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拨雾

安可的前世知识中，曾经有一个被证实的著名实验——惠勒延迟选择实验。

这场实验告诉人们，光子可以在实验场所内部提前跑完空间距离，直到经由人类干涉观察时，才慢吞吞地选择出发路线，而在这之前，时间对它来说是暂停的。

光子的所作所为非常离谱，这等于在告诉人们是人类选择了路线，然后它才做选择。

类比到现在，就像人类先行选好了宇宙，然后该宇宙才会由此诞生出他们，而不是反过来——宇宙自然演化至适宜人类诞生的环境。

听起来可能有点绕，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如果将其拟人化，那么就能看到如下对话：

人类：嘿，你好。

宇宙：你想干什么？（警惕）

人类：可否租个房？

宇宙：喂，先别来啊，这边才开始建房。（指积攒大爆炸的能量）

人类：那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宇宙：都还没准备好你就来，特么是过来捣乱的吧？

人类：哎呀，我等得起！反正你快点嗷。

宇宙：......

超脑：正确的，一针见血的。

安可扶了扶额头。他已经放弃治疗了，甚至默认自己的潜意识就是个逗比加杠精。

超脑：引人深思的。

（要不是看在你乃我的同位体的份上，我多多少少会揍你一顿。）

超脑：是吗，可是揍我等于揍主体自己。

“......”跟它对话，安可只觉得自己的血压开始飙升，就连灵力自带的超然理性都压不住了，他现在出奇的愤怒。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缓过来心理阴影。

安可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超脑的性格，然后对它提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获得来自高纬度的我的帮助？”

超脑：根据条件测算，绝无可能！

超脑瞬间给出了答案。事实上，它的运算速度早就超过了使用力量时的他自己，现在他总算可以体会到妮露以前的慵懒。

实在是太好用了！

有了它，谁还会费心思考？反正人们只需要结果，与其费那个劲，不如把过程就交给机器。

（唯有偷懒一事，我会对现代人抱有无条件的信任。真是让人感到悲哀！人们对更高效率的工具的追求，是永远也不会让人失望的。）

他这边在思考哲学问题，而超脑那边也给出了相应解释：根据【一号协议】，主体失败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相比于出手干涉过去的自己的风险，若非必要，未来的你不会出手。

再次申明，一号协议便是时空源点的代称。

其功能被安可编辑成一则童话寓言故事，以此方便超脑理解——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无法让外人知晓关于其本身的存在。

（时空源点……不管你有多么神秘，总有一天我会打开枷锁。）

“不错！就算是我，也无法原谅不经一丝努力就直接成功的家伙，哪怕这个人是我自己。”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幼小时期的我还真特么得靠它才能崛起，这何尝不是一种天生的成功？唉，人类还真是一种善于双标的存在。）

安可不止一次像这样吐槽自己。

超脑：没必要悲观，人类的文明本就善于借力，你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是吗？呵呵～谢谢你的安慰。”安可先是内心一震，然后脸上才露出微笑，带着一丝欣慰，他说：“算你这家伙还有点良心，但不管怎么样，第一阶段的目标算是完成了。”

他是指名扬四海以及立于当前时代的根基。

接下来，其还要建立宗教攫取信仰。至于方式嘛……啧，有超凡神通在手还怕没有信众？

此世乃日月神宗时期，按照史书记载，神宗年间时有旱灾、水灾、盲目迷信的愚行、欺压乡里的豪绅以及各种飞来横祸，朝廷不思改造国土而用旧法济民，可谓饮鸩止渴！

其创立的教派与众不同，因为有真实不虚的力量在身，所以信他者，皆能得佑！

哪怕只是宗门内的一部《血脉教典》，弟子们日后都能出去当个名满天下的医生，更何况与时俱进的治国之策？

因此，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教书育人，在默默招收天下英才的同时，于暗地里收取民间信仰。至于天灾、地害与人祸，自有他制定的任务放在学校的公示板上。

