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

“要正常的拜访吗？”

收回魔法种子后，安可在原地思索着。

“我当然很想正式拜访一次，但对方上次可是把我赶出来了嗷！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从来没有隔夜的仇！

只是...怎么进去呢？

紫的庭院可是在隙间本体的内部啊！！！

安可眯着眼睛打量空中的坐标点，脑海中全是启动技能切入时空裂缝的心思，超脑也时刻计算着相应的经纬。

其内心已然蠢蠢欲动！

“就是容易失控，不然紫小姐到时候又要呵斥我了。”

不是说进不去，而是进去后怎样才能不造成太大的破坏——他可不敢保证施展技能的过程中一定不会弄坏紫小姐的家。

毕竟这股力量多少有些不稳定。

不过呢……如果可以顺手给对方一些惊喜，那就还在容忍范围之内。可能有人会说，就不能掌握熟练之后再进去么？

呵，肤浅！

前面早就说过，安可是个护妻狂魔啊！

这波啊，这波是找了个借口故意帮灵梦报仇来着，他在第二层！当然，他进去后既不会故意捣乱也不想伤及无辜，只是放出些许声响吓吓对方罢了。

毕竟入乡随俗嘛。

硬要说起来的话，这招还是跟八云紫学的呢！谁叫紫有事没事就恶作剧一番？仔细想想，灵梦还真是可怜啊……呃，虽然这么想感觉很邪恶，很对不住她，但他真的忍不住朝这个方向思考！

“可我也没啥经验，要不先试试时之投影（血脉版）？”

他感觉自己有些跃跃欲试，好奇心一直在撩拨着心脏，各种激素也随之大量分泌。啧，一说起这个，他脑子里就不停地冒出想要尝试的冲动。

“到底试一下呢，还是试一下呢？还是试一下呢！可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啊！”

“决定了，先干了再说！”

基于运用时空源点的经验，此前他将开发过的时之技能组全都移植了一份到血脉中，而如今的『时间法』内部支撑其运转的系统逻辑树就包含着那些固定的技能。

虽然数量不多，但勉强够用了！

它们还能随着血脉的成长而逐渐增强。

“罢了，哪怕时之力的维持时间很短，却也足够我进去了！”安可口中念念有词：“技能准备——『时之回溯』。”

“蓄力程度——1000精神值！”

“地点……迷途之家。”

“目标，时之印记！”

“3…2…1，发动！”

心思电转之间，安可体内的血脉之力发动了！只见原地一阵影影绰绰，然后他就变得在外人的视角看来迅速模糊起来，紧接着，其整个人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在某个无法感知的维度中，安可被突兀地吸入了一个旋转和扭曲着的黑洞内部，其尽头……赫然通向某个隙间妖怪的体内！

但很不幸，意外发生了！

黑洞内部突兀地浮现出无数的暗影，它们迅速包裹了他。

他想要挣扎，但周围的时空张力完全抹消了其所有的反抗，而就在他快要落入八云紫家中的坐垫上时，于常人而言的一瞬间，其整个人却是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影......

不知何时，安可发动的技能从『时之回溯』变成了『时之投影』。

仿佛联动一般，在精神力的感知中，时之印记的坐标也跟着慢慢模糊起来，到最后，包含安可全部信息的物质都被拉向了一个未知而遥远的坐标。

终末之际，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什么情况？三秒？！”

就此，安可消失了。

消失在1886年的深秋时节。

就在他断开连接的那一刻，八云紫回过头以超然的视角望了一眼，而博丽神社的阵法也暗淡了一分，好似失去了某种灵性。

“唔…嗯……”

灵梦最终没有等到夫君回家，晚上睡觉时，更是翻来覆去地做着噩梦。

噼啪……轰隆隆！

一道霹雳响彻，天空被照亮了一瞬，留下黑夜中的残影。

“啊——！”灵梦突然被惊醒。

她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阴沉的天空正汇聚着黑压压的云层，其中电闪雷鸣不止。

“什么嘛，原来只是打雷啊......”

......

