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扑朔迷离,梦一场
超小超大

一叶舟

早上,六猫来到传送门前。

就被告知,你们走了狗屎运,刚刚好挨到了门的修护期,在这等着吧。

然后他们就不得已在这里住下。

不过好在住房无需收费,还免费赠送三餐。

宵夜看惦记心情,好的话可以捎上一份。

“惦大大,您啥时候修完。”

“就一个破门,可难不倒咱,花不了多少功夫。”

白糖松口气,很开心地跑开了。

“惦爷爷,您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

在那儿监工了会儿,觉得又没必要,就去厨房找吃的了。

“老头!你又干嘛了?”

“螺丝坏了,等着,我找个新的。”

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白糖一把恼火地捂着脸,一次性把所有修门要用的工具全找齐了摆那儿。

“各种年代的木头都有,您随便挑,管够。”

某白老得意地笑了笑。跟本天才相比,你那点借口算什么?我深藏功与名数余年,做第二的我没人敢认第一,只是我做事低调,一般是不露风头的。这次,看你还有什么推辞吧。

“哎呦!”

“编,你继续编。”

“腰闪着了。”

不作不会死啊。白糖随手抓了把草药就往那老猫背上拍。

“你会不会啊,那是做鱼去腥的。”

“我看我可以考虑把你先红烧了!”

以为大佬办事效率快,可偏偏这位神他就是不着急,总感觉是在这磨洋工浑日子领死工资一样,硬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搞完。

起初白糖天天会去追着问,后面就变成了隔三差五去寻,最后看清了这老家伙的真面目,便不再去理会了。

不就是不想让他们离开嘛。

不过……这由得他们来决定么?

“嘭!”

“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大家明天再来吧。”苜蓿笑嘻嘻地打发了所有的客人,把大门一关,大飞便示意抬来一个质量与硬度够打的东西放在众猫前。

“话说,惦记你这的灰尘蛮多的哈,尘埃都无法落定呢。”苜蓿扬起上唇,缓缓开口道:“需要帮忙打扫打扫吗?”

“白糖,上,凳,子。”

“好嘞,苜蓿姐姐。”白糖突然被点名,有些分不清年龄来称呼的你我她他,又折回来问道:“几张?”

“四张即可。”

要凳子打架吗?我们不是一共一二三四六只猫吗?白糖掰动着他的小手指头,疑惑道。

勿忘我很识趣地离开了现场,嘴角残留着一丝不被察觉的笑。

“小青大飞,咱们先。”道具到位后,苜蓿比出一个请字,“来吧,C位让给您。”

惦记双腿一软,瘫在座位上。

“玩过吗?”苜蓿三猫把一个个麻将推进中央的圆形孔中。

“就见过。”

“别谦虚啦,这很好上手的。”凸出的圆形部分自动下降合拢,骰子在圆形玻璃中滚动,下面的机器在自动洗牌。

“来吧,你先。”

“合着你们是……打这主意?”

“怎么大飞你也……”

来自白糖武松的双连问。

“偶尔需要放松一下嘛。”小青回答道,是小女生要逛街喝奶茶的那种很正常模式的语气。

“俺……小时候看奶奶她们玩过,就……顺便会了些……”比起小青的淡定,大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你们仨把勿忘我给找回来,再专门开个桌?反正做这个不麻烦,动动手的事。”

“别了。”

“诶,你们不想玩可以把卫生搞搞,就当运动运动打发了时间吧。”进入状态的惦记头都没回地出口说道。

好学生武松直接抄起一旁的扫把便走了,他可不适合跟这些“好伙伴们”“同流合污”,至少这件事是没有插入点的,还是做一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吧。

“老头子技术不错呀,快凑成了吧。”苜蓿扔出个九筒。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惦记迅速把那扔出去的拿来归自个儿。

“圆周率会背吗?”

“这还不简单!”衣兜鼓得装不下叮当响金币的惦记简直是笑不拢嘴,很得意地说道。

“你背啊。”

“3.14159265358979323846…”

武松那边不过是扫把挥几下做个样子,心思全不在免费做打扫工这件事上。

这样没完没了忽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怕是他们会问出个一二来?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算了。

他又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估计就是苜蓿在这无聊,自己想出的一个法子来解闷,顺便就拉上大飞他们作伴,现在过去,岂不是太唐突?

