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七:鬓边不是鬓边不是6（民国，京剧，异国情缘）

厅内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瑞希身上，

她是生面孔，没人认识她，

只是能推测她一定是和程凤台一伙的，

不然也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在会馆里乱走，

还替程凤台毫不留情地挖苦他们。

瑞希又走了两步，

绕到刚刚带头提议的那个商人面前，

接着道：

Reese瑞希“我知道了，你们不去开东边那条商道是怕土匪，对不对？”

Reese瑞希“可是呀……我觉得你们不用怕，看看你们现在的嘴脸，这贪财的嘴巴张得可比那土匪大多了，牙齿长得也比他们尖利，怕不是想要狠狠地要二爷一口吧？”

瑞希拐着弯地说他们面目可憎，

奈何有近十条枪对着，

他们也不敢还嘴，只能气得老脸通红，牙关打颤。

程凤台一边在桌沿上掸着手套，一边说:

程凤台：“大道朝天，各走各的路，你们想要走，也没人拦着你们呀！”

程凤台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就没得商量了，

他是军阀曹司令的小舅子，手里有枪，后台又硬，没有一个商户敢真正得罪他。

被瑞希损的那个商人又站起来，放软语气道：

北平商会商人：“二爷，您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不白走您的，我们给钱！”

角落里立刻有微弱的声音声援他：

北平商会商人：“租还不行吗？”

北平商会商人：“就是。”

北平商会商人：“给钱啊。”

……

那些声音又小又委屈，好像若是被听出了声音，日后就一定会被程凤台打击报复似的。

瑞希摇头，

这群人啊，明明是来占便宜的，怎么还搞得跟受害者似的？

真是奇怪。

程凤台剪了雪茄，不紧不慢地说：

程凤台：“这条道，可是我程凤台从土匪的枪底下，拿命换回来的。”

程凤台：“给钱买不着，只给朋友走。”

程凤台：“我也说过了，做我的朋友很简单，只需要把所得利润的一半，捐出来，拿给东北抗日。”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拍桌子：

北平商会商人：“一半？！这也太多了！”

北平商会商人：“程凤台！你不就仗着有一个带兵带枪的司令姐夫吗？！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北平商会商人：“就是啊！说我们贪财？！你程凤台才是最大的土匪吧！”

北平商会商人：“对！”

北平商会商人：“对！土匪!”

……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奋，越说越觉得自己硬气，纷纷拍桌而起。

程凤台那些带枪的伙计们立马端起了枪，子弹上了膛，警告道：

仆人：“都别动！”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程凤台用打火机点燃雪茄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瑞希抚掌笑了，边笑边道：

Reese瑞希“哈哈，你们可真有意思！”

Reese瑞希“都别乱动了，哈哈……说话也不过脑子……”

Reese瑞希“这子弹无眼，打烂了谁的脑袋不要紧，要是把火锅弄脏了、碰坏了，可是糟蹋粮食的大罪！”

Reese瑞希“你们也不想想，若是二爷不给你们这条商道，你们连一半也没的拿。”

Reese瑞希“说二爷仗着曹司令逞威风，那有本事你们也去找个司令姐夫啊！”

Reese瑞希“曹司令现在可还没进城呢，你们就对他有意见了？”

Reese瑞希“这北平城太小，容不下你们了？”

Reese瑞希“二爷要这些钱，不是自己拿的，要你们捐出去给东北军抗日用，这是救同胞，救中国的本分，你们却觉得亏？”

Reese瑞希“舍不得钱？若是没有东北抗联的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你们在北平城能过上这样安稳的好日子吗？！”

眼看气氛凝重，商会会长郑原木从里间推门出来了，陪笑道：

郑原木：“哟！这位小姐的话是怎么说的？二爷啊，我就迟到了半刻，这怎么就列上仪仗了这个？”

有人接道：

北平商会商人：“郑会长，我们就是想叨二爷的光，借条道走。”

郑原木不耐道：

郑原木：“听见啦！你们这些老糊涂啊，做买卖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明白啊？好话不会好好说？”

瑞希看不惯他们假模假式地做戏，拆穿道：

Reese瑞希“我年纪小，见过的世面不多，还是头一次见迟到是从里间走出来的。”

Reese瑞希“您两位这一唱一和的，表演呢？”

郑原木面上尴尬，却又立马换了脸色，继续恭维道：

郑原木：“这位小姐是西洋人？您不了解我们这儿的规矩，我们请程二爷来呀，确实是为了跟二爷好好商量的。”

郑原木：“程二爷到咱们商会来，是给咱们面子。他们不懂事，”

他说着又转向商户们，怒道：

郑原木：“你们可倒好，对着二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郑原木：“怎么着？二爷欠你们的？！都给我坐下！”

商户们听了纷纷垂头丧气地坐下，

心知这次的事是没成。

郑原木意图息事宁人，又赔着笑走到程凤台身边，

郑原木：“程二爷，今天是我一时疏忽，领导无方。”

郑原木：“您呢，赏我个老脸，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您这端着枪来，对付他们扒拉算盘珠的买卖人，别把他们吓出个好歹来呀！”

程凤台抬起夹着烟的手，压下了身边伙计端着枪的胳膊，众伙计们才都收了枪。

程凤台抬眼笑着看郑原木，道：

程凤台：“郑会长在我这儿，一定是有面儿的。只是……贵商会今天这桌酒席，我实在是没胃口吃。”

郑原木：“呃……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强留您了。”

郑原木：“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在汇宾楼请您听戏，也算是我给您赔个不是啦！”

郑原木：“到时候，您可千万赏光啊？”

程凤台站起来收了枪，道：

程凤台：“郑会长请客，我一定去。”

郑原木：“您赏脸。”

郑原木也是笑着应，

郑原木：“慢走。”

瑞希跟着程凤台走到门口，突然又拐回来找郑原木，对他道：

Reese瑞希“郑会长，我可不算西洋人，我是混血儿，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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