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24.千面鬼慕婴

这一战有惊无险

雷无桀虽不敌苏昌离但好在没有受伤，萧瑟那边突然出现的司空千落算是救了他一命。

倒是卓玉衡左右为难

萧瑟也心知肚明，他们虽是朋友，但要让他为了自己与暗河拔剑，卓玉衡心底怕也是不愿的，陷朋友于两难之地非君子所为。

当即，萧瑟丢出两枚霹雳子，趁着霹雳子炸响火光冲天之际招呼着几人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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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 · 城郊

阴雨绵绵、雷声轰鸣

漫天雨幕中一把油纸伞像花朵一般绽放着，十八把利刃凌空飞舞，闪着森森寒光，宛若暮雨。

纸伞飞旋间，剑刃裹挟着雨水冲着李寒衣疾驰而去。

李寒衣手持铁马冰河，气势如雷飞身旋步周身剑罡为覆，一阵铿锵的金铁之声后，剑雨尽落、十八把剑刃被打散钉入山石泥泞之中，她踏步落在树梢上，定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只见他足尖一掠，衣袂翻飞手中的油纸伞极速旋转着，旋即一双墨锦流云靴踏在泥地上。

缓缓转过身来，油纸伞微微倾斜，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他下颌微扬、嗓音冷淡。

“雪月城，李寒衣。”

“暗河，苏暮雨。”

李寒衣幽幽道破他的身份，双手背负，继续道。

“还记得多年前，你我曾联手对付过一个人。”

那人，是天外天叶鼎之。

苏暮雨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俊，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

“当时的场景，此刻犹在眼前。”

“可你今日拦在这里，是想杀我？”

李寒衣咄咄逼人，不留情面的戳破了昔日同袍间的最后一丝温情。

纸伞下苏暮雨没有说话眼帘微垂，未置可否。

却见李寒衣左手轻抬手中剑，嗤了一声，复道。

“就凭你一人，杀不了我。”

苏暮雨抬起油纸伞，笑了笑，直言不讳。

“这世上恐怕没人能真的杀得了雪月剑仙……”

“再加一个我呢！”

说话间又一人飞身而至，落在苏暮雨身侧。

那人相貌粗犷，头上带着斗笠手持长刀。

李寒衣暗道了声

暗河谢家、谢七刀

“暗河两个家主联手？”

显然李寒衣并未看在眼里，依旧气定神闲。

谢七刀却是个狂妄的性子，当即口出狂言。

“之前还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的样子，好似这是莫大的荣耀。

李寒衣冷笑

“但想杀死我，尤未足够。”

苏暮雨轻叹，眼中划过一抹憾然之色，开口间仍旧恭谦，只说到最后已然带了几分劝诫的意味，

“我这有十八柄剑，今日愿全数断在这里，只求剑仙、退回雪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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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城

“削尽不平事，与君上九霄。”

说来这也不是卓玉衡第一次到这了

上一次来这是暗河内乱，彼时他还是蛛影十二杀手之首──子鼠

那时他的身边有一个没正形的送葬师、一个沉默寡言的执伞鬼，还有一个……

爱财如命的神医

如今再临，恍若隔世。

当然，更重要的是……雷无桀那小子把钱袋子弄丢了！

卓玉衡叹气、

他当初是有多想不开把银钱都放在他呢的？这下好了一锅端，司空千落那丫头偷跑出来的，身上更没银子。

要不然……

他看着手中桃花币

算了、好歹是人家送的。

好在，雷无桀身上还有霹雳子，当街表演了个放烟花，卓玉衡自觉离萧瑟和司空千落远了几步。

良辰美景，他可没兴趣杵在那。

只是望着漫天烟火卓玉衡难免惆怅

唐莲那边也不知道顺不顺利，还有暗河……

想起这个，他眉眼微郁薄唇敛成了一条直线。

直到雷无桀卖艺结束来叫他，他才回过神来，跟着几人进了间客栈。

跑了一下午了，总得打个牙祭。

然后、然后雷无桀点了四碗阳春面，美名其曰细水长流。

萧瑟和司空千落简直想拔腿就走

卓玉衡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流你大爷雷无桀，我发誓我再也不把钱放你那了！”

卓玉衡苦着张脸

这些年金尊玉贵惯了，哪次出行不是住最好的天字号房，吃得山珍海味，骤然穷了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恕他一时接受不了

但……

腹中空空，卓玉衡终究是接受了现实，坐在了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臂搭在膝头，筷子把愣着碗里的菜叶。

“再忍忍，等到了雷家堡我请你们吃大餐！”

雷无桀壮志豪言，对此三人表示……

呵呵、

跟他在一起就没吃过好的！

卓玉衡继续挑捡菜叶，忽的一只手抽走了他的筷子，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具是一惊，抬眸一看却是大喜过望。

“大师兄！”

言罢，雷无桀一把抱住唐莲哭嚎了起来，司空千落也有了底气，眉眼间忧虑散去。

卓玉衡没眼看雷无桀，揉了揉眉心与萧瑟对视一眼，唤来了店小二。

“上条鱼，再来几个清淡小菜，桂花糕也来一份。”

唐莲无奈，看着远去的店小二吐槽道。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救星是吗？”

“可不是，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雷无桀饿死了。”

卓玉衡拿下一直踩在凳子上的脚，示意唐莲坐下，唐莲一撩衣服落座其上，调侃道。

“这么狼狈啊”

卓玉衡皱了皱眉，悄然拉开了些距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轻敲着。

雷无桀四下张望了几眼，挠了挠头发。

“大师兄来了，叶姑娘呢？”

唐莲微怔，笑了笑揶揄道。

“都亡命天涯了，还想着儿女情长呢。”

萧瑟瞥了眼卓玉衡冲着他微微摇头，卓玉衡点头回应，倒了杯刚上来的酒水，端到嘴边顿了顿。

“当初你被追杀的时候不也特意去看了天女蕊吗？”

唐莲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

“人之常情嘛……”

说着他倒了杯酒递给雷无桀

卓玉衡面色微沉，歪了歪脖子、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兀得停止，黑黝黝的眼眸悠然转寒，唇边溢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意。

雷无桀接下杯盏，却见卓玉衡猛地一剑横空，杯子瞬间变成两半，然而剑刃并没有停，就这样直挺挺的朝着唐莲挥下。

唐莲翻身跃步躲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方才的正义凛然，反而带着几分阴沉诡谲，雷无桀反应过来，一拍桌子。

“你不是大师兄！”

卓玉衡反手将剑搭在肩头，舌尖顶了顶右腮啐了口，漫不经心的抬头看着那人。

“慕婴吧？”

慕婴是在暗河内乱之后才被苏昌河从黄泉当铺抢过来的，他的武功境界虽算不得上乘，但在江湖上的名号却更响亮。

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承袭了苏朝风“千面鬼”的代号，但他千人千面的易容术比之苏朝风亦不落下风，更难得的是他的下毒术在暗河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对于卓玉衡来说两人没什么交情，但对于慕婴便就不同了。

他是一个不完美的替代品、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苏朝风”的阴影之下

“久仰前辈大名，慕婴今日终于得见。”

“哦、那你还敢来？”

卓玉衡拖长了语调，瞳孔微凝晦涩难明。

慕婴却是嗤笑一声，讥讽道。

“前辈在这我自是不敢造次，只是前辈……你还动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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