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边疆告急

“你难道就这么自甘堕落吗！”

一道声音响彻雷空，洪厚无比。

柳凌惊讶，自己早已命人把守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可现在怎么有外人进来了？

他抬头一望，当看见来者的面容后，先是一惊，而后满脸恭敬的下跪道：“见过州主。”

没错，来人正是当今灵州州主泷焕！一个修为达到灵神境的绝世强者。

柳凌非常不解，虽说现在柳家发生大变，但这也是自家的事，为什么还能惊动泷焕？

泷焕似乎看出了柳凌的疑惑，沉声道：“我来这里，不是来插手你家的事的，而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柳凌一震，能惊动泷焕的大事必定非同寻常，而且还与自己有关。

“还请州主明言。”

“早在前些日子，幻州特派使者前来拜见我，方言要我们交出柳城，否则便以战之，我是自然不答应。原以为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噱头而已，谁知才过数日，幻州的大军便已压境，如今正在边疆与我军对峙。能以这么快速度便集结完兵力，恐怕早已准备多时了。”

听到此话，柳凌顿时大悟。其实早在灵州建立之时，关于柳城的归属问题就一直是两州的争议对象。数万年以来，双方一直处在战火的边缘之中，幻州曾数次要求灵州归还柳城，但灵州凭借强大到实力将柳城牢牢地紧握在手中。数万年过去了，双方对此的摩擦逐渐平息，泷焕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幻州又提旧事，而且这一次距离战争是离得这么近，双方的军队已在边境摩擦出火花！

柳城作为灵州的经济咽喉，失不得，故此泷焕特地亲自动身，前来柳城督战，却怎知坐镇柳城的大家族柳家刚刚经历剧变，元气大伤。

泷焕没有办法，除了柳城之外，其他边界也都告急，没有办法调集人手前来帮助。

一时间，柳凌明白了很多，看到泷焕无奈的脸色，他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还请州主明言，敌方有多少兵力。”

泷焕嘴角微微一动，有些苦涩，但还是坦言：“敌方共有三百万大军压境，直扑柳城而来，三百万人修为不一，但最低都有晟化境，最高到道临境，而率领大军的是两位奕天境的强者。”说罢，他摇摇头，想要战胜如此强大的阵容，简直是纸上谈兵。

柳凌浑身一僵，内心无比苦涩，这一战，恐怕要亡种啊，但即便如此，自己乃至柳家也不能退缩，因为守护柳城是他们的责任。

即便，这一战，可能会惨遭灭门，但对柳家人来说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是为了守护家乡而战死的。

“还请州主放心，在下一定率领柳家死守柳城！”柳凌单膝跪着，双手抱拳向泷焕说道。一切都想通了，死又如何，战死总比苟活要好。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牵挂，那便是柳寒霜，他年纪尚小，更何况还有大造化，前途无量，所以他不能参战，但大战在即，就算是柳家也不一定护得周全。

柳凌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待泷焕一走，柳凌便召来一位下人以及柳寒霜。他看着两人，目光在柳寒霜前停下，说道：“孩子，你也不小了，爸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将来还是靠你自己，现在敌人大军压境，爸妈不能再陪着你了，必须要上场杀敌，而你，为了你的安全，立刻离开柳家，这位是柳诗，他会护你周全。”随后，柳凌的目光转移到那位下人：“柳诗，一定务必要保证少主的安全，接下来，寒霜就托你照顾了。”

“是，族长。”柳诗应道。

但柳寒霜就不答应了。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盯着柳凌，哽咽道：“父亲...寒霜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走吗？”

看着柳寒霜这副令人怜爱的模样，柳凌心如刀绞，哪个父亲会驱赶自己的孩子离开生他养他的家啊，但如今却不得不出此下策，因为三百万大军就要打过来了！柳凌抱住柳寒霜，强忍着泪，说道：“孩子，这一次非同寻常，所有人都可能会死，就连爸妈，还有各位长老爷爷也不例外。爸爸不是赶你走，这是为了保护你，为了保护柳家的血脉！”

看着眼前那张仅十岁的面孔，柳凌说不了太多，太多了他怕儿子知道了太多，影响他自己的修炼，柳凌不想因为家族的事而拖累了儿子。他才十岁，其家族就要面临灭门之灾，换作谁谁能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柳凌没有告诉柳寒霜太多的原因，在对他说的话中，还特地加了“可能”二字，但事实上，所有人都会死，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人都知道，三百万个修士的恐怖之处，即便他们修为不一，但铺天盖地的功法宝术绝对会将你砸死，就算泷焕已经调遣了数十万人前来支援，那又如何呢？数十万人对战三百万人，这场战斗，悬念不再是悬念，胜负已分。

抹去眼角即将溢出的泪珠，柳凌看了最后一眼儿子，随即心一狠，一掌劈在柳寒霜的脖颈上，柳寒霜立刻晕了过去。他收力了，为的只是让柳寒霜晕过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让柳寒霜自己走的话，他是绝对不肯走的，他太依赖父母了。

也许这一次，是对柳寒霜很好的历练。

搂着儿子，柳凌看着柳诗，将柳寒霜递给了他，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上面用绿水晶刻着几株柳树，而中间则有一块用红水晶雕刻出的龙，柳树围绕的龙，这就是柳家的御用令牌——柳皇令。

