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七:鬓边不是鬓边不是15（民国，京剧，异国情缘）

——初识商细蕊——

华灯初上，汇宾楼里人声鼎沸。

站在街面上也能听到里头传出的阵阵叫好声。

戏院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巨幅海报，看着倒像是彩色手绘，色彩艳丽，细致精巧，很是吸睛。

海报题头上写着“商细蕊”三个大字，

两边缀着小字“顶好”，“名角”。

正当间是衣服穿着戏服的女子肖像，

浓墨重彩的妆，花影重叠的衣，

端的是富贵风流之态。

肖像两边也题了字，右边写：

“花衫杨贵妃”

左边写：

“酒入愁肠人已醉绝美婆娑”

肖像正下面写着和商细蕊名字一般大小的三个大字“百花亭”。

范涟亲昵地揽住瑞希的肩膀，道：

范涟：“怎么样？漂亮吧？我们蕊哥儿演的杨贵妃，那才真称得上是风华绝代呢！”

瑞希点了点头，问他：

Reese瑞希“百花亭··…唱的是贵妃醉酒的故事？”

范涟摸了摸瑞希的脑袋，夸她聪明：

范涟：“哟！你知道的不少啊，没听过戏，还一猜一个准。”

Reese瑞希“我看过杨贵妃的故事呀，《长生殿》《长恨歌》什么的。”

瑞希边说，边拖起范涟的手，拉他往里走，

Reese瑞希“戏都开场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进了门，一拐弯就是上二楼包厢的楼梯。

只这几步路的距离，

就有五六个人跟范涟打招呼，

一口一个范四爷，叫得亲热恭顺。

上了楼，在雅间坐下，

瑞希调侃他，

Reese瑞希“范四爷平时没少在戏园子里泡着吧？这里的人和你这般相熟！”

范涟道：

范涟：“唉~还不是忌惮我家的权势嘛?就算我是第一次来，他们也照样叫得这样亲热的。”

瑞希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将为商细蕊买的花束放在桌子上，全神贯注地开始去观察戏台上的人。

她就是为了买这束花送给他，才误了好戏开场的时辰。

他们来得晚，最能叫好的那一段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已经唱过了，现在正是大量念白的时候。

只见台上的杨贵妃，美目圆睁，蛾眉倒竖，又怨又恼道：

商细蕊：“呀，昨日圣上命我百花厅设宴。”

商细蕊：“哎，怎么今日驾转西宫？”

商细蕊：“哦，谅必是这贱人之意！”

商细蕊：“咳，由他去罢！”

商细蕊：“吓，高、裴二卿看宴，待你娘娘自饮！”

虽只是说话，

嗓音却也又亮又柔，

情态天真，

美人生气，也是赏心悦目，风情万种的。

瑞希看得入迷了，只觉得，

商细蕊比百老汇的歌星们还要有迷人的魔力。

她转回头对范涟说：

Reese瑞希“难怪商细蕊能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事儿来，他这样的天才尤物，普天下难出其二。”

Reese瑞希“要搁了我，他尽管作天作地去，就算把天捅塌了，我也甘之如饴替他顶着。”

范涟笑道：

范涟：“你要这样夸别人，我一定吃醋，可蕊哥儿的醋，我是不敢吃的。”

范涟：“但凡看过他的戏的人，都知道你说的这话并不夸张！”

家里的人都不待见商细蕊，范涟难得在身边找到个知己，也觉得高兴。

Reese瑞希“小阿四，这出百花亭，具体讲的是什么事情呀？”

范涟：“问我就是问着了，这出戏啊，词都刻我脑子里了。”

范涟：“唐宗先一日与杨贵妃约定，命其设宴百花亭，同往赏花饮酒。”

范涟：“到了第二天呢？杨贵妃先赴百花亭，备齐御筵候驾，孰意迟待移时，唐宗车驾竟不至。”

范涟：“迟之久，迟之又久。”

范涟：“乃忽报皇帝已幸江妃宫，杨贵妃闻讯，懊恼欲死。”

范涟：“杨贵妃性本福狭善妒，尤媚浪，且妇女于怨望之余，本最易生反应力。”

范涟：“遂使万种情怀，一时竟难排遣，加以酒入愁肠，三杯亦醉，春情顿炽，忍俊不禁。”

范涟：“于是竟忘其所以，放浪形骸，频频与高力士、裴力士二太监，作种种醉态，及求欢猥亵状，乃始倦极回宫。”

Reese瑞希“哦~这出戏元素挺丰富啊！还是出浪漫的艳情戏呢？”

范涟：“这出戏道可多着呢，杨贵妃的千娇百媚全在演员的身段和眼神上呢！”

Reese瑞希“风华绝代的杨贵妃本就应当是灿若桃李，媚骨天成的。”

瑞希的目光紧紧追随这商细蕊的身影，自言自语般轻轻地说，

Reese瑞希“他真美啊……”

怎样一个男子能把千百年前的绝世美人演活呢……

台下的观众们往台上扔着银元打赏，叫好声一浪盖过一浪。

瑞希的心思从商细蕊回到杨贵妃，没来由地想到一个问题：

Reese瑞希“小阿四，你说，江妃得是什么样的人啊？能叫皇帝为他抛下这样美的杨贵妃？”

范涟不以为意，道：

范涟：“那可是杨贵妃，谁能有她漂亮？不过是玄宗得到了她，就不珍惜她了吧？”

Reese瑞希“商细蕊这么有魅力的人，蒋梦萍却毅然离开他，与常之新私奔。这又是为什么？”

范涟照着刚刚的思路想下去，推测道：

范涟：“能为什么？师弟在身边从小看到大，早就腻烦了，常之新是公子哥戏迷，自然更新鲜呗！”

瑞希摇了摇头，道：

Reese瑞希“是因为比起商细蕊，蒋梦萍更爱常之新呀！”

Reese瑞希“我还是觉得蒋梦萍和常之新的爱情挺浪漫的，他们真的很爱对方啊，为了彼此的未来，舍弃了自己曾经那么多年的生活。”

范涟问：

范涟：“那商细蕊呢？他就活该被舍弃？”

瑞希又是摇头，道：

Reese瑞希“当然不是啦，商细蕊呀……他有我来爱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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