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戏弄

与某个牙牙学语的教堂不同，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座则更加神秘和威严。高大的哥特风格充斥着整个建筑，无论是摆在显眼之处的守卫雕像，还是造型别具一格的尖形拱门和肋状拱顶，无不诉说着此地神圣庄严。

这里面到处都是神职人员，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不时有平民找上去寻求帮助，而对方也会小声解答。即使人如此多，人们也甘愿遵守秩序，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想来，就算找来一支咏唱队在其中朗诵诗词，可能也不会感到违和吧。”

还未踏入教堂门扉，他就已经知晓除此之外的其它地方不仅有传教士把手，建筑内部更是禁令重重，以这般阵仗而言普通人休想轻易混进去，而且今天也不是礼拜日，眼下只有最外围的礼堂被主教开放供当地人日常祈祷。

“站住！”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他巧妙地摆脱了人们的视线，但刚从后门踏出还未来得及看清前方，就被一名藏身在某处的红衣主教喝住：“我主在上，迷途知返者当受宽恕！”

虽然念着誓词，但对方的行为却一点也不客气，不仅用手拦住了乔尔斯，还用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语气也充满了警告意味。

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说，这条路是去往更深处最方便和最快捷的。

伪装的安可内心直呼鱼儿上钩了，然后转过头打量着对方。只见他的身材极为高大，而不管从言行举止还是服饰上，又或者手中握着的十字架，都完美符合其曾经在古书中所看过的描述。

当然，安可一点也不关心此刻的教廷是否在后世的日本传教失败，以至于才有故事被记录。

“拜托。”他知道解释没用，却还是选择嘴硬和狡辩：“我只是有点好奇。”

“不！你该原路返回并祈求我主的仁慈，孩子，这里并不对外开放。”对方好像认出了安可扮演的身份，神色有些缓和。

“如果我执意要一探究竟呢？”

红衣主教眼神惊诧，同时提高了警惕：“那我只能押送去你面见我主了，祂老人家会选择原谅你的故意冒犯。”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典籍，书封红黑相间，图案复杂莫名，其中隐隐有着常人无法感知到的魔力波动。

看样子，对方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架势。

“啧，教廷中人都爱这般说话吗？”乔尔斯没有丝毫害怕，脸上反而透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别逗了！我本来可以随时摸黑闯进去，但却选择白天过来。”

对方有些迟疑：“什么意思？”

“主教大人，能碰到你让我深感荣幸，但请花点时间容我禀告一些平日的所见所闻！”

“哦......”两鬓早已染白的主教闻言饶有兴趣的问：“说吧，什么事？”

“我最近发现一些诡异的事。”

“你指什么？”

“嗯，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但请相信，那真是一件不同寻常的现象，比亲眼看到上帝还要令人惊奇！”乔尔斯随便瞎编了一些情节，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现象…嗯…比如？”

主教当然不会轻信乔尔斯的鬼话，但这不妨碍他想探清对方到底知道多少情报。

“比如偶然瞧见的行进速度超出常人的黑影，还有一些受害人的反应，虽然没有看清具体模样，但我确信它和人一样高。”

“这不可能！”主教断然否认，尊上都一直没出过门，怎么可能被人看见。

乔尔斯笑了笑：“怎么不可能，要不是昨晚一路尾随，看到它飞进教堂之后到现在都没出来，我也不会趁着白天安全一些进来寻找。”

“哦，别误会！主教大人我不是怀疑你。”末了他又补充道。

“呵呵…孩子…我想你一定是迷糊了，教堂乃神圣眷顾之地，纵然有魔鬼，也只会被我主的威严逼退！”主教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些，但随即又拿出和蔼的表情：“你的诉求我已收到，不如先回去，等我和其他人商量一番，最后定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人，您真的要赶我走？本人自认为有一把子力气，也颇有勇武之心，就算为了信仰，我也要帮教廷驱魔！”乔尔斯有些不满，一副碍于对方的地位而不太好发作的样子。

“孩子，此事绝非那么简单，不如退去等我们的消息！”主教此时的内心早已骂开，他没想到即使有教廷的帮助，尊上也还是选择夜晚出去觅食，真是见鬼！

这下好了，竟然暴露在民众眼前！

“大人！主教大人！我是来帮忙的，请一定要相信我啊！”乔尔斯口中嚷嚷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里远在后门，和前厅有一段距离，中间又有厚实的墙壁阻隔，因此两人的谈话被淹没在静谧氛围中。

