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归故里

“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真是太无耻了！”她歇斯底里的叫着……

“黄燕，你怎么进来了？你误会了！你刚才听到什么了？你先安静、先听我说！”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

“别想骗我了，你们俩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们这两个骗子，真是太不要脸了，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黄燕语无伦次的哭喊着。

“快点儿，快把她嘴堵上，不要让她喊，别把人招过来！”一个女人着急的小声说着，顺带着上来捂她的嘴，撕扯着不让她大声嚷嚷。

“你们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枉我对你们这么好，一个当王子一个供着，一个当妹妹一样宠着，你们竟然这样对我！我一定要把你们的丑事公布于众！”她嘶声裂肺的喊着……

紧接着那个男人立刻拿衣服往她嘴里塞，女人则揪住她的头发不让她乱动，她伸手就和这个女人打了起来。就在她刚把这个女人的手扭开后正准备使劲挥一巴掌的时候，那个男人立刻拿着一个被子蒙在了她的头上，她着急的连忙放开女人就要掀开头上的被子，却被两个人又是推又是按的，慌乱中就要摔倒在地上，这时她本能反应的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就一起滚落在了地上，连带着茶几上的东西都掉了下来。紧接着听见女人的声音，:“疼死我了！”原来是把这个女人拉倒了，活该！虽然自己也痛，可是身上的痛哪及心里的痛。正在她准备掀棉被的时候，女人的谩骂喘息声和男人急切的关心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和在了一起。尤其是男人关心的话语，更是如清泉一样流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竟然愣住了神。男人急切的声音是这样的，:“宝贝儿，你怎么样了？没摔伤吧？我扶你起来，看看你伤着哪里了？”她当时头脑懵了，以为这句话是对己说的，就没再继续挣扎，等着他来扶自己。岂料下一个声音马上响起:“不能让她起来，先把她弄晕了再说”。就在这时，头上身上立刻传来彻骨的疼，还有小声的谩骂，:“再叫你欺负我的宝贝儿，再叫你大声嚷嚷，再叫你厉害，我打死你！打死你！……”还有女人的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尽管她继续嘶声力竭的怒骂着，挣扎着，可怎么能挣扎出来，于是被人当头狠狠一击，顿时瘫软下来，没了声响。

昏昏沉沉中只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身上的痛，头上的痛以及心里的痛全部都由四肢百骸而来，痛的她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个世纪吧，忽然有声音传来，“燕子、燕子……”急切的呼喊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小名，而且很熟悉的声音。这是阴间遇到了自己的熟人吗？而且还有很多人的样子？为什么看不到他们呢？于是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并且使劲儿把眼睛睁大想看看是谁在叫自己。可是这么费力眼睛却不争气的只睁开了个小缝儿，但是这也不影响自己看东西。她心里想道。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几个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奇怪，阴间的人都这么穷吗？怎么像二十年前的穿着呢？还都这么面熟呢，我的熟人大概都在阴间聚全了。心里想着，活着的时候只顾着养家了，也没空和熟人好好说说话，现在可是如愿了！

正在她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忽然有人把她抱在怀里哭出了声来，眼泪滴到了她脸上，热乎乎的。

“哎？”人死了还有感觉啊！“哎呦”好疼呀！全身都疼。尤其是头，更疼。脸上还有什么东西粘着呢！用手摸摸脸，感觉胳膊就像有千斤重，抬也抬不起来。最终只能放下手来。

“你是大伯母？”她问道。

“燕子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也醒不过来，可怎么办才好啊？”中年妇女颤声说道，悲痛的语句说的令人好心疼。一看就知道是个朴实厚道的农家妇女。

“什么叫‘也醒不过来’啊？谁没醒过来？人死了还有醒不过来的时候吗？”正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凑过来问长问短。其中有一个声音说道:“黄燕醒了！她家不能再出事了，再出事那两个小子怎么办？”还有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她爸爸刚死了，这事还没处理了，闺女再死了，我找谁要钱啊？活过来正好！”还有许多长吁短叹的声音杂七杂八的夹杂在一起，总之是欢喜少忧愁多。

正在她犹豫着该不该问问‘你们说的什么内容’的时候，大伯母哑着嗓子说道:“燕子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爸爸虽然出事了，可是还有你奶奶，还有我和你大伯，还有你三叔三婶，还有你两个小弟弟啊！你一定要想开了，不能做傻事啊！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要坚强啊！何况还有我们帮你呢，不是吗？……”大伯母还在边抽噎着边说着。

趁大伯母说话的功夫，她转脸朝四周望去，眼前的脸孔都放大了，有四爷爷，三大爷，还有三大爷家的大哥二哥，还有郭家四婶，还有村子里的几个叔叔伯伯和几个不认识的人。这些人中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男人，还留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就是这个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害死她弟弟的仇人！