话说苜蓿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从那个元初锣楼后,占卜城,六日岛,西域都护,个个都是我们常猫碰不到的地方,却一个个都走遍了。

现在想想,她雇我们做向导,倒不如说苜蓿是星罗班的指路人罢。

棕猫愣了愣,待他回过神来,却瞧见自己手中正拿着个木舟模型在擦拭,连把它放回到原处。

“03819,64428,81097,56659,33446,128……”

这都两百多位了还再背,是真能还是忽悠小孩的啊!

白糖打了个哈欠,跟四猫打了声招呼,便去寻那武松。

夏未了,日暮时刻,碧水清波,在那接天莲叶与映日荷花之中,有一乘兴而来的少年哼着轻快小调,身坐船艄,追赶那一路斜阳。

晚风袭来,暗香浮动,小桨从水面划过,激荡起层层的涟漪,映衬着最后一丝暮光,浅浅地泛起光泽,剔透晶莹。

稍作起身,棕猫眯着眼,看向远远那一抹干净的白影。

见他白衣洁净,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那一旁的山水画卷见了,也不得不自愧一逊色。绸丝般的银发高高束起,只有两耳垂落的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

足尖轻点水面,飞速移动,衣摆却不沾水露。墨蓝色的双瞳微微泛着些寒意,姿容清冷,宛若天人。

旁猫若是一闻,只是当做惊奇一现。而棕猫见了,却是纵身跳入水中。

装逼被雷劈,也不挑个场景,当真为了耍帅一时爽,下一秒火葬场么?

修长的五指立刻抓紧了后者,使力一甩,两猫便都回到了那晃荡的小船上。

“咳!咳!咳!”全身湿透的棕猫狂拍着胸口,将腹中的湖水吐之于外。他顺势瘫在船身间,大字仰面,有些尴尬地望着白猫的背影。

“呃,那什么,刚才那事……”

“恩,傻子没死,走了。”

“诶!你等下!”棕猫立刻拽住白猫的衣角,有些憨憨地笑道:“我好歹是为了救你而跳水的……你知不知道猫天生怕水,万一你不小心真掉进去了,谁来捞你上来啊……虽然……结果有些相反,不过……我的心意是好的对吧……”

“……”

“你总不能把我这个好心猫丢在这不管吧。”

“……”

“别啊!”见白猫扭头要走,他立刻抱紧前者的大腿不放,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十年前把他摔下树的伙计了,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就把他放走呢?

“松开。”

“我不。”

“我不给猫收尸,劝你想好再做。”

“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总要给我个报恩的机会吧,不然我以后怎么好好做猫。”

“你可以不做。”

“你给我个面子嘛。”

“你有吗?”

“有。”

“厚脸皮。”

“随你怎么说吧!”

“……”

棕猫狡黠一笑,沿着船延而坐,双脚晃荡着,溅起朵朵好看的水花。

“你叫什么?”

“嘿!”镜头一转,眼前的画面猛然消失,一睁眼,仍身处老屋中。

夕阳红晕下,勾勒的依旧是白猫和棕猫形,却早早不是相同的景,一样的魂。

“丸子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吗?”武松抱着哨棒,有些生气:“干嘛?我最近可没惹你。”

“本天才当然是看你这个临时工活做的怎么样喽。”后者却狡黠一瞥:“这不正好抓个正着嘛,上班睡觉,小心我扣你宵夜。”

“吃都堵不住你这作死丸子的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哼!那可以某猫强得多!意图把人家东西占为己有,再加一条!”白糖趁机抢过武松手中的木舟,应着光端详着:“这是个什么东西?船吗?”

“丸子!这又不是你家的!放下!”

“好像说的他就是你的一样!”

“别乱动!就以你这上个街都全城闹诈尸的体质,要再把这搞坏了,看你赔不赔得起!”

“哪有你说的这么邪!牛肚子里全是水!真不怕一口气把人家撑死!我就看一眼,又不动它!”

