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预谋

看着教堂的残破之景，安可叹了口气。

明明是被他们自己人弄成这样，最终却要他来收拾残局。

“算了。从今往后这里便没什么教廷了，更没有吸血鬼，有的只是中原武圣的祠堂。”

说罢，他用魔法系统肢解并重构了整座教堂，先是去除了教廷元素，将它们改造成符合当地人审美的另一种建筑风格，然后还更换了铭牌和宣传用的艺术品，包括一些书籍和文献在内。

最后更是展开大范围的精神力，将人们记忆中关于教廷的相关词汇进行替换、修改，使得其合乎情理和历史。

芙蕾雅看着他一步一步设计和布局，对此有些不解：“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懂个屁！”安可头也不回的吐槽：“虽说信仰之争不死不休，但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多神教的，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

他指了指少女身死的方向，知道那里处于对方的感知范围，又说：“但凡对方当个人，我都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好吧，主体总有自己的理由。”她很想说咱们可以不用那么虚伪的，毕竟弱肉强食乃自然之理，但最终硬生生的忍住了。

似是知道对方的心理变化，安可轻哼一声：“咱们是人，还是虚伪一点好。不然我很难想象满嘴都是真话的世界该有多么绝望。”

“是吗？”芙蕾雅稍微想象了一下，然后立即打了个寒颤。

那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说真话，就意味着所有人在讲话时都不会留有情面。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在评价一件事的时候选择实话实说，不论美丑卑贱、亦不论对方是否愿意接受，包括生死之间的善意的谎言都会被赤裸裸的揭开。

双方的每一句真心话，或赞美或批评，都将如同疤痕一般在人们的内心长久驻留，如果意志不坚定，很有可能会酿下悲剧。

“好吧，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芙蕾雅双手捂着脸自省。

“唉，脱离了计算能力，你的智慧一下子滑落很多，不，简直蠢得可爱。”

“喂，这种评价太过了吧！”她急了：“之前你明明还给了人家一台机体来着，有变聪明好不好！要是主体再这样说，小心人家咬你喔！”

“是我想的那种咬吗……咳咳，好吧。那我换一个词，嗯……就说你傻得可爱，行了吧？”

“这不是完全一样吗！！！”

芙蕾雅发出了自诞生以来的最大的咆哮声。

“哈哈哈，本来就是啊！”

莫名其妙的，安可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哼！”

......

第二天。

“老师，墙上的油画怎么变了呀？”

课堂上，有个小朋友一直在开小差，察觉到环境的异常之后，立即喊出声。

“......哦，那个呀，那个是老师变的魔术啦，一种障眼法。”

“可是，老师之前明明说自己不会魔术啊，是我记错了吗？”

蓝白色头发的启蒙幼师闻言，不由得手捂额头面露窘迫，但还不至于被问倒：“嗯哼，是你记错啦！我说的是不会西洋人的魔术，但没说自己不会东洋的呢，诶嘿。”

“哇，老师好狡猾哦！”小朋友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他们集体发出惊叹：“好耶，老师可以再变一个吗？”

“对对付，好神奇的魔术！”最初开口的小家伙眼里满是好奇。

然而奇怪的是，老师没有理会大家的诉求反而慢慢走到他附近，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时，没想到对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了一下他的头，顿时令其发出痛呼：“啊呀，好疼！嘤～”

“现在是上课时间！”老师一脸微笑的解释：“刚才只是没有忍住而已。如果你们还想看，可以下课后再申请，而不是扰乱课堂秩序。这次就算一个小小的惩戒吧。”

“呜呜呜～不公平！为，为什么就打我一个？”小家伙一点也不懂得隐藏内心的不服。

“因为你最先扰乱课堂，枪打出头鸟的故事我不是才跟你们讲过？”

“呜～”小家伙一阵挫败，当初第一个缠着老师讲故事的也是他，这下真的长了教训。

“唉，算了。”眼看对方可怜兮兮，老师也没有真的那么不讲情面，为了安慰小朋友，她先咳嗽两声，然后故意大声宣布：“鉴于某个小家伙已经打乱课堂的事实，那么现在提前下课吧。”

“哇……好耶！”小朋友们一起惊呼。

“嗯哼，念在你们是初犯，所以就不记大过了。但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敲一下这么简单了，犯错的那个人还要去空地跑步三圈！而如果有人抓到开小差的家伙，可以向我举报并获得一颗糖果。”

“哼哼，请叫我风纪官！”不等他们喧哗，立刻就有一个小可爱站出来喊到。

“切，我也是风纪官哩，谁怕谁呀！”

总之，在老师的手段下，小朋友们被轻易镇压了，甚至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慢慢走出已经变成铁艺式围栏的大门。

比起之前宽敞的拱形门，眼前这个倒更让人有安全感一些。

她默默走在装饰完全变样的走廊上，等甩掉尾随的小朋友之后，才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圣者，请现身一见。”她如是说。