再继续看下去，“嗯？”我爸爸的尸体怎么躺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吗？怎么还和当年死的时候一样？而且这些亲人不是死去就是现在已经老了吗？还有三大爷家的两个哥哥不是都在外地的大城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应该已经有四十岁了吧？怎么还是二十岁时候的模样？再看他们的衣着，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现在的穿着，都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衣服。真的好奇怪啊！难道人死了还能重新再回到过去最伤心的时代吗？

“等等，大伯母刚才说我的两个弟弟？我的大弟弟早就死了好不好？还有就是我没有想不开，是那两个不要脸的狠心的坏人害死我的啊！我是受害者，是受法律保护的，为什么要想不开，我还想把他们的丑事都说出来，让群众来评评理，让法律来制裁他们呢！”黄燕心里想道。

正在这时，有人说了一句:“快看，燕子她奶奶来了！”立刻就有郭家四婶迎了上去，把燕子奶奶搀过来了。燕子奶奶快步走在儿子尸身附近看了半天，才仰天大哭起来，边哭边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才三十三岁就走了？你说你走了，你这三个孩子怎么办？你走了孩子谁来养活？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老天爷啊！你……”哭了半天，旁边的人也陪着泪劝了半天，可是哭声依然不止。终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孩子她奶，你孙女刚才也差点儿进了鬼门关，还是大家伙儿连掐带揉的才缓过来了，您老还是先看看这活的吧，等会儿再哭”大家也一起附和着说，:“就是、就是。”燕子奶奶闻声就停住了哭声，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自己的孙女儿燕子躺在大媳妇的怀里一动不动，满脸都是血。吓的老太太急忙爬过去一把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就开始摇晃，且边摇晃边着急忙慌的说:“燕子、燕子，奶奶这这里，没有爸爸还有奶奶亲你呢！你快醒醒，不要吓奶奶，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快醒醒啊！”

黄燕顿时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今天都见到了？大伯母明明活的好好的，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还有邻居们都活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在黄燕疑惑的时候，奶奶又说话了，:“燕子啊！你才十岁啊，可是你懂事早，又勤快，你两个弟弟一个三岁，另一个才一岁，都要你帮奶奶带，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奶奶怎么办啊？你让你两个弟弟怎么办啊？”奶奶哭的老泪纵横，皱纹一条加一条，压在了她的瘦小的脸上，感觉风一吹就能把老太太吹走。

黄燕看见老太太哭的老泪纵横，皱纹一条压着一条，常年劳作的痕迹完全显在了脸上和手上，被握住的手上感觉像筛子一样割手，但是很温暖！穿着打补丁的蓝衣服，但是很干净。黄燕妈妈离开的早，和奶奶最亲，和大伯母也亲。只是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还没来得及孝顺呢！大伯母一家一直在县城做小买卖，自己以前小，不懂得回报大伯母，后来挣钱了，又被那两个骗子给骗了，还把命也搭上了。现在俩位最亲的人遇上了，她心酸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委屈的直想哭诉自己的不幸，告诉她们自己是怎样死的，可是不争气的是，嗓子眼儿憋的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往下流。

再看自己的手，还在奶奶手心里，本想抽出来可是使出最大的劲儿也抽不出来。再想想，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老赖在大伯母的怀里不起来呢？可是无论她使多大的劲儿都连身都翻不到。只能由着大伯母抱着，正好可以重温一下小时候的事。记得九岁以后，一想妈妈了，或者爸爸骂了，就往大伯母家跑，大伯母就是这样抱着她，给她讲故事，讲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大伯母的故事好多啊，都没有重复的。真奇怪，这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妇人脑子里怎么会藏了这么多故事，都是别人没听过的故事。黄燕心里想道。

这时，黄燕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事，自己的手明明是二十九岁的手，何时变成十岁孩子的手，而且大伯母抱着自己一点都不费力，而且自己的胳膊腿也变短了。

紧接着，听到有人说，:“你们女人孩子先回去，我们的工具已经拿来了，马上就能回家了。”

大伯母抱起黄燕就往回走，黄燕奶奶也松开了她的手，颤颤巍巍的跟着回家。这一段为什么这样熟悉？对了，我爸爸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再看自己身上穿的花布衣服，还是大伯母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给自己做的。

眼前的景象完全熟悉，不对，是完全相同。我记得当时四婶还走边和大伯母说，:“这孩子真是可怜啊，先是妈妈跟人跑了，现在又是爸爸死了，这可让这三个孩子怎么活啊？小小的孩子就没有了爹娘，哎！”

这是怎么回事？是情景回放吗？不像，一切细节都没有拉掉，一切都这么真实！难道，难道……是我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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