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

喜欢哥哥，真的很喜欢。难以启齿的情绪变成了一次次明知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试探，可每次严浩翔就快要放弃的时候，李叶佳又在不经意之间动动手指把他拉回来，让他再次深陷于深蓝色的海洋之中，苦苦挣扎。

高考前，严浩翔曾经在天台上问过刘耀文，为什么最近不常来他家了。

“因为啊……和叶佳哥告白了呢……”

“被拒绝了？”

“叶佳哥说他……喂！你这家伙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啊？没有吧，”严浩翔抿了抿嘴唇，仍然止不住嘴角扬起的笑，“叶佳哥说什么？”

“叶佳哥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心情仿佛坐了趟过山车一样，严浩翔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继续追问着哥哥喜欢谁，但显然刘耀文对此也一无所知，说不出来什么。

“但他说他们不能在一起。”

严浩翔百思不得其解，李叶佳到底喜欢谁。虽然同住一屋檐下，自己对李叶佳的交际圈子却一点也不了解，他曾经的同学、正在工作的同事，这些人他连一个能叫上名字的都没有。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道对方是已婚的Alpha？还是特殊职业者？严浩翔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偏颇。

“浩翔哥啊！问你呢！”刘耀文突然凑近，小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你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啊？”

严浩翔愣愣地说不出来话，他突然有种异样地冲动，不想再这样假装不在意了，想找个人倾诉，想把自己那些不堪的心思全都一股脑地告诉刘耀文，想要他告诉自己，清醒一点，这样的想法原本就不应该存在。

“休咔啊，我、我其实......”

“什么？”刘耀文眨着眼问他。

“我——”还没说出口的话先被电话的震动声打断了，是李叶佳打过来的，严浩翔掏出手机不假思索地接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了另一边李叶佳佯装生气的声音：“喂！你这狗崽子，我就知道你没把手机上交给老师！又偷着翘课了吧！”

“哥还不是想和我说话才打过来的。”严浩翔几乎已经想象到了电话那头李叶佳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可爱，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下来。

“啊——真是！”李叶佳发着牢骚，又道，“就是想问问你，今天回不回来吃，想吃什么？”

“嗯......”严浩翔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下，“哥做豆腐汤给我吃吧。”

严浩翔忘不了李叶佳乍唬唬地冲进他家的那个下午，脸冻得通红，一进屋就毫不客气地把妈妈给严浩翔做的豆腐汤吃了多半。豆腐汤是妈妈最拿手的料理，也是兄弟两人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每次妈妈做好后，两个人都要比着谁吃得更多，严浩翔总输，妈妈就拿会出手帕给孩子们擦嘴，爸爸温和地在一旁看着他们笑。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这道菜再也没有在两人的餐桌上出现过，严浩翔知道李叶佳其实一直有暗搓搓地学，却总觉得自己做不出妈妈的味道来，每次做好都沮丧地倒掉。

“可我做的......”李叶佳又退缩了。

“我想吃哥做的。”

“比一比谁吃的更多吧？”严浩翔笑道。

“那我可不会输！”李叶佳提高了音量大声道。

这通电话很短，明明已经挂断了，严浩翔放下手机时仍然在喃喃自语道:“这哥真的长不大啊……”

“浩翔哥，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

他没注意到刘耀文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严浩翔一跃翻身坐到了天台的护栏上，侧头看向天空的云，和李叶佳说了几句话之后心情舒畅了很多，只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事，就是想和你说我不打算读大学来着。”

刘耀文摇了摇头，再看向他时突然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事了。”

严浩翔很少见刘耀文这副正经的表情，没等严浩翔回答，他又说道：“你知道那之后我为什么就很少再去你家了吗？”

“因为我有的时候会去想，如果叶佳哥变成Beta，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他吗？”

“想得多了，其实心里就渐渐有了答案。”

“我的话，大概率不会。”

你呢？即便回到家看到哥哥系着小兔子围裙在厨房里忙手忙脚地为他准备晚餐，严浩翔的脑海里也在不断回忆着刘耀文在天台上问他的问题，如果李叶佳变成了Beta，他还会像现在这样难以启齿地喜欢上他吗？

会、还是不会，又为什么自己心里得不出任何答案。

但他现在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了。

因为前一晚上淋了雨，李叶佳发了烧。比这个更糟糕的是，不间断地高烧让哥哥的发|情期意外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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