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模考试

下午自习课，王立宏开了个班会：“最近高一年级三角恋的事大家应该都有耳闻了吧？我都不知道你们这帮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都是能拿身份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现在学校让开这个关于青少年早恋问题的班会，我就说这能有什么开的？大家都已经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高考与恋爱孰轻孰重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王立宏老神在在的说着。

“咱班应该没有早恋的吧？”王立宏突然看向我问道。

“没有！”江鹕说道。

“张扬，咱班真的没有早恋的？”王立宏突然问道。

“没有！”我一口否认。

“那就好，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不要老是异想天开，等高考考完了有全世界等着你们，何必非要急在这一时呢？凡是那些拎不清的人，这件事就算给你们一个教训，提个醒。我信任大家，也希望大家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信任。好啦，我看大家也闲的没事儿，这节不然上个物理，我把你们上次做的卷子讲讲。”王立宏说着去办公室拿卷子。

好好的一节自习，就这样被老师强行占了去。

时光打马而过，不知不觉到了九月二十三号“一模”的日子。

我早早地就骑车来了学校，没想到陈默她们来得更早。

因为考场戒严，所以我们全都在操场集合。

观众席上，岳靓拿着《中学生作文》临阵磨枪。陈默也捧着《高考古诗文必背72篇》争分夺秒地看着。

“你们这么认真，把我弄的都有点紧张了！”我坐在陈默旁边说道。

“别打扰我，一会儿就要考了，这个我还没背熟呢！”陈默说道，然后继续背书。

这次一模考试的座位，是按上学期期末考试全年级排名分的，也就是说，我所在的这个考场的学生是全校最顶尖的人。

我坐在第一组第一排，我冲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的牛犇打了个招呼。

我后面的座位一直空着，上次年级第二应该还是施展。

而年级第四的陈默，刚坐在教室没一会儿，就老往厕所跑。

“喂！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老往厕所跑啊？”我问陈默。

“去！你才喝多了呢，我一紧张就想上厕所。”陈默说着又跑了出去。

七点五十，监考老师进了考场。在广播的指挥下，先发了考卷，然后发了答题纸。

监考老师亲自为我们贴条形码，她很小心地撕下条形码，然后又很小心地贴在试卷上。

如此正式，搞得我都有点儿紧张了。

八点整，铃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

我没有着急着去答题，而是先整体浏览了一下试卷。

与平常的卷子相比，一模卷子的纸稍微泛黄，摸起来特别的丝滑，看起来也更加舒服。

卷头上印着一行楷书：“2008－2009年上海市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语文试卷(绝密)”。

看着周围人刷刷刷地埋头答题，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我抬头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表，足足愣了有十分钟，然后深吸一口气，正式答题。

其实我很会自我调节，我看了看窗外的旭日东升，浑身充满了活力，心情一下子特别愉悦，答起题来也特别顺畅。

在第三考场的丁湘这个时候选择强迫症又犯了，她在纠结是先做第一道大题的论述类文本阅读，还是先做第二道大题的文言文阅读。

但是纠结了半天，她发现这两道大题都不是自己擅长的。

于是转而去答默写题：(1)曹操《观沧海》中“_____，_____”两句描写了海水荡漾、峰峦矗立的景象。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丁湘背得挺顺，可是因为一着急用方言背的，加上不会写“澹”字，她在卷子上写道“水何淡淡，山岛松紫”。

江鹕也先答答默写题：(2)小知不及大知，_______。(庄子《逍遥游》)

江鹕若有所思，写道“小饱不如大饱”。。。

不知道是因为运气还是心态，这次的语文是我高中以来答的最顺心的一次。作文里，我用了不少经典老歌的歌词，自认为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档次。

中午考完语文后，碰到了垂头丧气的高明。

“高明，你怎么了？答的不好吗？”我问道。

“张扬，我这回砸锅了……”高明边走边说。

原来他的那张涂错的答题卡因为橡皮擦不干净，就用胶带粘了一下，现在才开始担心读卡器过不去。。。

“应该没事吧！别担心，只要没有粘破，就不要紧的。”我安慰道。

考试这两天我简直开了挂，不仅智商在线，而且运气爆表。数学的大题出的中规中矩，没一点难度。理综倒费了些脑筋，化学有一道方程式的配平花了我不少时间。而英语的完型我之前做过原题，除了听力比较快之外，其他的题也just so so。

