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七:鬓边不是鬓边不是52（民国，京剧，异国情缘）

——到山上，去看雪——

瑞希和商细蕊走出水云楼就遇上了程凤台的车，程凤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

程凤台：“散步呢？”

商细蕊冲他点了点头，心里莫名有一种拐带了别家的闺女，被家主抓包的感觉，

商细蕊：“程二爷。”

瑞希却很自然地凑到车旁，问程凤台：

Reese瑞希“你怎么来了？”

程凤台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塞到瑞希手里，说：

程凤台：“商老板的东西忘在咱们家了。我给他送过来，顺便接你回去，气象站说今晚有大雪，再晚一点等雪下起来，你不好找黄包车回家。”

Reese瑞希“今晚有雪？”

程凤台：“是啊，气象站说的，到底下不下我怎么知道？”

程凤台暧昧地打量了一下商细蕊，又对瑞希说：

程凤台：“你要是今晚不想回去，那我就走了啊。”

Reese瑞希“哎！别走。”

瑞希把住车窗，和程凤台打商量，说：

Reese瑞希“你把车借给我呗！你和老葛坐黄包车回去。”

程凤台皱眉，问：

程凤台：“又在打什么主意？”

Reese瑞希“我想跟小Siri去山上看雪。”

程凤台瞠目结舌地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和老曹一起下了车，说：

程凤台：“你是不是莎士比亚看多了？天寒地冻的，去发疯?”

瑞希拉着商细蕊上车，在发动汽车之前，给程凤台留下一句话：

Reese瑞希“莎士比亚你也没少看，而且，这叫浪漫，不叫疯狂！”

汽车在路上不紧不慢的开着，瑞希对商细蕊道：

Reese瑞希“北平的路我不太熟，你来给我指路，你知道哪，我们就开到哪。”

商细蕊说：

商细蕊：“去香山吧，山顶上有座小亭子，我们到那儿坐一坐。”

Reese瑞希“好！”

瑞希点了点头，又说：

Reese瑞希“到那里也有一段路程，我们聊聊刚才那件事？”

商细蕊看向窗外，闷闷地说：

商细蕊：“我不想聊。”

Reese瑞希“嗯······那······我聊，你听着。”

商细蕊没说话，于是瑞希接着道：

Reese瑞希“今天我看见腊月红和十九为了那块肉吵架，也觉得有点奇怪，心想着水云楼怎么说也是北平城里当红的戏班，不至于每个人吃不上一块猪肉吧？”

商细蕊转过头来看瑞希，对她的话慢慢产生了兴趣。

瑞希接着说：

Reese瑞希“后来十九说，每天的伙食费是两块大洋，我才知道菜里没有猪肉并不是因为餐费不够。十九说的对，两块大洋不该只买回那么一点东西。”

Reese瑞希“如果餐费是直接支给买菜那个人的，那么他从中谋利，克扣大家的伙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商细蕊说：

商细蕊：“我以前没怀疑过大家手脚不干净……”

Reese瑞希“小Siri，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不对这件事进行整治，水云楼里很可能不止有一个贪钱的人。此事你若想查，就一定要一查到底，彻底根除这种现象。”

商细蕊低着头，下意识的用牙齿去咬漂亮的指尖，整个人显得既无辜又弱小，

商细蕊：“我对数字实在不感兴趣，算账查账这些事儿·…·…我也不会。我只会唱戏，当初黛西班子离开平阳到北平的时候，我只想着把戏唱好，让水云楼成为被戏迷们认可的戏班，重振水云楼当年的声势，却没想到原来撑起一个戏班，还要学那么多事儿。”

商细蕊说得极慢，语气中的自卑与落寞，让瑞希感到十分心疼。

这是水云楼内部的事，也是一直压在商细蕊心上的事儿。

商细蕊能把这些话告诉她，全是出于对她无条件的信任，世上怕是少有几个如商细蕊一般，能对着才认识不足几个月的人捧出一颗真心。

商细蕊的美好就在于他赤诚单纯如孩童的心意与情感。

瑞希想，如果能够有幸守护一位天才的赤子之心，也算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吧。

于是她对商细蕊道：

Reese瑞希“这件事越拖得久越不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说严重点儿，若是不及早揪出蛀虫，恐怕水云楼的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

Reese瑞希“可是，显然你不喜欢也不擅长做那些事儿。所以我来替你做。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要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就来找我，你不想做的事，我替你做。你想完成的目标，我帮你完成。”

商细蕊盯着瑞希，目光灼灼，

商细蕊：“振兴水云楼的路往后还长着呢，你会一直陪我走吗？”

瑞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

Reese瑞希“可以呀，只要你愿意，我就陪你一起走。”

商细蕊声线有些微微的颤抖，又问了一遍：

商细蕊：“你想清楚再回答。不要轻易给我承诺。因为，只要你说了，我就会信。若你今后食言，我会恨你。”

商细蕊：“我……不想恨你。”

瑞希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商细蕊的手背，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很认真地说：

Reese瑞希“我骗你做什么？前路漫漫，不论未来是光明还是黑暗，我都愿意与你风雨兼程，不离不弃。”

商细蕊：“你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就离开中国，突然就就丢下我不管了？”

瑞希并不知道商细蕊为什么这样缺乏安全感，但还是很耐心地解释：

Reese瑞希“不会！我不会丢下小Siri，我会很珍惜很珍惜你。因为，小Siri是我遇见过的，最可爱的人。”

Reese瑞希“而且，中国是我的故乡，我的妈妈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我怎么可能永久地离开我的祖国呢？”

商细蕊低下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

商细蕊：“等到了山上，大雪下起来的时候，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再决定，要不要为我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瑞希问：

Reese瑞希“是那个发生在平阳城里的故事吗？我在英国的时候，就听过一点，但，那是蒋梦萍和常之新的故事。”

商细蕊说：

商细蕊：“我要讲给你听的，是商细蕊和蒋梦萍的故事。那个故事里，本来没有常之新，可最后……却没了商细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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