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十四:鹤唳华亭59

萧睿鉴扬起手中的茶盏，茶水全部泼在萧定鸾的脸上，

萧睿鉴.：清醒点了没有？！

她的老师在她心里比储君的位置还要重要吗？！

定鸾被泼了茶水，却挺直着脊背躲也不躲，

这样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更看得萧睿鉴胸口腾起怒火，

他一抖袖子，伸出手捏住了萧定鸾的下颌，

萧睿鉴.：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萧定鸾被挈着下巴使脸孔被迫抬起来，萧睿鉴另一只手毫不疼惜地拍砸她的脸颊上，

萧睿鉴.：你真要去那里，你舅舅的仗，到底还打不打了？

顾家二十万大军支持的始终只有先皇后顾思卿所出的太女殿下，若太女储君之位不保，他们还会在前线拼命杀敌吗？

萧定鸾.舅舅……

萧定鸾因这个词而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萧定鸾.陛下，齐王不要走了。

萧定鸾.臣会跟中书令说，会跟朝廷说，就说齐王府没有修好，就说要等臣婚礼。

她是对不起舅舅，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舅舅曾经为了她解甲释权，又为了让她能顺利举行冠礼而再次披甲到前线去浴血奋战，还有舅舅的长子承恩表哥，他被作为皇帝挟持顾家兵权的砝码，已经在边境戍卫了许多年了……

她真的不擅长做一个储君，

她也根本……不想做储君……

守候在晏安宫 殿外的赵贵妃，已经明白了殿内的情形，

今晚……总归是如愿了。

姜尚宫为赵贵妃披上披风，赵贵妃缓步转身离开。

赵贵妃.：太女最大的弱点，就是过去失去太多，对自己还剩下的东西，太想留住，太过执着。可是越想留住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到了失去的时候，也会越狼狈、越难看。

赵贵妃.：爱和欲望，都会蒙蔽人的眼睛，何况是想要保护所爱之人的欲望？就像逆风执炬，一定会有烧手之痛。

——晏安宫——

萧睿鉴嗤笑，松手甩开了定鸾的脸，

萧睿鉴.：太女，是拿齐王跟朕做买卖吗？

萧定鸾.……臣不敢。臣只是想……如果、如果齐王能留下，中书令应该不会再咬着不放，把他留下……老师就……

定鸾深深叩首，

萧定鸾.求陛下放了卢尚书，处罚臣一人。

萧睿鉴满是鄙夷和失望，

萧睿鉴.：朕，对你真是失望至极！

萧定鸾埋首，泪珠滚滚而下，洇湿地毯。

萧睿鉴.：回东府去吧，禁足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外出。

萧定鸾.陛下！

萧定鸾扑上前抱住萧睿鉴的腿，苦苦哀求，

萧定鸾.陛下！陛下让刑部的人先回来，今天是卢尚书的寿诞。陛下！陛下！陛下！

萧睿鉴把她的身子一脚踹开，又是摔杯子，咆哮，

萧睿鉴.：为了一个外臣，连身份体面都不要了吗！？

萧定鸾狼狈地又扑上去紧紧抱住萧睿鉴的腿，身体的痛，哪里有心的痛厉害呢？

萧定鸾.陛下……

她冥冥之中，似乎明白一些萧睿鉴为何这般生气，哭着解释道：

萧定鸾.那是臣的老师，是翁翁留给臣，陪了臣十五年的老师。

萧定鸾.放过他，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致仕！让他离开！

她一味地剖白，

她想要留住的不是清流势力的支持，只是她的老师，

萧定鸾.娘不在了，妹妹也不在了，爹爹，求求你，不要再让孩儿添终天之憾，放了卢尚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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