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三皇子与程少商行走于宫道上,身后跟着一对禁卫军
“你与子晟,是何时成为至交好友的”
少商蓦地开口问道:“那日在雁回塔,我撞见的人,是你和子晟吧”
“是”
三皇子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认了:
三皇子:我与子晟,不似外人瞧见那般不合
“而且……”三皇子偏头看了少商一眼:
“雁回塔那日,十一也在,也是她,给你解的围”
少商愣住了,随即放慢了脚步
她是真的没想到,郡主私下里居然帮了她这么多
“那……”程少商小心的瞥了身姿端正,负手而行的三皇子一眼,斟酌道:
程少商:你与郡主少时……又是如何认识的?
“他们兄妹二人,自小性格孤僻不合群,其实我也是,那日,我正躲在一处清净,十一在远处被他们戏弄落入护城河,是我跳下去将她救起的”
提起往事,三皇子神色难得缓和
程少商:护……护城河?
少商惊讶不已
护城河有多深,她自是有所了解的,当时那种情况,三皇子算是舍命相救了吧
那以如今二人的情况,三皇子与不悔……算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吧?
少商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阵唏嘘
这可真是青梅竹马,年少情深啊
程少商:所以你与子晟,也是少时便勾搭在一处了?
三皇子蓦地停住了脚步
抬手挥退跟随的禁军,三皇子转身看向程少商
三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皇后与我母妃,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子晟与十一,又都是皇后抚养,我为了与他们兄妹避嫌,也鲜少来往,哪怕十一由母妃教导过一阵,我与她也没见着几次面,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直到……”
三皇子蓦地住了嘴
“你误会了,我不是由子晟影射你与郡主之间的关系”少商开口解释,但是她又实在好奇,没忍住接着问道:
程少商:直到什么
…………
见少商追问,三皇子脸上略显不自在
“没什么”
见三皇子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再问
少商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此次郡主拿着太子遗落的虎符调兵,想来太子的储君之位难保,再加上雁回塔那次,你们还当真是蓄谋已久”
程少商:我是不是要恭贺三皇子,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
三皇子追上程少商:
三皇子:她不是真的要连累你……
“可她还是做了”
少商打断三皇子的话: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磊落,又阴晦,既心软,又狠厉,如此多变的奇女子,难怪能让三皇子倾心至此”
三皇子:她……
程少商:三皇子可知道,郡主自多年前庄子与我初遇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在算计我了
见三皇子面露诧异,少商苦涩一笑:
“我感激郡主自相遇以来对我所做的事,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会将这份感激放在心里,有机会定会报答”少商看向三皇子,平静道:
“别说三皇子你不知道,就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认识我的,还一路将我推到子晟身边,到了如今的局面”
“让我遇到子晟,让我与他纠缠至此,让子晟可以不顾一切的救我,又可以不顾一切的背弃我”
三皇子听得眉头紧皱,见少商走得飞快,竟直接上前几步就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直至少商停下
三皇子:你真的有把握为他们辩驳?
“没把握,但是我说过”少商看向三皇子,语气平静又坚定:
程少商:他们若是活不了,我便给他们抵命
“就像郡主说的,他们利用过我是真,拼死护我也是真”
“现在大难临头你倒好,条理分明,头脑清楚,像个局外人一样,你可知何为同生共死,何为关心则乱!”
事关心上人跟挚友,三皇子并没有少商这般冷静,紧跟在少商身后,一日就恨不得补上了前半辈子没说的话
少商蓦地停下了脚步
“我会酿酒,我能酿出全城里最浓厚,最纯粹的酒水,我会造水车,我造的水车,比匠工坊造的更加灵巧简便,我会垒窑烧瓦,我烧的瓦片,跟宫里烧的瓦片一样坚固耐用,却能省掉一半的人力物力,有没有凌不疑,有没有郡主,我都是一个好好活着的女娘”
三皇子一顿,沉默的看着少商
“我也有父母手足要顾,但不能因为我是个女娘,就要被人拉出来咄咄逼问:你郎婿要死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去死,你小姑子如此助你,你为什么因为一点事情怨她至此,不能因为我是个女娘,就应该被始终蒙在鼓里,连自己未来郎婿姓甚名谁是何人都我不知道”
“成亲前几日,我猜到了,郡主也召我入了宫,亲自跟我确定了我的猜想,我感激她,给了我尊重”
少商眼眶湿润,垂下了眸:
程少商:可是,我想他凌子晟亲自告诉我,而不是郡主,甚至郡主告知我真相一事,连他凌子晟都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要告诉我
“可如今呢,我不能怨恨,不能愤慨,因为我若是如此,便是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你说他们掏心掏肺待我,我又何尝不是掏心掏肺回敬?”
“他们救我一命,我便以命相报,若是今日救不回来他们,我便以命相抵,绝不贪生怕死,但若有一日,我想死了,那也是因为我活腻了,绝不是因为还想着跟谁一起同生共死”
“凌不疑是我这世上,最最喜欢之人,而郡主则是我这世上……最最交心的挚友”泪水滑落脸颊,少商无声泪流:
程少商:可我……还是我自己
三皇子静静听着少商的肺腑之言,半晌无语,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审视了程少商
“三皇子,你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你不能只看郡主一人”
少商抬头看着三皇子,低声道:
“我不是说让你喜欢其他女娘,而是说:郡主这般天纵奇才的女娘,世间少有,绝大多数有如我这般的,还有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靠别人而活的,你知道这些女娘要顺心意活下去有多难吗,他们甚至连活下去都困难”
程少商:郡主才华无双,可世间少有女娘,能到达她这个高度
程少商:您懂我的意思吗
三皇子沉默了
他自是知道程少商想说什么
多说无益,程少商擦干眼泪,也不等三皇子,便先行转身朝崇德殿而去,徒留三皇子在身后消化她的话
作者:少商给三皇子清醒的上了一课
作者:那个……问个题外话,你们想看狂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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