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的有没有可能是学生?现在学生的这个年龄正是年轻气盛,侠骨柔肠的时期,经过长期的压制和强迫,然后下的手。”白研脸色虽然严肃,但是眼睛却闪着狡黠地光,还用肩膀撞了一下蓝玄的肩膀。
“最好不是吧,但是有可能,你看他们的反应动机是很明显的。”蓝玄微顿一下,显然是看懂了白研微闪的神情,尽管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但是不得不承认白研说的是对的。
白研看他的反应才想起来蓝玄这个家伙尽管平时看着多么沉稳,到底也是和这些学生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不由的看着他笑了起来。
蓝玄看着白研只是看着自己笑不说话,瞬间明白,微微窘迫,瞪着眼睛,恼羞成怒:“不准笑,我又不一样。”
“好好好,你不一样,你不一样。哈哈哈哈。”蓝玄一听他这种敷衍的语气,露出来的半张脸都憋红了,伸出手掌,狠狠的举起,然后收了九成的力气,轻轻地拍在白研的胳膊上。
“哇,打人了。打人了。胳膊断了,需要涨工钱才能工作了。“白研详装着很痛的样子,嘴里又说着无赖地话。
蓝玄对这样的白研实在无可奈何,头一抬,假装生气地向前大步地走去。
白研跟在后面一边笑一边喊:“小弟弟,慢点慢点,哥哥跟不上啦。”
“不准叫我弟弟,”蓝玄头也不回的喊回来,越发加快了脚步。“弟弟,弟弟......”白研看他的反应越来越来劲。
蓝玄突然停下,白研来不及收住脚步,彭一下撞在了蓝玄背上,两人身高差不多,鼻子一下子装在了蓝玄的后脑勺上,当下就觉的热热的东西流了下了。
蓝玄被撞一个趔趄,扭回头一看,看见白研蹲在地上,双手捂着鼻子,因为生理原因,眼睛也红红的,真以为自己把白研撞坏了,赶紧过来扒拉了下他的手,一看噗笑了出来:“你这是想讹我吗?”
白研放下手一看,原来是清水鼻涕,想着自己蹲在地上,流着鼻涕的样子被自己刚刚取笑的人看见,心里感叹道真实天道好轮回啊,随便擦了一下,站起来,转移话题:“学生这么多咱们怎么查。
”以住舍为单位吧。他们上课时间是一样的,那么私下谁作息时间有问题的话,舍友是可能知道的。
确定了方向便去找夫子了解住舍情况。
刚刚询问夫子的时候知道管理学生住舍的夫子是原本的教习夫子,叫高离。
现在书院一团乱,又经过一番人寻人的左奔又波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在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地方找到他。
找到高离的时候他一个人独自呆在习礼的慧礼殿,长期关窗关门,阳光晒不到,阴森森,空荡荡的教舍,他一个人站在中央,低着头看着长期无人空置,厚厚的灰尘覆盖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地板,神色不明,想法不明。
白研和蓝玄走到高离身边,发现地上有一滴一滴的水渍,是从他脸上留下来的,眼中溢出来的。
高离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白研和蓝玄站在他面前他都没发现。
“高夫子,高夫子,”白研轻声的喊了两声。
高夫子猛地抬起头,吓了一跳,退后一步,眼睛睁大,脸上惊魂未定。
“抱歉抱歉,吓着您了,”白研连连道歉。
“不不不,是我没发现你们,失礼了失礼了。”高离看清来人,镇定下来,从容作揖。
“请问您刚刚是为什么而伤心呢?”白研接着问道。
高离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伤心,我原来是教授礼的夫子,自从王院长任职以来,我就被委派管理住舍,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王院长过世了,下一任院长不知道会不会回复礼科的教习。
回到这里,恍如隔世,想到了以前坐在这里的学生,想到了在这里教授礼仪的自己,那时候学生的眼睛里有光,自己身上也是有光的。已经许久记不起自己意气风发,学生生气勃勃的样子了。
岁月蹉跎,白云苍狗,现在想起恍如隔世,一时想呆了罢了。”
“高夫子切莫心死,否极泰来,会好起来的。”蓝玄难得语气柔和的说。
