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点五章 航路

告别了鬼女和小怪物（“我不叫小怪物······”），乐殷和安东尼，在人鱼和无头海盗的陪同下出发了。

“听好了，人类，我们只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来帮你们的，你们可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人鱼不客气地说。

“嘿嘿，好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乐殷嘴上这么应着，其实他很想调戏一下这个人鱼少女。

“人类一直拿我们当怪物抵触，要么就是想利用我们谋取利益，虽然听朋友说你们和那些人类不一样，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们，你们最好给我注意点，人类！”

“好啦好啦，我们肯定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就放心好了，别生气嘛。”

“真是的，我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啊······”人鱼悲叹道。

············

无头海盗默默驾驶着他的船，人鱼则在海里为他们引路，他们毕竟是航海的老手了（几百年），前半段路程走得很顺利。

几天后，他们即将在一个荒岛登陆并稍作休息，然而在抵达那里之前，海面上起了浓雾，周围则散布着致命的暗礁。

“这下可不妙了······”

“怎么啦，小人鱼？”乐殷丝毫不在意当前的窘境，轻浮地对人鱼说道。

“再这么叫我小心我把你扔进海里，”人鱼自然给予了回击，“你还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困境吗？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你们就没有特异功能之类的吗？”

“无头海盗他有灵视，能看穿浓雾，但是······灵视无法看清海面以下的东西，如果撞上暗礁，那就完了······”

“没关系，那就等雾散了再说嘛。”乐殷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谁知道这该死的雾什么时候散？最长的时候能持续几个月！你们能等得了几个月？先不说食物短缺，如果不小心碰上人类的巡逻船怎么办？到时候你们是不是要对他们说是我们绑架了你们，然后你们好走！那我们呢？”人鱼突然变得情绪激动，对乐殷大喊。

乐殷一方面被人鱼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一方面他终于肯正视自己所处的困境，他开始慌了，“那······我们······怎么办······不对！我先说好了，你们绝对可以相信我们！怎么会出卖你们呢？别这样啊，现在先想想办法啊！”

“可恶······如果只有我们自己的话，就直接弃船逃走好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真应该把你们扔在这里！”人鱼依然很生气地说，然而她并没有真这么做，“指南针给我。”

“你要做什么？”

“我去探路啊！确定好可行路线再回来告诉你们这帮垃圾！”说完，人鱼就抢一把过了乐殷手里的指南针跳入了海中。

过了一会，人鱼回来了，她似乎气消了，高兴地说，“我找到路了！”然而她身后的水面上却留下了一路红色。

“小人鱼，你怎么了？”乐殷急切地问。

“关你什么事啊！不过是被暗礁划了一下而已，你哪来那么多事？而且我告诉过你不许这么叫我了吧！”

“你······流血了？”乐殷虽是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但也不是毫无常识，他很清楚在海里流血会导致什么，“快上来！”

“你说什么？”人鱼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已经来不及了，在她的背后，一把利刃划破了海面，向她袭来。

“鲨鱼！”乐殷急忙掏枪，但子弹已经打光了，安东尼的狙击枪？他举不动那个，而安东尼本人还在船舱里睡觉。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乐殷拔出太刀，从船头一跃而下，在那海中利刃碰到人鱼柔弱的身体之前，一刀刺穿了它的头，然而那鲨鱼垂死挣扎，锋利的牙齿在临死前让乐殷的左臂上挂了彩。

“快回去！”乐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抱住人鱼，飞快地登上了船。

“太险了······”乐殷此时仍然心有余悸，“你怎么慢吞吞的！你不知道你流血了会引来鲨鱼的吗？”此时乐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人鱼这么说话，他以前还有点怕人鱼会把他扔到海里的。

“我······我······”人鱼说不出话了，她身为一条人鱼，活了几百年，居然都不知道鲨鱼的习性，确实够丢人的，当然，她呆住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乐殷刚才的行为吓了她一大跳。

乐殷没有再说什么，迅速跑回船舱取出了医药箱，“你受伤了，先治疗。”他平静地说。

“可是你的手也······”人鱼颤抖着。

“只是擦伤，一会再说，你先给我老老实实接受治疗，省得你这体弱少女再失血过多而死了。”说着就一把拽过了人鱼，为她包扎尾巴上的伤口，人鱼没有反应，此时她已经完全呆住了，她从没想过她以前最讨厌的人类会救她，还这样温柔地为她包扎，她忍不住哭了。

“哭什么，疼吗？”乐殷温柔地问，此时乐殷在人鱼心中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伟岸。

包扎完成了，接着乐殷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一旁的人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你死猪啊？安东尼，睡睡睡，就知道睡！关键时刻指望不上，我差点死在这······”乐殷小声嘟囔。

············

在人鱼的指引下，船顺利靠岸了，乐殷他们终于不用一直吃鱼，可以吃一些陆地上的水果来补充能量，也不用睡在阴冷潮湿的船上了。

夜深了，乐殷突然听到了一阵美妙的歌声，他走出帐篷，发现人鱼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向大海唱着歌。

“怎么了，睡不着吗？”乐殷走过去问她。

“没什么，我······”她突然脸红了，“我只是在站岗啦！万一半夜来了什么野兽怎么办啊？好了快去睡觉吧你这死鬼！”

“可你大半夜的唱歌吵得我睡不着觉啊，”乐殷微笑着说，“而且你的歌有点悲伤啊，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人鱼思考了一会，“好吧，我告诉你我的故事。”

“我是亚特兰蒂斯人。”

“亚特兰蒂斯？那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啦，那可是我的家乡，那里很美，不过我很久没回去过了······我小时候对人类的世界充满了向往，所以成年后，我离开了家乡。”

“成年？我还以为······你现在还是未成年呢。”

“讨厌啦你这家伙······人类的世界，人类的世界······”

“人类的世界怎么了？”

“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一开始我来到海边，和那里的孩子们一起玩，我们玩得很开心，可是······有一天，那些孩子突然告诉我，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长，家长叫他们不要再和我玩了，还给警察局打了电话，可我没有听······第二天，我照常来找他们，结果却中了陷阱，我被他们抓起来，带到一个黑暗的地方，他们成天虐待我，强迫我给他们的观众表演，他们好收钱，后来在一个男人的帮助下我逃出了那里，当时我真的很感激他，可他竟是为了自己占有我！他让我为他赚钱，还更加残忍地对待我，几年后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有一天趁他不注意，我把他拖进水里淹死了，结果他的家人跑出去叫来了警察，警察开枪向我射击，我中了几枪，带着伤逃进了下水道，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鬼女，当时我害怕极了，但她没有伤害我，反而接纳了我，她对我很好，后来还带着我从水路逃进了荒野，又结识了两个新朋友，你也都见过了，我们就在那里一起生活了好几十年······”

“你竟然有这样悲惨的过往啊······”乐殷叹气，“你想得到更多的爱，对吗？”

乐殷突然把人鱼抱在了怀里。

“诶？”人鱼没有反应过来。

“诶诶诶诶诶？你在做什么啊，笨蛋！”人鱼脸红了，心跳得很快，于是很快挣脱了。

“啊，不好意思，我看影视作品里······这个时候都要抱的嘛。”

“真是的，不要太过分了啊！我可不是喜欢你哦，人类！”

“啊，好的，那我回去睡觉了。”此时乐殷也困了，转身走向帐篷。

“等一下！”人鱼突然对他的背影叫道。

“那个······谢······谢谢你。”说着，人鱼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那是乐殷见到她以来，她第一次笑。

“没什么啦，晚安。”

“嗯，晚安。”

············

第二天，一艘小船驶离了荒岛，继续向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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