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闹剧

夜如凉水灌注，这间房间的温度却依旧维持白天的温暖，甚至，有点燥热……地板上，一边睡着肖战，另一边睡着李沁，中间躺着两盆水，好奇怪的八卦阵图！

李沁一手抱着被子，蹭蹭蹭，身体旋转45度，调整了一个自认为很舒服的姿势——把两条小腿搁在齐膝高的小柜子上，把被子撂在肚子上，头顶向上45度是水盆！李沁会认床，让她睡着的最好办法是躺一个奇怪的睡姿。就像平时一回到家累了就倒在沙发上的感觉，也顾不得调整姿势，呼呼入睡。李沁突然睁开眼睛，看到空空的天花板，一睁就是半天。待到眼睛因为干涩而累到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李沁要睡着了……

突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开门的声音。李沁被吵醒了，不满地瘪瘪嘴，抱紧被子再尝试……小天使来了，在她耳边唱着轻柔的催眠曲，好好听哦。

吱呀~~这是什么？开门的声音？小天使飞走了！清醒过来了！窸窸窣窣的，某人钻进被窝的声音……李沁咬咬牙忍了下来，翻过身去，把腿曲下来贴着柜子，不断在脑袋里重复着“sleep，sleep……”忒认真地给自己催眠。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无论李沁怎么认真地祈祷，被打断的睡眠都不能修复。李沁想坐起来，换个更有利的方向睡觉，却很可悲地一头撞到水盆上……

李沁啊！（李沁一头都湿了！）

肖战：李沁，你能不能安静点！

肖战翻了个身，他粘儒的声音透过被褥闷闷地传来……

李沁以愤恨的眼神盯着肖战，然后无奈地坐在地板上，被子早被扔一边去了。突然，肖战感到后背一阵疼痛。凶器肯定是脚！直觉告诉肖战！

肖战：呀，你这个疯女人！

肖战掀开被子坐起来！李沁看到肖战如一头暴走的狮子坐起来了，心情莫名的好！好了，这次换你尝尝睡不着的滋味！李沁喜滋滋地躺下，在肖战的愤怒中，疑惑中，很自然地揽过被子，竟好似要睡着了的样子。啊，好困啊，终于觉得困了！肖战很无语地望着李沁一系列自然的动作，眨眨眼睛望向天花板，半晌才蹦出那么一句话来

肖战：喂，你是个疯子吗？

说着，蓦地掀开李沁被子。李沁不满地坐起来，利落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一边耳际上！

李沁你才是疯子，你就不能挑人家深睡眠的时候上厕所吗？你知不知道被吵醒了就很难睡着的啊！

肖战：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着了，难道我要踹你一脚，看你睡死了没有？！

李沁现在才12点，距离熄灯睡觉才2两小时而已，你肾亏吗！

肖战：真受不了你！

肖战很无奈地把脸别向一边，又转回来，犀利地盯着李沁

肖战：是谁一整晚都在不停地打转，害我睡不了，才想出去换个环境透透气？

李沁是你自己让人家戴着这个破链子，才会铃铃啷啷地吵到你而已！

李沁不管啦，总之现在一人一次打平手，要睡觉啦！

李沁一口气嚷嚷完，倒下就睡。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肖战望着李沁背对着自己安稳地睡着了，憋着一肚子气也躺下来，两人背对着，可是却很奇怪，从来都没有睡得如此安稳！

清早，李沁想出去装杯水来喝，迷迷蒙蒙地走到客厅，看见老爷子就这么摊在竹藤椅上，旁边放一个熙熙沙沙作响的小收音机。老人的眼睛不自然地阖上，半露出两条眼缝，这让李沁联想到那些被宰了被拔毛的鸡，它们的眼睛就是这样的！

李沁爷爷，你怎么了？

李沁的大嚷似乎惊吓到老人，老人狼狈地睁开惺忪的眼睛，半晌才把焦距落到李沁身上……

龙套A演员：呦，你想吓死我吗？

李沁我以为你……

李沁看见大爷醒过来了才安了心，但是睡意全无了。

龙套A演员：真受不了你！（老头坐起来，拍拍胸口）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有个影像在李沁面前飘过，这句话，他也说过。