“快点拿回去,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万一这是人失主很重要的物件呢?”

“那你别抢啊!我又不是没手,我自己放!”

“就你最手多!”

“臭屁精站住。”白糖立刻反追回前面抢回木舟的武松:“别以为你比我高那么一丢丢就可以欺负我!俗话说身高智商成反比!怪不得你再怎么高也没本天才聪明!”

“再说……”

“再说什么?”趁着武松分神的间隔,白糖立刻抓住了机会,手快地钻了个空子。

“再说我,又,不,是,不会再长,你可比我老多了。”白糖借住正义铃做跳板与前者甩开了大段的距离,“略略略,来追啊!”

“看!鱼丸!”

“这点小把戏还想骗我!本天才智商高着呢!”

“好了。”武松用右手的东西同白糖做交换,“舟给我,鱼丸归你,行了吧。”

“先把串给我。”

“喏。”

“诶!谢啦!”白糖反手就要含着鱼丸跑路。

“你这家伙出尔反尔!”武松立刻抓住木舟的前端。

“那叫兵不厌诈。”白糖可不想到手的东西被半路截胡。

“给我!”

“不不不。”

“你等会拔坏了。”

“那你先松啊!”

然后,就十分套路化的,摔坏了。

哦豁!

俩猫崽子这下一个都不好过!

“走吧。”

“诶诶诶!就真走不管了?”

“你这脑子天天想什么呢?跟惦记说啊,把过程一字不落地说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毕竟这东西已经坏了。”

“等一下!”

“说。”武松显然又不屑地摆出一副‘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模样。

“这也没全坏。”白糖蹲下身捡起木舟,示意给武松看“其实也就底下的部分,被很神奇地摔出个猫形,就这样。”

“所以你还在这里庆幸摔得不够烂,以至于感慨它落地时的形状特别,可以为它颁发一个诺贝尔大奖是吧。”

“对啊!”

“……”

“咳咳,准确是赞同你的第一句话。”

“……”

“这还是可以修修的。”

“……”

“你干嘛拿这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我?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没有。”

“那你去干嘛?”

“拿工具,不然怎么修?”

“呃……哈哈……现在也时间都不早了哈,就……这样吧。”被无辜套出n多话来的惦记实在是不敢相信跟这群小孩子玩下去了,赢钱虽然爽,但泄密被告发就是活生生的火葬场啊!老爷子我身体健康,能吃能喝,就想活久点多领些养老金去享清福。金钱的诱惑再美好,小命最重要啊!

“我去看看其他的两个小猫在干什么?”很快乎地溜之大吉。

武松白糖那边正好踩着点修完了木舟。

俩猫被提着口气跟在惦记后面,就像员工正在面临老板的终极审核一样,指不定就被看出什么漏洞就卷铺子拜拜。

惦记终究是坚持走到了里面,他似乎就是对准了那木舟模型去的。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俩猫咽了咽唾沫,很是心慌,想道。

惦记凑近眼神去看,搞得那多动症白糖腿直打颤,许久,才转过身将目光放在两个少年身上。

“你们……”

“我们就打扫了下卫生。”白糖立刻打起掩饰炮。

“我知道。”惦记微微颔之,道:“我记得这木舟不是这样放的,你们是不是动过它。”

“有。”

“没。”

“你们这一个说有,一个说没的。”惦记笑道,那额间的皱纹也随之散开了许些:“这木舟本就下面有个洞,是原主身前三跌舟弄出的,我原先是想抽时间找猫修修的,你俩倒先帮我省了这笔钱。”

“真不是我说,现在的年轻猫都那么好心肠!”惦记由衷地赞美道。

“好啦!小猫们,今晚给你们免费加宵夜,想吃啥,跟我说哈!我去后山摘菜去!”

“恩好。”武松长吁一气。

“一路走好!”白糖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得到了释放,现在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但总感觉这话说得有这么几分的怪异。

“白糖,话不能乱说。”小青也被搞得有些尴尬,“一般是对于逝者安息的一种哀悼。”

“那说一路顺风怎么样?”白糖想了想,说。

“后面加个半路失踪如何?”苜蓿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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