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红苕藤的工作完了,第二天我又找人去说媒,媒人带回一句话:“再骚扰她就不客气了!”
我的脸皮再厚,也厚不过朝天门的城墙,从此以后我再没有找过她。几年后,我们各自有了家庭,有了小孩。
为了支持我们厂创办大集体企业,我被调到了重庆气门厂铆焊组。那天我们组长找厂长说是任务太重,必须要找临时工,厂长同意了,叫组长自己找人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组长找的临时工居然是她!她走进我们小组更衣室的那一瞬间,她好惊诧,好惊慌,我也大吃一惊,怎么是她来了?
仅仅是一瞬间,她的眼光就躲开了,我迅速地抓住了她的害怕。阳光灿烂,鲜花怒放的神采没有了,好像是偷偷遛进了人家自留地的偷菜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用不着说啊,和外号叫“人精”的组长来往,肯定会使人们产生联想。用不着说啊,她这几年过得肯定不好,家庭肯定不幸福,才有出来看风景的想法。
这些年来我偶尔在路上看见她,我的心还是砰砰地在跳,我的脚步还是那么慌乱,单相思这包苦药还在天天服用。自作自受哇,只因为爱她太深,成了医不好的慢性病。
我们组长一点都不帅,比我高一点点,很瘦很瘦,走在路上,风如果大了一点,会连同树叶一起被吹跑。我们组长很有心计,在《整人年代》那篇文章里我已经讲过了,不了解的朋友可以翻出来看一看。
她每天从主厂下班后到我们小组来加班,一有空她就和组长在某个角落里摆龙门阵。我真的是心情特别不好,我以前那么追她,求她,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和组长谈得这么亲热,我心里好恨,好嫉妒,好想报复。
我猜想她的家庭并不美满,从来没见过她和男人轧过马路。她以前不是说,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过一辈子吗,现在怎么是这种情况?上世纪80年代,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她这种行为,会引来很多风言风语,会引来很多人猜疑,会引来痛恨和臭骂的。
组长并不知道我和她的曾经故事,她也不可能告诉组长我和她的曾经故事。她天天都来,书写着她的婚外情。时间长了,小组的同志们找组长开起了玩笑:“组长你好幸福哟,屋头一个,外头一个!”组长得意地说:“男人不偷腥,不能算男人!”
“人精”组长偷到腥没得,我当然不会晓得,也许他还在努力中。我们都夸组长有艳福,看着组长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心里好恨!
一年以后,我回到了主厂,这个时候机修工段已经撤销,只留下了一个维修组,她也在这个组里。“人精”组长还是天天来找她,微笑着从我身旁走过,然后进了里面那间女工更衣室。
现在的女工更衣室只有她一个人了,其他的都退休了。“人精”组长同她有摆不完的龙门阵,有时还传出欢快的笑声。他俩好恋乐,我心中的痛和恨难以忍受,我要报复,我要想方设法亲近她,要像“人精”组长那样要占有她,发泄我心中的愤恨!
在一个小组工作,接近她的机会太多了,我总是故意的挨着她,恶狠狠地盯着她。可是她根本不看我,准确地说是不敢看我,每当眼光碰撞那一瞬间,她就迅速地躲开了。我看见了她眼中的空虚和失败,看出了她的后悔和慌乱。我的心里好高兴哦,我是胜利者,我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她的生活过得无耻下贱。我幸灾乐祸,我报复的眼光要盯得她发毛,盯得她有负罪感,盯得她悔恨难当,顶得她灵魂深处都在颤抖。
我要加强对她的打击,我写了一首流行歌曲《她不敢看我》,每天我都抱着吉他在小组弹唱。她能听懂,因为我的歌词写得太露骨了,是对她的声讨,是对她的侮辱,是对她精神上的折磨,也是我血和泪的控诉一一
她不敢看我
她不敢看我
小草错过了雨露
阳光错过了花朵
白云错过了蓝天
心高气盛的家伙
现在日子好难过
她不敢看我
她不敢看我
笑声换成了空虚
下贱占有了欢乐
丑陋留在了心窝
自做自受的家伙
惹得我幸灾乐祸
她不敢看我
她不敢看我
春光早已消失
爱情的驿站已经错过
阳光已经被黑夜吞没
她不敢看我
她不敢看我
在某一天以后,“人精”组长再也没有来找她了,有人说他和老婆离婚了,辞退了工作,和新的老婆在某个地方开了一个服装店。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小组被撤销了,我和她各自去了另外一个单位,她的一切的一切我都不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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