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叛徒

带血的面巾下，此人的真容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这不是......柳家的人吗？”王家族长王坚不敢置信地说道。

“他好像是柳家的七长老......柳化生？！”孟石道。

柳家的人来杀柳家的人？我杀我自己？

四人面面相觑，愣住了好久，他们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杀错了人，直到祁荣在柳化生的腰间搜出一块令牌，僵硬的气氛才被打破。

“这是玄州的令牌。”祁荣沉声道，“你们看，这上面有用血晶镶嵌的龙纹图案，而这龙纹，象征的是黑龙，正是玄州的图腾，因为玄州州主玄煌正是以黑龙宝术而闻名于世。”

“看来他是被收买了啊。”林凡说，随后他用手指按了按柳化生的脉搏，已经停止，又道：“死了，流血过多。”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不能定夺，只能先把尸体带回去。”祁荣对三人说道。

柳凌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吐血、颤抖的蒙面人，大喝道：“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见蒙面人不做声，柳凌一脚踩中其胸膛。强劲的力道让蒙面人猛咳一声，吐出一大口脓血，染在面巾上。这时，一块印着龙纹，并且用血晶镶嵌着的令牌从蒙面人腰间掉落。

“嗯？玄州的人？”柳凌也不废话，一把扯过蒙面人的面巾，其面容让柳凌大惊失色。

这正是柳家的第八长老——柳振！

“你......”

柳振再次吐出一口脓血，艰难地开口道：“小的罪过，我对不住你，族长......”

“一句对不住就行了吗？！”柳凌大吼，“是我柳家亏待了你，还是你变了！柳振啊柳振，我万万没想到，你作为我们柳家的长老，居然投敌叛国，还来杀我儿子！柳家倾力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这么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柳凌怒视着瘫在地上的柳振，见此人如此狗屁不通，干脆不再言语，抬起脚，准备踩下这最后一击。

“父亲，不要！”一道稚嫩的断喝声传来，是柳寒霜。

听到儿子的声音，柳凌原本即将踩下的脚停在了半空中，他疑惑的看着柳寒霜。而瘫在地上的柳振早已绝望地闭上眼睛，静候死亡的到来，可一听到柳寒霜的喊声，他却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八爷爷，你走吧，我相信不是你要杀我的。”柳寒霜搀扶起柳振，随后扭头对父亲说道，“爸爸，你放了八爷爷吧，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都是八爷爷在照顾我啊！”

柳凌看着柳寒霜，又看了看柳振，缓缓的收回了脚。其实，他也舍不得杀柳振，自己作为一族之长，原本就缺少时间来陪同家人，是柳振，在柳寒霜年幼之时照顾他，关心他，若是论对柳寒霜的付出的话，自己其实是不如柳振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自己都应该感谢他；另外，柳家的崛起少不了各位长老的帮助，其中柳振付出的最多。他是所有长老中最早达到鋆星境的，但他却主动放弃大长老之位，放弃了最好的修炼资源，主动让给了天赋最好的柳星，也就是如今的大长老。正是因为柳振这样的甘愿充当绿叶，才成就了柳星，同时也成就了柳家。

“诶，老振你走吧，我不杀你。但是，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更名改姓，别再说自己是柳家的人。”柳凌看着柳振的眼睛说着。最后一句让柳振浑身一震，浑浊的双眼流下了久违的眼泪，最后，他颤抖地点点头，将柳寒霜搀扶着他的手轻轻抚下，便缓缓地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对着两人留下了一个苍老而落寞的背影。

“孩子，八爷爷不能再陪着你了，因为爷爷对你，也对我们.....对柳家做出了不可弥补的错事，你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你恨爷爷，爷爷也不怪你，有些真相，等你长大了，便会得知......”

这是柳振最后用传音对柳寒霜说的一番话。

“八爷爷......”柳寒霜喃喃着，他并不恨柳振，因为他知道，柳振绝不会对他下手，一定是有人命令而为之，但至于是谁，只能等到自己以后再探究了。

柳凌看着柳振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涩，他也不想让柳振走，可是柳家的规矩就是如此，对于叛徒一定要以杀而绝之，他肯让柳振走，其实已经尽力而为了。

“孩子，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柳凌轻抚着柳寒霜的头，安慰道。

“爸爸......”柳寒霜已经说不出话来，柳振的走让他倍感伤心，仿佛失去了一位至亲一般。

柳凌此刻也明白柳寒霜的心情，轻叹一声，只得轻抚着柳寒霜的小脑袋，无声的安慰，他甚至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在对孩子付出这方面，自己终究不如柳振，可也无计弥补。

半个时辰后，祁、林、孟、王四位族长将一具额头带着一个极其恐怖的血洞的尸体带到柳府的大堂里，当时柳凌正在大堂内凝思，今晚的变故让他焦头烂额，此刻，见到四位族长带来一具尸体来到大堂，又看了看此尸的面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柳化生吗！”

“没错，他应该也是参与暗杀贵子的领头之一。”祁荣说道。

柳凌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柳家这是怎么了！一夜之间，两位长老叛变，参与暗杀柳寒霜的行动，再往下，不知道还有多少柳家弟子也参与了！

待自己逐渐缓过神来，柳凌便吩咐下人道：“封锁城府的所有出口，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同时立即调查失踪人员有哪些，一定要快！”待下人出去后，柳凌便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右手不断揉着额头，心绪极为烦躁。这一夜对他，乃至整个柳家来说，将是个生死之夜！关乎柳家的兴衰存亡！

这时，场面一度尴尬，座椅上的柳凌一语不发，而四位族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堪至极。恰好这时，柳凌的妻子莫华来到了大堂。莫华人如其名，华丽高贵，面容也堪称绝色，曾有人评出世间十大丽人，莫华就排在第八名，其姿色所有人看了都垂帘，同时她也是一位则空境的强者，不仅自身天赋极佳，脑光也是灵转，此刻看到了丈夫的这般模样，便一下子猜到了四位族长的处境，边说道：“如今柳家变故突发，良人思绪愁缪，还请诸位先回去吧。”

四人一听如获大赦，如此答道一番，便回去了。

柳家的办事的效率很快，仅一天就差出了有多少人失踪，不用问，这些失踪的人基本都是被敌人收买，参与暗杀柳寒霜的行动的。

柳凌拿着下人回禀上来的名单，气得神色发抖，因为，在名单上面，就有一千多个名字！也就是说，有一千多个弟子背叛了柳家！这其中就包括两位长老以及几位重要的人物，这都是柳家不可估量的损失！

“终究还是柳家亏待了他们......”

柳凌不断的唉声叹气，他觉得柳家真的要完了，从柳家在世间立足到现在的数万年间，只有这一次的损失是最大的，而且还是可耻的背叛！

柳凌绝望了，他认为柳家是毁在了自己手上，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捶胸顿足，痛斥自己，一代强盛的世家就这么默落了吗？还是在自己手中。他后悔当初与兄弟们争权夺利，为了族长之位甚至不惜将兄长杀死，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报应。

“你难道就这么自甘堕落吗！”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柳凌抬头，看到了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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