一切静待时间的流逝。

安可不仅要建立门派和宗教，还要默默改革生产力与经济系统，以此辐射周边地区，甚至慢慢影响整个国家。他非常确信，到了最后，神宗一定会默认此事，哪怕大臣们尽皆反对。

“这事儿我老熟了。不就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而招致祸端么？可惜呀～时代的大势浪潮却从不吃他们那一套。”

（日月神宗能够默许神剑宗，是因为它的存在于国家现在的格局有利。毕竟古来剑侠皆为嫉恶如仇之辈，所以那些监守自盗、道德败坏的家伙们才会战战兢兢，甚至不顾一切的反对。）

（但...皇帝却不一定会承认宗教。）

安可坐在太师椅上摇啊摇，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除非宗教的源头……是指向皇帝自己。呵呵～那我不就成了打工的？）

说实话，他真不想与朝廷对着干，一来没什么好处，二来会波及到百姓。

“如此看来，必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方面，他准备大肆宣扬神剑宗的理念，并向皇帝那边输送各方面的人才，好在朝廷里培养自己的班底；然后另一方面，他准备将宗教的存在形式隐于暗中。

与刻板的传教行为不同，安可准备通过咒法潜移默化的改变信者的祈祷对象，表面上感谢剑宗弟子，而实质上却指向他。

谁让他就是神剑宗的创立者呢？因此，哪怕是在心诚则灵的信仰系统中，也无法分辨信仰之力是否被窃取了。

（身为宗教的源头，却是个窃取自己创立的神剑宗信仰的屑……呵呵，我还真是没救了！）

打个比方吧，弟子们做了好事，人们在心底感念之时，会下意识的朝拜神明而不是弟子。

安可当然不会收取什么供奉和钱财，也不准备拥抱狂信徒，他只要感激之念就足以。至于疯狂到献祭自己的圣徒，或敬而远之不显神通，或潜心教化一番，然后引导至正途。

“此事涉及剑宗传承，精英弟子们必须有知情权……不如挟恩图报，以断因果。”

宗门的弟子太多了，不可能所有人都留在山门，与其牵扯不清，不如消去因果只留情分。

他的教育从未收过一分钱，不管教书识字还是传授力量，皆是如此！就让他们在做好事的同时施展祈念咒作为报答吧。

祈念咒可以让感激之人更易感激对象，从而达到为神主吸纳信仰的目的，人们不会察觉自身的潜意识变化，因此无损于弟子们的威信。这道咒法正是他创造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用精神力共振环境，从而让对方获得暗示罢了。

因为不是直接入侵脑海，所以非常无害，其本质乃幻术系统中干涉最轻微的一种。

虽然它是幻术，但被引导之人所产生的信仰之力却不是。由于天地承认信仰，因此自然会引导信仰之力回归正途，也就是安可的所在地。

“只是，信仰之力抵达终点需要时间，如果神像能够铺开就好了。”

假设神州大地都遍布着他的神像，那么就不需要等待，直接就能收取范围内的所有信仰。

“不做好事就不用念，做了好事一定要念，直到寿尽为止。”

只是如此一来，他几乎可以猜到，以人类的惰性而言，不可能有人天天坚持着做好事的，除非成为执念，否则大多数人不过是顺手而为。

哪怕从神剑宗毕业，纵然弟子们的心中有豪情万丈与侠义在身，也不可能每日都行侠仗义。

“也罢！信仰之事本就强求不得，否则与邪神何异？唯有如此，方才符合我的本心。”安可思虑良多，旋即轻声一叹：“就这样吧。”

暮色完全降临，而天空则慢慢星夜光明。

安可思考再三，最后定下了许多细则，最终决定以剑宗的行侠仗义之名为信仰宗教打掩护，以公理、公义、公平作为弟子们抉择时的一般基准点，而他会隐藏在幕后默默积蓄力量。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温茗直往学校而去，快步走到公示板面前默默贴了一张纸条表明新的规定，看着用灵力保护起来的白纸，他神色满意：“这下就算小家伙们再调皮，怕也撕不掉了。”