龙套A演员：孩子，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说着，老人把收音机放到桌子上，拖着疲倦的脚步走进房间。李沁恍恍惚惚地喝了口水，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神情呆滞地看到肖战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被子里，而旁边放着两盆水。李沁恍恍惚惚地钻进被子里，不一会就睡着了……这就是命运吗？他和她注定好的缘分？

白天里，夫妻两都去上班了，只剩下四个人在屋子里转悠……

（小男孩）泽浩：哥，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泽浩抱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兴奋地从房间里跑出来。肖战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抬起，落到那有点早熟的脸……李沁望着这个孩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按照肖战的臭脾气，肯定会很吐血地拒绝的！小孩，你要坚强啊！他不跟你玩，姐姐跟你玩！肖战望了一眼那孩子，又望望眼巴巴的李沁，露出一个有点小俏皮的笑容

肖战：好啊，你想要玩什么？

（小男孩）泽浩：真的，我们来玩网络游戏吧，我们进同一个区！

小泽浩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坐下来，把李沁推开。被排挤掉的李沁一脸诧异，他今天鬼上身了吗？

（小男孩）泽浩：来，哥，我们玩这个！我有两个号！

小孩虽然平时一脸拽拽的，可是说到玩，又还是一个孩子。

肖战：恩，这个区吗？为什么我这个号的装备那么少？（肖战点击了几下，蹙蹙眉）

（小男孩）泽浩：够了，这我前几天刚开的号，有枪，有刀，对于菜鸟来说够用了！

肖战：菜鸟？……

（小男孩）泽浩：你要看看这是什么型号的枪啊？

泽浩很娴熟地在两边电脑胡搞了一通以后

（小男孩）泽浩：好，开始了，哥，拿好你的装备！

（小男孩）泽浩：哥，你去拿那个血箱！

肖战：我不在广场！

（小男孩）泽浩：啊，我被抓了，我变成鬼了，你在哪，我要来抓你！

肖战：我才不要告诉你！

（小男孩）泽浩：切！我不会自己看吗？（把小脑袋凑过去）

肖战：呀，你这小子，怎么那么狡猾！（肖战笑着把泽浩的脑袋推过去）

（小男孩）泽浩：呦吼，哥，这次换你变鬼了！

肖战：刚好，可以报仇了！

（小男孩）泽浩：呀，你怎么光追我一个人跑！

肖战：Yea！

两个人兴奋地一起拍桌子。李沁望着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不禁笑了！肖战起身去厕所的空档里，泽浩瞥了一眼李沁

（小男孩）泽浩：阿盾，你笑什么啊？

泽浩才意识到李沁一直坐在对面看自己，眼睛发光。

李沁没什么，突然觉得你们好像两兄弟！

李沁还是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泽浩的眼神有点躲闪。

（小男孩）泽浩：那，那又怎么样！

李沁哦哈，脸红了！

李沁说着便慢慢地爬过去，望着泽浩狡黠地笑

（小男孩）泽浩：你……

李沁我怎么了！

泽浩想要理直气壮地回答，却明显底气不足。

李沁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李沁指指厕所的方向。泽浩突然舒了口气，很鄙视地瞅着李沁，心里不住地感叹，这女人是白痴吗！

（小男孩）泽浩：你是白痴吗？

李沁蹙眉的瞬间，肖战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们以这种姿势互相望着，忽的听见泽浩大声嚷嚷

（小男孩）泽浩：你这个笨蛋女人，我看你是吃醋了吧你！

李沁的脑袋瞬时当机……

肖战：你们在干嘛？

两人同时侧头，李沁吓得跳开来

李沁：我干嘛要吃醋！

肖战突然感到很好笑，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想法都摆到脸上来了！肖战顺势坐下来，看着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

（小男孩）泽浩：呐，你跟哥不是男女朋友吗？（泽浩跳起来）

李沁才不是！（李沁的脸马上涨红了）你乱想象什么啊！

（小男孩）泽浩：不是男女朋友，干嘛睡一个房间！

一针见血！李沁喷血，却无意瞥到肖战看好戏的笑容，怒火腾腾就上来了，但是处于这种窘迫的境地，所谓怒火早被浇灭了

李沁那，那是因为……那你干嘛脸红啊！

肖战，你就笑吧，再灿烂点！！！李沁现在恨不得剁了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小男孩）泽浩：换作你，任何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你，你也会脸红啊！

