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教堂

I bow down to pray

我虔诚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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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山头，隐隐约约看见中世纪的尖顶式屋脊，伴随着几声乌鸦的乱啼，唐晓翼收起了望远镜。

“让开，温莎。”唐晓翼有些不耐烦，温莎晃了一圈，转过身直接把望远镜怼着他的脸，试图从那双深琥珀色的丹眼中看出什么来，像个没礼貌的小孩子。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唐，”温莎信誓旦旦地说，把望远镜丢给身旁的贾士，“真的……很不一样。”他喃喃自语。

“年纪大了，长得不一样了，很正常，温莎，”唐晓翼没理睬他突如其来的神经质，准备走另一条路进山谷深处，“换我说，你还是……”

还是跟以前一样蠢。

几人背好东西，从一条陡峭的小道走到山谷里，路上还是漫烂满了野玫瑰，花粉味很重，唐晓翼和贾士都面露难色，温莎却不以为意。

树影婆娑，晨曦微露，落叶斑斑驳驳，远远地望到了一处哥特式的教堂建筑物，矗立在这算是荒山野岭的草地，显得格格不入。

“这……阿芙洛狄忒遗迹？”贾士难得开口，唐晓翼注意到，他握紧手心，从下颌滴落一滴冷汗。

“显然不是。”看着温莎那幅虔诚的模样，叹了口气，“这怕是某些深山老林的狂热信徒，为他们所谓的上帝搭的教堂。”

“什么叫所谓的上帝！？”听见这话，温莎恶狠狠地转过头，指着唐晓翼，“唐，你这个异教徒，闭嘴。”

“至于吗？”贾士小声嘟嚷，。唐晓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一直都这样。”两人跟在后面缓缓移动步子，似乎都对那座古老的教堂没有半点兴趣，只有温莎，走得飞快，眼中迸出炽热的光。

“你说‘他一直都这样’，”贾士望着温莎远去的身影，稍显迟疑地开口，“你跟他很熟吗？”

唐晓翼理了理刘海，也跟着往前走，“我从前就认识他，很久之前，至于熟不熟，”他顿了顿，漠然的眼眸划过几道真实的愧疚和恼怒，复杂至极，“我很了解温莎，他……也很了解我。”

是很久之前，久到，唐晓翼都记不清了，他当年沉没在最短暂的十六岁，如今拥有的记忆，很多，很乱，很复杂。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难耐。

“那你，跟着他又有什么目的？”唐晓翼看向贾士，贾士并不慌乱，好像一刹那就卸下了伪装的壳，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唐晓翼。

“你说你了解他，”贾士没有回答唐晓翼的问题，只是露出一个苦笑，“那你觉得，他像什么？”

不远处，温莎雀跃地踹开教堂的大门，还哼着口哨，看起来很开心，对比起他平常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只能说他喜怒无常。

“疯子。”

贾士凝望着唐晓翼，看见那双琥珀色的丹眼里，没有迟疑，只剩平静。

开始下雨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稳步前行，说来可笑，此时那一无是处的教堂，倒是成了个避雨的好去处。

“唐，”温莎难得笑得灿烂，像个天真的小孩，拽着唐晓翼兴奋地说，“跟我一起做祷告。”

想来这座教堂是许久没人来拜见了，里厅灰暗，满是尘灰，水池里的水早已干涸，本应该是五光十色的玻璃窗被打碎，尖顶是诡异的，失落的红。

你会把它当成漫山遍野红玫瑰里的一朵吗？

失落的神问。

“像从前那样，唐，我给你念赞美诗。”

“像从前那样……”

“你念一段，唐，你快念一段。”

他回答到，

“从格陵兰冰雪山，到印度珊瑚岸；从赤道南广洋外，肥美海岛万千。”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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