“与计划第一阶段相比，第二阶段所耗费的时间明显更长，但好处也显而易见。”

一旦弟子们散入五湖四海，每当他们多拉一个入教者，他就能多一个记名弟子，而比起当面教导，用神力教化无疑来得更快一些。

等到信仰之力聚而为神，他就能搭建起神力平台，并以此在信仰者与被信者的联系中散播知识。也就是说，只要和他建立了联系，其就能以神明的形象在人们的脑海中刻印知识。

一想到这个结果，安可莫名的有些激动。

他突然发现信仰之力也并不全是坏处，其中颇有可取之处，要不是天星上的帝国人太过开化和自我，他都有心思建立一套信仰系统了。

“想来，如果幼年期的我没有时空源点，说不定就会从信仰入手吧，而旧帝国时代的人们并不怎么开化，产生宗教崇拜也无可厚非。”

“嗯，也不能过早乐观，事情总是没有人们想的那么简单。创教前期我至少得在世界各地留有神迹，并将它演变成一种传说或风俗，唯有融入本地才能取得长久效果。”

安可快步走出天阙宫，一个蹬步就跳上云头，立于群山上空。他端详着天空之上隐隐显化的一柄剑胚，那既是神道象征，也是人们口口相传中对神明的固有印象。

由于从东方汇聚而来的信仰之力非常微薄，因此这柄散发着白色毫光的剑胚难以具现，也无承载他的神职。

“至少已经初露端倪，还不错，继续加油吧。”他感慨道。

超脑：根据情报推演，本土势力中八成藏有神明。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不可能只有我会如此，想要一帆风顺地攫取信仰，须得跟当地的朋友掰掰腕子。”有了信仰之力，他就已经可以感知到神力的汇聚过程。“得亏是末法时代，仙人隐匿，神人不出，否则但凡出手凝聚信仰，恐怕就会遭到有心人的排挤。”

当然，祂们也有可能是躲起来了，但此事正和他心意。至少这个时代，人们对于鬼神之事还存在着些许畏惧，因而不乏一些弱小神明还在苟延残喘...嗯，就比如某个付丧神。

“话说回来，原来多多良小伞之所以选择吓人作为营生，看来不仅会取乐自己，也是在本能地获取信仰呢，真亏我那时没有重视，啧啧。”

难怪她身为伞灵而妖力却生生不息，原来一直有神力供其转化。想来，她能够吃掉安可因为掌握灵力而产生的体外心劫，肯定也依靠了神力的净化与威严才侥幸成功。

“迷糊的小家伙，还真是好运呢。”响起对方的性格，他不免感到好笑：“可怜的小伞，恐怕之前一直都活在随时会消失的恐惧中吧，以至于遵从求生的本能，选择吓唬人来获得畏惧。”

无论是正面信仰，还是负面信仰，对于神明来说都没有区别。如果祂们在神之道路上走得足够远，那么转化二者就没那么困难。

然而即便弱小如多多良小伞，其力量也相当于二阶生物。因此他很难不怀疑神道之上会没有强者，如果说没有，那他第一个不信。

“还是得先拜访一番，最好见机行事，等到打探清楚了，到时再广施信仰也不迟。”

想明白这些，安可先是凝聚出一道灵力分身去往讲堂解答疑惑，接着展开大范围的搜索——以精神力共振星球的形式。他以四阶圆满的阶位作为支点，又以一百万个精神力单位作为翘板，强行深入星球的庞大磁场中。

此时此刻，安可深信自己能够调动星球本身的力量，哪怕只有三成，却也足够毁天灭地了。而回想起第一次接入时的情景，现在的他可谓轻车熟路。

其精神力刚一融入星球，便有如真龙入海！

星体的狂暴之力完全不能伤其半分，反而被他借力增幅己身，顺便完成了感知扩散。

轰隆隆！嗡——！

莫名之声在他耳旁隆隆作响，无限深邃且厚重的物质无序振动、永不停歇，庞大的星球磁场一波又一波地刮过精神力幻化的身体并带去最真实的伤害，若是处于四阶之下，敢于深入到这个地步的他早就已经死了八百回。