“？”隐藏于建筑阴影中的安可一阵疑惑，芙蕾雅更是惊呼出声：“她怎么可能看见处于另一个相位的我们？”

她反复检查主体所在的站位、能量的流动方式以及符文序列是否出错。她非常确信自己与主体正在被天地本身隔开，以至于此地会形成一个堪比小型异界的结界——这正是他们对先前遇到的那个大型结界的研究和再现。

比起八云紫的幻想乡，这种利用灵力而成的常规结界更容易被模仿。

但它毕竟算是小型异界的等级，就算对方知道附近有异常，也不应该能看见身处其中的人才对，更别说对方还指名道姓口呼“圣者”。

就离谱！

安可饶有兴趣地观望着，对他而言，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圣者，我在此恭候多时了。”对方半是解释半是提醒。

这下没办法了，对方两次说话都对准了他所处的位置，就算还有怀疑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能够看到他。于是他慢慢走出结界，脸上带着好奇的表情：“何故？阁下能否解惑？”

“那是自然。”

两人沿着道路继续前进，直到路的尽头，一个颇为古风的花园。

他们欣赏着假山和流水，而名为老师，实为白泽的她开口说道：“我叫上白泽慧音，来自白泽一族，久闻圣者之名，特来此地等候。”

“哦？你说，在这里等我？”安可指了指自己，神情更加奇怪了：“等我意味着很多，不知你是哪种？”

“自然是抱着善意来的！”她以温和而郑重的口吻回答到。

“目的呢？”

“呵呵，自然有所求！”上白泽慧音转过头看向天上，伸手一指，天空便开始风云变色、月相也随之降临，一种虚幻而不真实的感觉骤然浮现在他和芙蕾雅的意识中。

明明现在还是大白天，对方却硬生生改变了天象，使得夜幕覆盖大地，云朵飘开万里。

霎时间，周围仿若陷入了皓月笼罩下的满天星斗之景，它们像是无数颗银珠挂在天穹，密密麻麻组合成一条银河。

“哇哦，神奇的力量！她竟然不着痕迹地改变了该行星的天气系统，而且并没有造成轨道变更！”芙蕾雅立刻扫描周围的一切，然后确认了这样的事实，而自卫星上不断传来的真实数据也在无时无刻地作证着这一点。

“不，不止是改变天象那么简单，应该是更深层次的变化！”安可皱眉分析，他的探测同样也没落下。也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从高山到流云、鲜花到泥土，组成它们的分子出现了极其微小的变化。

到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位来自白泽一族的家伙，竟然硬生生地改变了一天的历史！

“怎么样，您看出来什么了吗？”说着说着，慧音的外表出现了极大变化。

之前蓝白的发色变成了绿白相间，晶瞳从褐色变为红色，衣服也跟着改变了主色调显得更加开放，而她的语调也被傲气占据了主导。

“哈哈哈……希望汝不会浪得虚名！”

“啧。”安可无语的看向对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干嘛一上来就放大招啊。

“主体，她好装啊！”就连芙蕾雅都看出来了，对方的性格与刚才完全不同。要说改变的起始，应该就是天上的明月在作祟吧，毕竟白泽的传说在古书中就有记载。

“白泽，古代神话中的瑞兽。其一族皆为能言善语之辈，不仅通晓万物之情，还知悉鬼神之事。”安可回想起古书的内容：“传说其善戒于民，为时除害，乃感贤君明德幽远，则来矣。”

“但一般而言，那种瑞兽不都是去往人间朝廷么，怎么来我们这了？”她翻看着资料库。

“不错，我也这么想的。除非对方认为……我就是那个人！”

“哇，主体你不要吓我！你不会真的有那个想法吧？有了天星还不够么？”芙蕾雅惊了，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大统一不成？

何苦呢！

“别什么都往那个方向扯啊！可恶，已经变成刻板印象了么！”安可一脸黑线，他又不是种田狂魔，怎么可能天天想着一统天下啊！

再说了，这异界的神秘之处可太多了，鬼知道惹到不该惹的家伙后，会不会被揍啊？

啪嗒！啪嗒！

“喂！你们两个！”胆子很大且狂傲的白泽怒气冲冲，上来就给俩人一人一个头槌。

“啊这。”安可颇为无辜地摸着头。

“哇！”芙蕾雅也惊叫出声。

对方竟能如实地打到她的幻影之身？但那怎么可能啊！明明只是投影来着！要知道，她现在只是一具投影啊，真身可是量子核心！

“哼哼，我敲的可不是现在的你。”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慧音扶了扶压根不存在的眼镜，一脸骄傲的说。

“斯国一！”芙蕾雅惊叹不已，甚至引发逻辑错误，不小心飙了一句汉化日语。

看到两人露出诧异，她又连忙想要纠正对方的错漏，然而说出口的话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玛德绝了！”

“噗。”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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