柳凌将柳皇令交给柳诗，吩咐道：“这是柳皇令，乃柳家象征，你拿着他，在灵州各处都用的到。”随即顿了顿，接着说，“这将是天下最后一块柳皇令了，如今交给你，也算是为柳家保后了。此次前去，一路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回来。”

说罢，柳凌立刻转身离去，他一刻都不想待，因为他怕看到儿子这张脸会改变主意，他无时不刻都想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好弥补这十年来缺少的父爱，但不行，敌人不会因为你有家室就会停止杀戮。想到之前他水灵灵的眼睛淌着泪，他便心如刀绞。

看着柳凌离去的背影，柳诗躬身，道：

“是，族长。”

随后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来到堂外，妻子莫华早已在外等候多时，见到丈夫出来，便问道：“孩子......他们走了吗？”

柳凌微微点头，他已经处理好了情绪，大敌当前，他现在还要去做最后的动员，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整个大军。

“诶......”莫华轻轻一叹，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溢出。刚才她没进去，是怕见到儿子控制不住大哭出来，联想到接下来的大战，她迅速平复心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也许有来世，她还会再有孩子，但对于柳寒霜的母爱，却永远也无法给予，这将是莫华临死前最后的遗憾。

“两万五千六百名柳家弟子听令！”柳凌来到广场，看着齐聚在台下的数万名弟子，洪声道，“大敌当前，三百万人压境，战斗已经刻不容缓，谁怕死，报上名来，你便可以不去，但要改性换名，永不是柳家之人！”随后，柳凌注视着台下。

台下数万人极其安静，无人言语，也无人报名，因为，这两万五千六百名柳家弟子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很好！国难当头，需我等出手，为黎民百姓抵挡人灾，为了灵州的人民，为了养育了我们的故土，所有人，随我，上阵杀敌！”

话落，他便首当其冲，第一个朝边境冲去，紧接着是莫华，再后面就是剩下的六位长老，到最后，便是那两万五千六百名弟子。

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将被世人所铭记，因为他们面对绝对的实力不曾畏惧，同时，也因为他们，是为守护人民，守护故土而死！

边疆临近，杀喊声滔天，尸骸亡骨成堆，无数人血流成河，整个边疆已被恐怖的红色笼罩！

灵州生死存亡的一战，开始了！

柳凌率先冲入敌阵，紧随其后的便是莫华以及诸位长老，而那数万名弟子则各飞一方，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目标——杀敌！

鋆星境强者的力量是恐怖的，柳凌一记功法落下，方圆百里内尸横遍野，但这在群敌之中只是一个小点罢了。

莫华以及各位长老也不甘示弱，无数通天宝术四溅飞散，一时间敌方死伤无数，但友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共计七十万人的大军顷刻间便陨落了近十万。

“杀！”柳凌大喝，双手结出法印，一通大宝术便释放，所有围上来的敌军无一生还。

就在双方杀的火热之际，一声凄凉地尖叫响彻云霄，这是女声，所有人听得何其清楚，尤其是柳凌，这熟悉的声音让他脸色大变，一挥手，将重新围上来的敌军斩首之后，立刻朝声源地飞去。

“莫华！”柳凌大喊。

此时的莫华正与两名敌军领头人激战，也就是那两位奕天境的强者，三人大战数个时辰，周围尸横遍野，对于比自己高出一个境界的两个人，能交手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为强横的了，但实力终究不敌，莫华被其中一人击穿了胸膛，鲜血喷涌而出，眼看就知活不长了。

两名奕天境的强者见到柳凌赶到，抛下莫华便逃走，只留下一位空着胸膛的绝色女子倒在地上。柳凌立刻上去，抱住莫华。

“莫华......”柳凌已无力去追，看着眼前这位心爱的女子，柳凌泪涌而出。

莫华用手轻抚着爱人的脸颊，喃声说道：“我...我没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原以为...能同你一起...战死，但我...终究是...实力不济，将要...离你而去了，再见吧...我最爱的人......”说罢，原本抬起的手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垂落了，原本灿烂的双眼也变得暗淡。

莫华死了。

柳凌抱着莫华的尸体，仰天长啸，他很痛苦，心爱之人在眼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而他现在能做的，便是找出那两个凶手，为爱人报仇。

柳凌双眼变得血红，他将莫华的尸体轻轻放下，随即站起，看向四周，一群不怕死的敌军又围了上来。他怒发飞散，血红的双眼透露出冰冷的杀气，他要将相和三百万人的鲜血洒尽，以祭爱人英灵。

他大手一挥，无数功法浮现，一群敌军倒下了，但又围上来了一群。

“你们是不怕死吗！”柳凌怒喝，他早已杀昏了头，面对攻击，也不防御，只是攻击，一时间，这片地区的尸骸已经堆积成山，但他还不满足，他还要杀！

就在柳凌向一群敌军冲去时，一束红光穿膛而过，他看着胸前的窟窿，嘴角溢出鲜血。他挥手，向光源发动了至强一击之后，便倒下了。

他挣扎着爬到莫华的尸体前，奋力地牵起莫华的手，随后长舒一口气。

“亲爱的，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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