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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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天资不算聪颖，读书对我而言是难事，我不忍再看娘失望的眼神，只得加倍用功 油灯点到天明，却还是学不懂书上圣人说的一词半句，常是要花费比寻常人多好几倍的努力才能明白其中含义，如此这般，几年过去，我便要上京赶考。

娘的眼睛如今确已变得浑浊，我拜托兄弟照顾，娘却摆了摆手，说不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儿你就安心地去。

京城全然于巴蜀之地不同，常从书上看到“富贵迷人眼”，如今才明白其中深意，热闹不止白日，甚至夜晚也是处处笙歌。

在此，我遇见了第一位让我心动的女子。

她礼貌谦和，待人通情达理，我备考是一段苦夏的时光，她总是去寻了冰来替我消暑，年少无知的我以为这便是爱的全部了。

她说她叫书欣，我便唤她欣姑娘，她陪我一日又一日枯燥无味的念书。这里闷热，她却毫无察觉一般，我无意间拂过她的手是凉的，她慌忙地抽走，急匆匆地离开了。

一同来考的朋友问我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穷书生进京赶考，却遇女鬼缠身，那女鬼容貌秀丽，勾人心魄，让人沉沦。

“你的欣姑娘该是如此？”

我皱了眉头，他没有再讲下去，这一说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也许，也许她并不是一个凡人呢？

她再来的时候，我便无意地问她识字吗？

“小女子只略知一二。”

“那可否为我看看这篇文章。”

她走近我，带着周身的寒气，长长的头发落在我身侧都是凉的，我却直直地去找地上她的影子，来佐证我的猜想。

她是有影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无端地松了口气，可是谁告诉我鬼魄是无影的呢？

又过一月，夏日终是到了尽头，距离考试的时间也逐渐近了，我看她一日比一日憔悴，问她缘由时，她却只推诿着说没睡好。

月朗星稀的夜，我读到“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就想起她来，我还不懂爱，但我想这就是爱。

我写下她的名字，藏在书案下的暗格里，想着考取功名后再向她开口。

我夜不能寐，索性点灯看书，翻到书页最后，一张泛黄发旧的纸上写着什么。

我捡起来看，发现是神婆给我写的那首诗。

「前世纠葛未断清，今生修行甚功辛。

一点朱砂千余情，落花时节又逢君。

半生光阴随风去，怎奈流水也无情。

朝见白露夕见月，不见应是梦中人。」

或许，我的良缘，该是如诗中所写。

可她眉宇间没有朱砂，遇见她也不是落花，京城的夏天是苦闷的，长长的像是熬不过一般，直到那场大雨才终于让我清醒。

她问三日后的考试我能否考取，我说不尽然，却愿一试。

她点头说好，连油纸伞都忘了拿就走进雨里，暮色沉重，等我取了伞匆匆追出去之后却毫无踪影，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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