李沁我用什么眼神望你了？

（小男孩）泽浩：就那种很恶心的眼神！

一整个下午，李沁都闷闷不乐的，眼神看谁都没神。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桓着一个词，“恶心”，像倒带一样，不断重复，慢镜的，快镜的，响亮的，低沉的，不断重复……小泽浩望见李沁这幅比死了人更悲剧的表情，心里的内疚不断涌现。

在晚饭开始前，他终于很纠结地凑到肖战身边，十分虔诚地说

（小男孩）泽浩：哥，你说阿盾会不会想不开要自杀啊！

肖战有点小吃惊地看着泽浩，思量半刻，露出舒心的笑容

肖战：放心，不会有事的。

（小男孩）泽浩：可是，我下午看到她对着镜子望了半天啊……那个样子就好像，好像……（泽浩找不到词语去形容了）

（小男孩）泽浩：怎么办啊？

肖战：你自己去跟她说吧！

（小男孩）泽浩：呀，哥，你不要这样子啦，我跟她又不熟！（泽浩的眉头皱到一起了。）

肖战：呀，别缠着我！（肖战装作很认真地说）别说我不提醒你，她有跳桥的前科！

（小男孩）泽浩：跳桥！

小家伙抹颈了，看到预料中的表情，肖战满意地偷笑了。小家伙闷了好久，又缠上肖战

（小男孩）泽浩：哥，你帮帮我啦，我不好意思啊！

肖战假装思考了会儿，牵起一抹笑容，起身

肖战：好吧，我明白了！

泽浩终于露出笑容了，听到渐渐远去的肖战轻轻的叹息

肖战：现在的孩子啊……

肖战的脚才刚踏进房间里，就看到李沁马上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肖战：你在干嘛！

肖战见李沁不出声音，于是又说

肖战：喂，你不会真跟一个孩子较劲吧！

说着，肖战就坐到李沁的面前来

李沁没有~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得出是酝酿了好久才龇牙咧嘴地挤出来的。肖战这回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很好笑地偏过脸去。李沁听到没有动静，心里觉得奇怪，于是便慢慢拉下被子，刚露出眼睛，目光就撞上了华丽的某人。该死！李沁马上把脸捂住。肖战笑得更开了，伸手就把李沁的被子拉下来

肖战：喂，我说你是迟钝还是怎么了，你没看出来泽浩很喜欢你吗？

李沁压根没听清楚肖战的话，只是急着把被单抓回来

李沁我的事不要你管！

这个女人真的很无语！肖战一只手按住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把被子拉开，喃喃地咒骂道

肖战：像你这样单纯的女人真是烦死了！

李沁肖战，你别……

肖战：干嘛，要被子是不可能的事！泽浩还在外面等你，看样子很着急！

肖战说得如此认真，李沁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在挣扎……

李沁啊……疼啊！疼……

李沁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肖战，你放手试试看，我咬死你！！这时候，肖战才意识到自己揪住了李沁额前的头发，一松开手，就被李沁抓住了手臂，一口咬下来。

肖战：啊！

一声惨叫惊动了泽浩，泽浩潜意识地在胸口花了个十字，“阿门！”李沁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肖战，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咬了肖战，天呐，这就是意识的能动作用！马上松口！

肖战：李沁，你死定了！

呼啦一声，房门打开了。李沁冲出来，跳到一边，肖战也随后跟着

肖战：李沁，你给我站住！

李沁觉得自己跑哪边都不是

李沁我本来没打算咬你的！

肖战：谁让你乱动了，我不揪你头发，怎么把你按捺住！

肖战跑一边去，李沁就顺着方向跑，两个人绕着饭桌转。

李沁谁让你突然放手了，你一放手，我就只想到咬你！（李沁有点气短了）

肖战：啊~~（肖战要抓狂了）对你好一点都不行，你要我把你的头发揪掉吗？

李沁你敢？我就把你的头发拔光！

李沁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肖战的动态，心跳血压全部都一块飙高了。

肖战：李沁（肖战怒吼）

李沁干嘛！（李沁喘气）

（小男孩）泽浩：喂，你们两个……

一老一小自动贴到墙边，弱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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