“希望吧,老头子年事已高,没那么大热血了。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接受了蓝玄的好意对他和善的笑了笑,但常年的压迫不是说忘就忘了的。
“我们这次找您是想拜托您组织一下学生,每个学舍找一名代表了解一下学生的情况。”白研不想蓝玄尴尬紧接着说。
“这个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晚食时,你看现在学校一团乱,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拜托您了,那我们告辞了。”白研说罢,几人便作揖告别。
天气比起上午更闷热了点,闷的人胸口都压的慌,树木枝条耷拉的,更加有气无力了。
二人出来在书院里走路,打算随机碰到学生便跟他们聊一聊。在刚转角的时候就碰到两个学生,正在你追我赶,嬉笑打闹,一点像中午时看到他们的样子。
跑在前面的学生正扭着头看身后追的人,没想到刚一转弯便撞到了一个胸口上。
“哎呦”两人同时喊出口,不过因为白研后有蓝玄撑着,所以这一次他没摔在地上,而对面的学生可没这么好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后面追上来的同窗来不及停脚,踩到了摔倒同窗的手,又被同窗肩膀绊倒,摔的最狠。
一时间四仰八叉,乱作一团。
蓝玄把白研扶好后,白研揉着胸口对蓝玄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又是死人又是被撞。”蓝玄对他笑一笑用口型说了一个字:“该”。
终于报仇的蓝玄心情大爽,又跑过去扶那两个学生。
白研一下没明白,想明白以后又大声对蓝玄喊:“弟弟不乖哦。”
正在扶人的蓝玄肉眼可见的僵了一僵,瞪了白研一眼。
白研赶紧颠颠的跑过去扶起另一个。
“谢谢你们,还有刚才抱歉。”两位同学站好行礼道歉。
“没事没事。”白研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我们是李卿相的朋友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白研,他叫蓝玄。能问你们点事情吗?”
“嗯,我叫王曦韵,他叫张磊博,中午在饭堂,我们见过你们。”
“说说你们对王院长的了解吧。”
“他就是个魔鬼,专门惩罚我们的。我来自中原府,本打算学的是算科,来到这里非让我学书科,动不动就被罚。转学不行,退学退不起,只能先熬一年。”王曦韵争着先说。
“我来自蜀州府,本打算学礼科。其他的情况和他差不多。王院长每日不定时巡视监察,看到走神的学生便拉出去受罚,午时吃饭永远自己吃小灶。我们都不喜欢他。”张磊博在王曦韵说完后说了自己的情况。
“他平日有和什么学生走的近的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他和哪位学生心平气和的说过话,都是在训斥。我们见着他都想绕路走。”
“有特别恨他的人吗?”
“我们都恨他。”少年人爱恨分明,坦坦荡荡的说。
几人又聊了一会,丝毫无所获,差不多也到了晚食的时候了,便散了。白研和蓝玄向着饭堂走去。
走到弘文殿时,两人正好看到带着仵作和府快回来的蓝宁。蓝
宁正好也看到他们,便朝他们挥挥手走过来,一边把六扇门的身份牌递给蓝玄一边说:“小叔叔,我把人都带来了。”
蓝宁身后众人看到身份牌是属于眼前这个面具公子的弯腰鞠躬作揖行礼:“见过大人。”
“无需多礼。”蓝玄看着他们摆摆手道。
“小叔叔,白大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仵作上官信,上官大哥。这位是府快大哥曹零军。这位是他的搭档姚成祥,姚大哥。”
每听到蓝宁介绍一个人,蓝玄向着他们点点头,白研则向他们每人作揖示礼。
“各位大哥,这位是我的小叔叔蓝玄,这位是白研白大哥。”
三位听到蓝宁的介绍,又向两人作揖回礼。
“蓝大人,白公子放心。吕太守已经交代我们全力配合二位办案。有事情尽管吩咐。”上官信开口恭敬地说道。
“好,走吧,先去现场看看。”蓝玄说罢,一行人便朝着王院长地院子走去。
李卿相很好的履行着自己地职责,在门口守着没有放任何人进去。
因此众人进去屋子时,所有的摆设以及王院长的尸体都还在原本的位置一动未动过。
“上官先生这就是这个书院的院长王芳的尸体。您看看能不能查出他的死因。”白研指着地上的尸体对上官信说,“曹大哥,姚大哥就麻烦二位查查这个屋子里有没什么可疑的信件或物品吧。”
