怕有捕风捉影之嫌,他也得放纵自己留下。

反正,此生周始循环,认真与否,都是一样的……

每回,他都这样劝慰自己。

文香儿的外衣滑落小臂,袒露大片雪白。他拉过她的衣角往上遮。

皇帝卫折星:天凉。

此言温柔。

文香儿抓住机会,亲吻上去。她说:

文香儿你若不喜我言语,与往常一样也好。

文香儿夫为妻纲,我认!

卫折星无奈苦笑。什么“夫为妻纲”,胡扯,还是糊弄?

他治理下的续命王朝无此规矩。他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陌生的词汇!是书中所学吗?

他不想猜测。

罢了,一切随她。

哪怕性情大变,言语虚浮,可身体是一样的。即便,记忆只有一次,华而不实。

于是,东边日出,卫折星钻回了暖床。可叹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时情起,险些误了早朝,害得常德海多番催促,红了老脸。

那天,离别之际,卫折星告诉文香儿:

皇帝卫折星:朕旧事重提,源于刑部尚书奏章。他言说新任刑部侍郎陈清发现洞穴奇案另有隐情。

皇帝卫折星:即:凶犯猎户,案发前便与霍扬有口角之争,暗有私仇。因此怀疑,同困洞穴并非偶然意外,乃是蓄谋已久。特此上奏,请求再查。

皇帝卫折星:此事尚无定论。

皇帝卫折星:后日,皇后寿宴,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均会入宫赴宴。

皇帝卫折星:你若有心,可于寿宴多待片刻。

文香儿听后松了一口气,才感身体酸痛,轻轻一动便蹙起了眉。

文香儿多谢陛下。

她乖巧地说道。目送卫折星离开,回过头来开始思考自身处境。

唉,绕了这么大一圈,是他别有用心,还是她自食其果呢?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与旧人重逢……

……………………………

作者:这一更量足,读着畅快!

作者:冲鸭!

作者:补一些背景(部分可从文中推测):卫折星31岁,李玉茹31岁;文香儿21岁;常德海33岁;李雪茹25岁。

作者:不要好奇为啥这一世女主年纪和男主差那么多,后面会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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