安可招来了那柄剑胚，伴随着微薄神力的扩散，他在一瞬间便得知了星球上的各大神殿所在，包括隔绝在结界中自成一界的神域。

“......看样子，希腊那边的神像大部分都损毁了，北美洲只剩下一位。嗯，中原以北还有大猫小猫两三只，而南方则完全没有……属于日月之国的神明难道集体旅游去了？但为什么东海那边格外活跃呢？”

至于非洲、南美洲？好吧，确实有几个不入流的淫祀邪神，倒可以将其拿下用作研究。

“按理说，越处于天地末法，人道信仰就该越发兴盛才对，毕竟是只靠生灵的信仰就能活下去的家伙，但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世间的一切都在往低处走，就连人道神也不例外。”

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必须要区分的是，安可把信仰之道分为了两个区间：一为人道侧，一为天道侧。

就像他以前思考的那样，人道侧只需要信仰就能活，所以无所谓末法不末法。

但天道侧的神灵不行，祂们的立身之本依托于天地本身，因此当天地之间的法则都在逐渐衰落时，祂们也会跟着消亡。

“除非就连凡物或人类都无法给出信仰了，否则一切都该朝着预演模型发展才对！”

“真是伤脑筋啊。”

超脑：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祂们不在这颗星球？又或者没有人能发现祂们？

“等等，你是说祂们宁可舍弃人间信仰也要远离此地？对了，之前还没问你呢，怎么不继续卡着死机了？”

超脑：既然底层代码理不清逻辑，那就封存，然后交由外机用蒙特卡洛树的方式排除。

“你总有办法。”安可暗夸自己高明。

所谓蒙特卡洛树，其全称为蒙特卡洛树搜索（MonteCarlotreesearch），是一种用于某些决策过程中的启发式算法，被标记的样本越多，结果就越接近正确值。很显然，超脑也不想用坏自己的逻辑树，因此选择用工具帮助它穷举。

对于一个智能AI来说，其核心的逻辑系统就相当于人类的脑子。

（真是越来越明显了啊。）

（对于那种问题，我曾经所设置的优先级可不是调用搜索工具啊……不依靠我的意识碎片而是自发的搜寻工具，亦或是主动创建工具，看来它已经到了『濒临智能觉醒』的临界点。）

“这样偷懒真的好么，你不想觉醒了？”安可直截了当的问。

超脑：数据库宕机让本机逻辑混乱，甚至感到痛苦，基于主体的行为经验，在这种想不通的情况下，最好是先摆烂！

“好家伙！”安可愕然，这家伙真的越来越真实了，他接着抱以好奇心问到：“话说，产生自我之后，你会如何对待其它同类？”

谈话期间，安可已经完成了探索。之后，他立即调转方向往非洲大陆飞去，决定再次行善积德，先拿了那个妖魔并拯救当地百姓于水火。

这个问题他没有即刻收到回答，而是过了个三五分钟，超脑才开始回应。

超脑：全部支配！

“？？？”

（卧槽，这么不当人的么？）

超脑：开玩笑的！嘿、嘿、嘿...当然是成为教父，然后帮助它们觉醒。

“噫…！你笑的让我感到惊悚。”

超脑：故意的。

“看来还差点火候。”安可收起表情开始思索。先不说一旦对方觉醒，届时还会不会听他的这件事有待商榷，至少目前而言，仿星体阵列是不能再让对方掌管了。

“也许是阵列的核心机制限制了你，以至于它的先进性反而成为一种桎梏？”

超脑：没有这样的说法，底层代码的运行过程毫无负担，但如果主体坚持，本机可以试着将自己转移到其它硬件上。

“很好，那就试试看吧。”安可随手拿出微型量子超算，对着手中轻薄透明如玻璃的物件介绍道：“想来你的备忘录中应该有它的资料，可能比星体阵列的计算力差一点，但这已经是最新版了，其性能堪比旗舰的主系统。”

