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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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

“是他自己。”

唐风就那样望着亚瑟，斑白的两鬓被风吹起，他的领结系得端正，墙上的鹿头挂钟一响，仿佛一个世纪的回音。

金黄的鬈发下，亚瑟的脸色依旧惨白，他眼神有些涣散，唐风却视若无睹，好像他觉得此时的行将就木来得刚刚好，只是搅和搅和浮起的红茶叶：

“你太低看他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唐风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曾经的弹精竭虑都是浮云，如今已成恒古的山峦。

而亚瑟看着他，心里衍生出一股撕裂感来，原来人类，到这个年纪，是以这种态度去面对磨损，宁折不弯，虚无缥缈，又稳如泰山。

而他原来，从未融入过这一类群。明明曾经一起经历了少年时代，现在，留在回忆里的，只剩下他自己。

而带回回忆里的唐，也是个错误。

“那孩子……很聪明，很聪明，也很敏感，说他当年看不出来会在尤加特拉希生命树坠落，是假的；他太聪明了，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唐风顾自说着。

“不管哪个时空，他都很聪明，亚瑟，你太傻了，破空循忆符之后，你怎么会觉得，以他的性格，还会停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

亚瑟猛的抬头。

“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想破局，还是想接着这些残破的时空，再造一个梦？”唐风一锤定音。

“你知道，唐风，我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亚瑟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如果可以，我来换他。”

如果可以，我来换他。

“你的身体我当然看得出来……”唐风欲言又止，只是凝重地望向他，作为老友，他从来没有见过亚瑟这副样子，即使是几十年前，第一代蒙哥马利的葬礼上，亚瑟也是面不改色，绰绰有余地应对那些心思各异的来宾。

“我接受不了离别，但他和我不一样，他的生命一但重燃，必将灿烂百年辉煌。”

唐风摇摇头。

“我不信你。”

“但随你吧。”

“至于那孩子要做什么，我想应该很简单，亚瑟，他想送你回去，”唐风起身，看向蒙哥马利庄园里漫目的洋桔梗，目光游移到墙上的玫瑰标本，它很特别，凋零了一半，夹杂着海风的盐砾。

亚瑟眼神落寞。

该启程了。

“你又要去哪里，”余晖照亮前方，路漫漫其修远兮，此后再无人伴我。

“回去唐人街，”唐风推开庄园的大门，“陪陪小雪。”

“最后给你的忠告，亚瑟，小雪曾经告诉你的--------”

“人类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你总会有些失误，总会有人，发觉你的秘密。”

……

“啊--------啊嚏！”唐晓翼揉揉鼻子，温莎听见这声响，火速站到另一边，还撞到了默默无语的贾士，露出嫌弃的神情。

“啧，唐，你什么时候感冒了？”

“没有，”唐晓翼闷了口水，山上气温渐低，可他按理，不会感冒。

又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海洋之心。

路边的野玫瑰开的繁杂，再往前走，甚至挡住了去路，如同灾难。

“这些有没有5000朵？”贾士问。

“我看不止。”唐晓翼望了望天。

又望了望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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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琅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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