“是”三人答完便麻溜的行动了起来。
上官信先是观察了一下尸体的外观,随后便说:“我需要一个操作台,方便验尸,还有这里环境太热,不利于尸体保存,需要阴凉的屋子。”
白研和蓝玄听到这句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戒堂。
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肯定,蓝玄便道:“好,去戒堂。蓝宁过来帮忙搬尸体,李公子麻烦你书院找找可以运尸体的工具。”
“啊,小叔叔,为什么是我啊,我不要。”蓝宁第一次见尸体,近处看一眼已经是极限了,搬尸体,做不到啊。
“我来吧。您和大爷一样光说不动,不会也是害怕吧。”白研看着蓝宁脸都白了,不忍心的替他解围。
蓝玄看了白研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不一会李卿相找来学校工具房里的担架,蓝玄二话没说过去抬起尸体的肩膀,瞪一眼白研,大约就是示意他“你看我不怕的意思”。
白研差点笑了出来,心想着小屁孩好胜心真强,便去抬着尸体的双腿,两人同行几天也培养了出了一点默契,同时使力便将尸体放到了单价上。
白研又在家里翻翻找找,没有找到白布,只能用榻上的单色棉布床单盖在尸体身上。
抬尸体这种活蓝玄肯定是不干的,蓝宁和李卿相不敢,曹零军和姚成祥正在四处翻找证据,看来这种胆大心细富有挑战性的活只能是自己了,白研悲哀的发现。
上官信也不敢等着劳烦蓝玄,自己主动走到了担架一头,白研叹口气任命的走到另一头抬起来跟着蓝玄向离这里比较近的明算殿的偏殿节堂走去。
进了戒堂后,里面的环境使没有见过这里的蓝宁和上官信着实惊讶了一把。
上官信直接说出了口:“现在的书院这么可怕了吗?这里和府衙的大牢差不多的样子。”
“不不不,我们书院没有,我在麓山书院从来没见过。”蓝宁连忙为书院正名。
白研和上官信把尸体放在戒堂一张大台子上,正好方便上官信操作。
上官信放下背上的包袱,打开一个个把解剖工具摆放好,抬头对其他人说:“接下来的画面很血腥,很残忍,还请各位回避。有了结论我去找你们。”
白研倒是无所谓,他在学校有观摩过解剖过程,来到这个世界也有过一次半桶水的解剖经验。
但是其他人可不是,蓝宁和李卿相刚听上官信说完话拜抬手作揖告辞,跑得比兔子都快,蓝玄点点头跟着转身向外走。
白研看人都离开了,便向上官信说:“本来还打算观摩学习下,得,人都走完了,下次吧。”说完作揖告辞,跟着蓝玄走了出去。
忙忙碌碌一番,出去后看看天色发现已经快到戌时,学生都快晚食结束了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吃饭,上官信和二位府快大哥也还没吃饭,他们还和高离约定好找学生代表谈话。
白研和蓝玄便带着李卿相和蓝宁匆匆向食居走去。到了食居后,便看到高离高夫子在里面等他们。已经有很多学生吃完饭走了,座位看着空荡荡的样子,没有了拿着戒尺到处巡视的人,仅有的几桌学生虽然喝着粥吃咸菜,但是相互交谈着,脸上洋溢着青春该有的笑容。
“高夫子,我们来迟了,学生都已经走了吗?”白研歉意的道。
“没有,你们别担心,我让学生都回各自的住舍了。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谢谢您”。
饭菜还是中午的规模四菜一汤,用饭前,白研走到后厨拜托大娘再做一点吃食留着一会给上官信和两位府快大哥,并且找蓝玄拿了饭食的银钱给大娘。
蓝玄不免又一次感叹白研的抠门,他的十两银子的工钱,第一天就预支走了,没想到一顿的饭钱还要找自己要。
白研没有搭理他,转头和蓝宁与李卿相说:“你们一会去给上官大哥他们送过去。”
蓝宁和李卿相边吃边点点头。
待众人吃过饭,分头行动,蓝宁和李卿相走后,蓝玄和白研跟着高夫子向学生住舍走去。
惠永书院共二百一十五名学生,每十名学生一间房,住舍中陈设十分简陋,除了供学生存放物品的柜子,仅剩的便是睡觉的床。
白研从每间学舍中随机点了一名学生,期间还碰到下午遇到的王曦韵,张磊博打了招呼点了他们住舍的另一位学生,一共二十二人,一一开始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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