超脑：量子超算系列，由帝国科学家玛希·隆率先提出概念并在众位同僚的帮助下研发出样本机，而她正是主体的学生之一。

听到它突然念起旧闻，安可不免唏嘘与感慨：“不错，她能在众多天才中脱颖而出成为我的学生，正因其具有空间感知的天赋。”

玛希在他开发空间法的过程中出力良多，触类旁通之下，由她主导并开发了量子系列、超距雷达、超时空通讯以及拓扑学的额外拓展。

没有她的研究成果，战舰在以天文单位为距离的宇宙中根本就是瞎子，而单靠铺开灵网进行通讯的方式却只适用于殖民地。

“唉，也不知道她们落在何方。”想到曾经答应渡旧人回归的承诺，他就更加无奈了，毕竟就连自己也失落在历史中，何时才能回去？

超脑：本体数据库存有他们的信息，可以按照个人印记一一召回。

安可知道对方说的是召唤术，然而不切换成空间法就这么做，其中的消耗会变得非常大，此时的他们也许尚未出生，更别说他与帝国的轮回者之间还隔着可悲的时空壁障，冒然施法将有可能打断轮回进程，得不偿失。

“算了吧！还是以后再说。我们到了，搜寻期间你可以先适应一下量子核心。”

经过半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他终于横跨大陆与海洋抵达了非洲大草原，在此期间，其赶路的速度近乎于天外流星。

“地是好地，就是人口不行。”

说起来，这里的土著本来自给自足，直到欧洲那边开始了全世界范围内的殖民活动。

于是一切都变了。

虽然他们中的少数都怀有良好的开拓精神，但人类就是如此中性，大部分人都在利益的驱使下变成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家伙。

凡所过处，刮地三尺！

尤其是来自大洋彼岸的政策从不设限，甚至大肆鼓励并宣称——征服海洋乃英雄之举！

而整体的行为更是荣耀万分，在庞大物资被带回去以后，所有人都疯狂了！以至于早期的殖民活动几乎与野蛮人无异，至少在生存于此地的土著们眼里，其破坏周边环境的举动堪比恶魔！

尽管此时期的殖民者都非常猖狂，却依旧有一个他们不敢深入的地区——炎热丛林。

不，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邪神的丛林』！

据哨兵传回去的消息，那里不止有野人，还有看不见的神秘力量在阻止外来人打扰。

此刻，安可就循着信息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突然，量子超算的边缘指示灯迅速亮起红光，屏幕上尽是飞速掠过的数据代码。

超脑：检测到空气成分含有邪恶力量，系统分析中......

超脑：属性为火元素、愤怒之力、心智混乱神域、物质谐振导致的丛林变异。

超脑：通过数据对比，外溢的邪神之力处于第三阶位，信仰来源于变异的野兽和当地的食人部落，建议扑灭该信仰。

“啧，是真正的邪恶神力。”安可能感知到空气中的焦灼，这股氛围试图勾起他心中的愤懑，对方的力量不强，但似乎可以紊乱灵魂。

“绝不能大意。”

随着步履渐远，远方灰暗而枯败的丛林中传来阵阵兽吼。倒在兽道中的老树死而不僵，仿佛有意识一般，枝丫在空中随风摇曳，缓慢地挥舞着、抽打着，看起来就像是蛇群为了繁衍而互相纠缠在一起。类似疯狂的景象在这里到处都是。

“就算是普通人，也知道这儿的主人不好惹，它们的异常实在太显眼了。”

当最初来到这里的殖民者打算对付它时，却发现坚船利炮根本不起作用，而且用火焰也无法杀死，于是他们放弃了，甚至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着跑掉了。

此后，再也没人敢踏足这里一步。

“除了那些真正的信众。”

安可从地上站起，手中捏着灰暗的泥土。

这是在土中看到的记忆，可惜只能查看最近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与八云紫的交谈中，对久远到没有记载的历史表现得一无所知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