“乔尔斯！”主教真的怒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之前干的那些勾当，识相点赶紧回去，如果硬要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上帝啊！我对天发誓，一定有魔鬼藏在教堂里！”乔尔斯急于证明自己，反而更加激动了。“除非大人和我一起进去寻找，否则我不会死心的！”

（芙蕾雅：魔法探测系统检测到异常活跃的血脉因子。）

“哼，好言难劝该死之人！”红衣主教冷笑一声，也不打算继续糊弄，随后竟直接发动了魔法。“我主在上，请给予恶人以惩戒！”

对方手中的书本立刻发出黝黑色光亮，紧接着光芒就变化为六道长长的锁链直奔乔尔斯，如果他只是原身的话，此刻已然束手就擒。

（看样子，不是无辜者。）

安可心下有了判断，故而不再掩饰。

“主教大人，你竟敢对主的羔羊出手，就不怕天谴吗！”这是他最后的试探。

若是普通人面对这种颠覆三观的场景，一定会直呼上帝，但乔尔斯却没有丝毫慌乱，那股镇定模样不由得让主教心下凛然。

“呵，你根本不是乔尔斯！”主教不作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轻喝诘问：“你到底是谁？！”

言罢，书本又追加了一道黑色烟雾迅速朝“乔尔斯”裹来，看样子已经不只是想擒下他了。

眼看魔法临身，“乔尔斯”口中发出诡异的笑：“哼哼…哈哈哈，你猜？”

砰——！

魔力构成的锁链撞在透明的屏障之上，没有对他造成丝毫损伤，紧随其后的黑雾也同样无法侵入其中。

“果然，你绝不是他！”主教神情冷然，阴翳的眼中忽然杀机毕现：“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送你去见上帝。”

“主啊，请降下圣堂吧！”

随着他的快速咏唱，一道波动迅速扩散。

“哦，驱散魔法？”乔尔斯看得出来，这是打算清场了。“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吧。”

“哼，妖邪！”主教不想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了，于是再次颂念：“凯撒之物当归凯撒，神之物当归于神！”

伴随着话语落下，狭长的过道骤然泛起强大的扭曲之感，四周的空气拼命朝他挤来，眨眼间就将他围拢和压住，其中蕴含着磅礴巨力，若不是被莫名的力量阻挡，恐怕人已经死了。这股力量蕴含着空间学的运用，使得安可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决心是否坚定。

咯——吱——！

仿佛被压断的大树，空气中的厚重感越来越强了。

“一出手就是杀招，不愧是你啊，主教大人。”通过接触分析，安可察觉到这力量对三阶生命都有威胁。

“死在神恩之下是对妖邪的最大恩赐！”主教的神情异常肃穆，如果不去看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恐怕一般人真就信了。

“可笑至极，神圣的教廷之中竟然窝藏着一只吸血鬼，真亏你能忍得住不吸我的血。”安可赤裸裸的嘲讽到：“而且，就凭你？”

“哼，我不屑于罪人之血！”

“呵呵，说的好听！可我怎么闻到了主教口中的处女之血的味道？”安可早就检测到对方的唾沫中蕴含着处女的鲜血：“恐怕刚才是在接受献祭而恰好被我撞见了吧？”

他可不是瞎走的。

“胡说！那不叫献祭，应该称之为无私的奉献才对！吾乃虔诚之人，纵使远渡重洋，吾身对于我主的信仰也从未变更！”

“狡辩。”

“哼，区区凡夫俗子，焉能知晓内情？”红衣主教逐渐变得不耐烦了，从力量被激发开始，嗜血的渴望就一直在折磨他的心智。

眼看魔法不起效用并且正在逐渐消失，主教直接激发了血脉，手上长出尖爪，又张开了幅翼迅速扑来，试图用吸血鬼本身的力量消灭他。

可惜，没有丝毫用处。

看着对方撞到屏障时的窘态，安可不厚道的笑了：“这是灵力构建的五行护盾，强度为四……啧，真是浪费唇舌，反正你又听不懂。”

虽然主教不知道什么是五行护盾，但这不妨碍他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戏谑，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于是变得更加恼怒：“该死的贱民！你惹怒我了！”

“黑暗降临！”

呼——！

一片黑暗笼罩了整座教堂，无可计数如同烟雾的魔力弥漫得到处都是，动静之大使附近所有的传教士都感应到了，遂从各个方向快速靠近。

此时此刻，教堂中的人们早已被催眠似的赶离，因此主教也不再顾及名声的影响。

而听到动静后不断抵达这里的传教士们也在一旁严阵以待，从他们丝毫不感到惊讶的神情中就能看出，有些东西早已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好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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