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只是我哥而已

“小晗！”

刘宇宁顾不得脱下身上的高级西装直接冲到花洒前先关上了花洒的开关，跟着伸了胳膊，袖子沾水地拧紧了浴盆上的水龙头，然后他一把捞起了浴盆里已经神智不清地人，伸手急切却又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小晗！”

怀里的人还未睁眼已经迫不及待地张手抱住刘宇宁，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像是犯了毒瘾的人吸食到了最纯粹的毒品，控制不住的贪恋张口，大口呼吸起刘宇宁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当刘宇宁的手轻拍上她的脸时，那人稍稍抬起头，手臂还像藤蔓一样缠在刘宇宁的身上，混沌的目光中却微微透出了些许清明，她像一条脱离了水面的鱼一样，艰难开口：“抑制剂……找不到……”

刘宇宁二话不说，一个用力将浴盆里湿哒哒的人整个抱起，疾步走出卧室，稳稳将他放到床上后对他沉声道：“我屋子里还备了一两个，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去拿……”

“哥，”勾住他脖子的那双手突然死命地拉住他：“我，我不行了……太难受了……你……”

刘宇宁被那双气力出奇大的手臂勒得跌到在床上那人身上，他的耳朵正好靠近那人的唇畔，紧接着一个声音断续又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标记我，临时……”

“刘昱晗！”刘宇宁猛然立起身，脸色苍白，双手钢板一样使劲按压上身下那虚弱之人的肩膀，几乎将他的肩头捏碎：“你清醒一点儿，我是你哥！”

“不，你不是……”

“我是！”刘宇宁没有让刘昱晗说完就厉声呵斥住了她。

豆大的泪珠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刘昱晗漂亮的眼眸中落下，他不再说话，手绵软地从刘宇宁的肩头滑下，然后他闭上眼，冻得失了血色的丰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刘宇宁心里蓦地一抽，他强行扭过头，松开对刘昱晗的钳制，然后他在床边站好，对急匆匆闻声赶来的保姆说道：“马上叫司机备车，送二小姐去医院。”

保姆嘴里“哦哦哦”地应着慌里慌张地跑下楼去。刘宇宁回身扯过床上的被子将又蜷缩成一团的刘昱晗包粽子一样包好，然后他快步走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取出了放在床头柜里的抑制剂，跟着很快又走回了刘昱晗的房间。

刘昱晗自小就被查出是Omega体质，但她迟迟没有分化，上个月她刚过了十八岁生日，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刘爸刘妈还商量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啥时候就分化了，出国留学的事要不还是算了。异地他乡地，万一她有个什么事，家里鞭长莫及伸不着手岂不是干着急?刘昱晗却还倔强地坚持说：她一定要趁着年轻去看看大千世界。如果她十年都不分化，难道她十年都不能出门了？

刘宇宁记得后来自己还问过刘昱晗为什么那么想出国留学，刘昱晗给他的回答是：“哥去过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

彼时刘昱晗的眼里有光，那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中眸光闪烁，只映着一人：刘宇宁。

刘宇宁忽然心跳如鼓，一时间竟不敢正视那张如海棠花般青春美好的面容，只能借抬手胡乱了眼前人的头发挡住对方的视线玩笑道：“小鬼，这么崇拜哥啊？”

“嗯。”当时的刘昱晗声音清脆响亮地回答他：“特别崇拜！哥就是我的偶像！”

滴答。滴答。

白色病房中，输液管里补充营养剂在无声地滴落，一点一点慢慢流入刘昱晗虚弱地身体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昱晗缓缓睁开了眼，一直守在床边的刘宇宁忙从回忆里抽身而出，关切地探身过去看向她：“小晗，感觉怎么样？”

抑制剂的强效加上送医及时，刘昱晗此时已从分化第一夜的痛苦折磨中解脱出来，除了有些虚脱地无力，她也没有什么难受的了。她没有回答刘宇宁的问话，什么也没有说，就又闭上了眼睛。

刘宇宁见刘昱晗不说话便也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又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仔细为她盖了盖被子，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道：“刚开始难受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刘昱晗垂在被子下的手指一点一点握紧，良久，他轻轻开口：“有什么用。你只是我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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