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以牙还牙（下）

​“报。颜森几人进宫求见！”长廊外跑来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顶高帽的白发老内侍，低头将双手拱在头顶，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不敢抬起身子。大殿内，一个正坐在金黄龙椅之上的高大人物含蕴在前方的烟霭之中。这也忒奇了怪，封闭的王宫，竟散发着浓浓白烟，还围绕在大殿四处，莫非招惹了神仙？

带着种种猜测，老内侍放慢了脚步，徐徐前近。眼前，烟霭中还透着龙椅的金光，像是层层叠云中露出的一丝阳光。

“什么？”坐在烟后的威武男人开口了，“他们几个不应该跟着苏成章吗？来这里做什么？”

“或许打探到什么消息？”老内侍满脸堆笑，故意恭维，一个大鞠躬，“帝祖若觉得此事有异，就请几位眼线进来，一问究竟可好？”

帝祖粗声一喝：“召！”然后大步起身，走出了烟气。

一片氤氲，一片诡异的朦胧。

老内侍不敢多待，急忙叫进几位被苏成章支走的眼线，还特意使了眼色，好似有意提醒着什么。几人到后依次跪下，直到帝祖说起才利落站好。帝国走上前，摩擦着手里的茶皿，冷冷问道：什么事需要当面禀报？难道苏成章不老实了？”

“什......什么？”几人听后大惊，都互相看着摇头，双手举起不知所措。

眼线头子颜森心中终于得知被苏成章骗了，气得要死也不敢出声，几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

“说啊，你们愣着干嘛？”帝祖着急地放下茶皿。

其中一个胆大却脑子不好使的冲上前，如实道：“不是您招我们来的吗？”

站在后面的人替这个大胆的眼线捏了一把汗，心中既夸他有胆量，又担心他不知后果的严重。

果然，帝祖听完二话没说，红着脖子从腰间抽出长剑朝此人喉咙刺来，正当此人要含冤而去之时，从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帝祖停住了手上的剑，两眼一眯，见廊中走来一位白衣长发青年，是苏成章没错。只见他一手拿着信，一手挥舞着不让帝祖杀人。

苏成章几步时间就站到了帝祖面前，尽量掩饰着一路狂奔回宫的事实道：“他们没有做错，我也没有说谎骗你们。来拜见帝祖，是因为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噢？”帝祖又一次轻易相信了他，“所以你先派他们几个人过来，然后你随后赶到，对吗？”

“对，帝祖所言极是。毕竟我没有理由要骗各位，我只是去拿了一件东西耽误了些许时间而已。”

“是什么东西？”颜森也没去追究之前的事，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封信，是韩冬写给帝祖的信。”苏成章不紧不慢从手中拆开宋元桂精心仿编的信，交给了帝祖，神情坦然自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清楚，筹谋已久的反间计现在通过他开始了。只有搞定了这一步，搞定了帝祖，反间计才能成功。

苏成章一边让帝祖看着“韩冬的信”，一边讲起自己一路编织的时间线：“今天早上，韩冬不知为何突然找到我，说要和我谈话。我也当散心就跟他聊了聊，可没想到他竟然大骂你，说你没有人性、残害百姓，列举了好些关于你的事，比如说灭吴家、灭《益战》、灭贺家等等。对了，他还说他为了一个杀人魔做了这么多坏事，脑子真当傻了。他将他的亲笔书信让我交给你，还说一定终生与你为敌，将你的阴谋公布于天下，他还......”

“够了，别说了！”帝祖一手扔下已经被搓成一团的信纸，一手指着苏成章嘶吼道，“我养了个白眼狼！韩冬，我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这样对我，该死，该死！”说完，他大喷一口血，踉跄倒地。

众人刚要扶起帝祖，只听门外一声惨叫。原来，苏成章在赶来王宫前还不忘将“帝祖的信”放入韩冬屋的床头上。韩冬休息时看到后，勃然大怒，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以为帝祖要杀自己。

他怒不可遏，拿起剑直奔主殿，拦路者一律杀掉。守在门外的老内侍本想阻止，不想被韩冬一剑劈成两半，一命呜呼。他双眼冒火，不顾一切，心中最想问帝祖一句：“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却要为帝国大业杀我？简直是笑话。现在他终于明白吴防分析的是对的，他的下场肯定也与贺未平一样，只不过没有导致这样的结局发生，是因为他没有妥协于此，而是做出了改变。而背后助他改变的人，正是吴防和苏成章。

进入大殿，看着瘫倒的帝祖，他更加握紧了手中长剑。又是一声惨叫，韩冬受伤沾满血的剑径直刺入帝祖腹部。韩冬没有说话，只是剧烈摆头，像是在问为什么？

可令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尽在苏成章、吴防二人的掌控之中。韩冬抽出剑，脑子一热，竟直接刺向帝祖头部。苏成章反应快速，跳过去一把抓住韩冬，劝道：”现在取他性命，为时过早了些。如果就这样解决他，老百姓肯定以为是我们篡位夺权，这样我们不就成反贼了吗？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反而成了“冤者”。人被我们控制住了，什么时候杀我们说了算，价值大不一样。现在就杀，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找个新时机杀，才能取得人心。”

“不！”像是快没气的帝祖用尽最后一口气指着二人大骂，“你们两个人狼狈为奸，害我害国！来人，把这二人拉出去斩了！”

喊了半天，四周无人应答。

“来人，来人啊！我的禁军都去哪儿了？”

又是一阵寂静，根本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帝祖脸色慌张，第一次体会到了没有权力的悲伤。

“哈哈。”韩冬将剑架在帝祖头上，帝祖猛然一哆嗦，“怕了吧！兵符在我手上，兵权也在我这里，禁军更是我的。杀你易如反掌！”

帝祖怎么也不会想道有今天的局面，本以为这盘棋下得天衣无缝，赢家就是自己。可却败给了自己的手下大将：韩冬。

苏成章会心一笑，反间计成功了，“以牙还牙”计划成功了。这么多努力没有白费，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难题了：如何光明正大地处决帝祖，以人名之名义揭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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