“理综倒数第三道大题的方程式好难配平呀……”

“还有第一道的力学大题，那个摩擦力……”

考完后，按要求我们要回自己的班级。一路上，我听到有不少人聊天说道。

“陈默，你考得怎么样？”我问道。

“还好，只是电力综合那一块儿有些拿不准。”陈默说道。

一模结束后，学校破天荒地放了一天假。

在放学路上大街小巷商店超市的音箱里都在放着同一首歌——《新贵妃醉酒》。

我第一次发觉用戏腔演唱流行歌曲竟然可以那么好听，不自觉地我也跟着哼了起来。

第二天大课间，学校广播里就放了这首歌曲。

我又跟着哼了起来：“那一年的雪花飘零……”

“你会唱这首歌？”陈默突然问道。

“还好吧，只是最近老是听到，多少灌了灌耳音。”我说道。

“同学们，学校这周周末举办国庆演出，要求高三年级各班也必须出一个节目。姚菲菲你负责这事儿！”

“不然，咱们大合唱吧！”姚菲菲说到。

“没意思，年年都是大合唱……”江鹕说道。

“不然表演反串吧！”陈默突然提议道。

我的眼皮一直跳个没完，我已经能够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让张扬表演《新贵妃醉酒》。”

“什么反串？”江鹕问道。

“让张扬表演《新贵妃醉酒》！”陈默一个字不差地说道。

“你……够狠！”我冲陈默竖了个大姆指。

“怎么样，节目定了吗？”王立宏进来问道。

“定了，张扬表演《新贵妃醉酒》！”姚菲菲说到。

“张扬？你还有这绝活呢？可以，反串挺有心意，不错不错。”王立宏点头说到。

“你们简直是要造反，明明我是班长，怎么倒成了受压迫的奴隶？”

“班长大人，我们这叫民主，您的那套君主专制已经被我们这些广大的人民群众革命掉了。”

就这样，我像查理十四那样被推上了断头台，哦，不，是被推上了舞台。

王立宏为了这次演出，也真是下了血本了。他用班费为我租了一件演出服。

没错，就是《长恨歌》中那种仙袂飘飖的贵妃拖尾服。。。

衣服的质感薄如蝉翼，滑如绸缎。穿着贵妃服，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差不多两米。再戴上金翠交辉、富丽堂皇的凤冠，我简直是杨玉环再现。。。

这样我穿着凤冠霞帔的“戏服”，站在了舞台上。

我一亮相，瞬间嗨翻了全场。

当我翘着兰花指压着嗓子唱“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那几句词的时候，台下早已高潮不断。

我模仿李玉刚的样子，舞着水袖，那一刻转到我头晕目眩。

最后收尾，我拿起话筒，带着戏腔唱了一句：“贵妃醉了~”然后直接卧在了舞台上。在我倒下的那一瞬间，全场沸腾，大家的掌声如春雷一般响起。

台下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来看我，我睡美人似的左手支着脑袋，这个时候右肩的衣服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肤。

都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但在那一刻，我们全都疯疯傻傻。

见评委们全都傻笑了，我缓缓起身，将右肩滑落的衣服撩回来。

我冲台下一个飞吻，然后向评委们鞠了一躬，便转身退出。

“喔哦，张扬，再来一个！”底下有人吹起了响哨，鼓动着大家给我捧场。

我这也算压轴演出了，很快，比赛成绩就出来了。我最终得了一等奖。

在领奖的时候，台下的人见到我后很自觉地给我以热烈的掌声。他们让我再来一个，这个时候，外面一声雷响，天空下起了暴雨。冷风吹过，穿着演出服的我感觉到一些微冷。

演出结束后，江鹕把他的校服给我穿上，我们一路小跑回了教室。

“喂，张扬，不，贵妃娘娘，你脸上还画了妆啊！”陈默突然进来，她盯着我的脸仔细看着。

“张扬，咱俩合一张影吧！”高明拿起手机咔嚓一张。

“雨小了！”丁湘说道，然后大家赶快离校。

我把脸洗干净后，才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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