“这是哪儿？”

落地的一瞬间，安可险些站立不稳。

“这里似乎是……野外？”他内视体内，却发现身体又变得一团糟，好在先前有过一些经验，此时处理起来倒也轻车熟路。

“只有三秒呢～”

的确，与借用时空源点施展的时之投影相比，他的血脉版本暂时只能支楞起区区三秒钟，然而即便这样，却也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这不，失控的力量就一下子把他带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

如此种种，正能说明其强大之处！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安可没有责怪自己的心情：“还是先整理一下情报吧。”

他开始沟通时空源点并仔细查看了一番，接着又梳理起血脉的力量。

“怎么说呢，其实还不错？”安可有些乐天派地想着。他认为自己可以储存两枚了『时之投影』了——这一点极为重要！

不管是时空源点发动时的机制，还是血脉之力发动时的机制，两者激活时之力的原理都如出一辙，均是往前回溯时空。

前者能无限存储精神值，而他这个只能存储三千点精神值。『时之法』发动时，能让他维持住三秒『时之投影』的状态，然后根据投入的三千精神值而逆流72个小时的时光。

虽然启动时间很短，但用来开启技能的效果却是足够了。至于启动的代价么……则都被时之力产生的分身投影所承受了。

有一点不得不强调的是，因为他有了两枚可支配的【时之投影】，所以在操作上变得更加灵活了。

举个例子，如果他因打不过敌人而被迫死亡，那么就可以先发动由时空源点产生的时之投影，从而回到久远的过去。

至于具体回去多远，完全看当时需要。

等回到过去，再苦练个几百年让神功大成，到那时再启动第二个时之投影，就能让自己从过去回到技能发动时的时间点。

没错，就是这么离谱！

之所以会造成这般显得不可理喻的结果，正是超脑刚才经过无数次计算之后所得出的结论，而且他马上就要验证它了。

超脑给出的预测是：假设他已经储存了两段『时之投影』所需的精神值，就好比现在，那么当安可启动第一段技能后，毫无疑问他会回到过去。

再等到启动第二段时，将会产生两个结果，一是启动失败并在过去创造时间线，二是启动成功并回到技能的准备时间点，彼时再逆流72个小时。

超脑预测，因为他本身就处在过去，所以他无法再凭借它回到过去，毕竟刻下第二段『时之投影』的时间点是在未来啊！

安可必定会回到那个相应的时间节点！

他无法用未来的时间锚点把已经处于过去的自己再往历史中抛。

如果它不消失，转移之前的时间线也将不会消失，由此世界本身会产生第二个世界线，而基于安可给予的锚点，第二世界线将会一直存在下去！由此，未启动的第二段『时之投影』俨然成了维持第二个真实世界的基准点。

世界从此一分为二！

彼时，它将用一份世界本源处理两个相似的现实，就好像一棵大树上分叉的枝丫。

简而言之，世界被他的操作给分裂了！

“所以说……顺着逻辑推理，除非取消第一段，否则我不仅不会被抛向历史两次，反而还会被召回到原先的真实世界。到了那时，由于技能效果发动，我会因此逆流三天时光！”

“可惜与时空源点不同，血脉版本的时之力只能储存三千精神值，而如果真的能无限存储精神力，恐怕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等等！如果在启动血脉版的『时之投影』之前再刻印一次呢？如果那时，我再用时空源点刻印『时之投影』，又会发生什么？”

“这是否意味着，我还能再次回去？”

“在两个相似的世界线反复横跳吗？呵呵…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极了！”

安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能在现实中实现类似于游戏中的操作！

“难不成，我是游戏或小说中的主角不成？太有趣了，呵呵。”安可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说道：『由于“现实”中的科技太难攀登，于是人们打造了一个完全模拟现实的虚拟世界，环境一比一还原，显得真实不虚。』

『人们将虚拟世界加速了亿万倍！』

『无尽的时光中，其中的某颗星球终于发展出了一支高度繁荣的文明。他们纵横星海、睥睨宇宙，但与“现实”不同的是，那个文明乃是遍布超凡者的文明。由于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解开了只有管理员才拥有的超级权限，于是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超凡文明一步步发展，最终，他们不可阻挡！』

『然而等到这个文明的成员摸到管理权限的极限值之后，才慢慢发现，他们所谓的超凡之力居然有着极限存在！很明显，世界真理是无限的！于是，他们为了更快的发展，决定启用虚拟文明打辅助......』

一切又绕到了最初。

安可对此无力吐槽。难道他使用的包括精神力在内的一系列超凡力量，都是更高维生命体所下放的权限？

虽说天识就是世界权限的一种，但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所处的地方是虚假的！

就算是假的，他也要认真过完每一天！

什么叫我思故我在啊！

所以说，那都不是现阶段该考虑的事，连长生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未来？

“再细想下去，恐怕会陷入虚无主义，还是别想了。不过呢，这条终极猜想倒可以放到宇宙结局的条目中去，它们应该分属一类。”

由于存在两段『时之投影』，为了方便记忆，安可不得不将它们重新命名。当然，他并没有依据技能的功效来命名，只是以技能发动时所处的真实历史为基准。

若发动技能是为了回到过去，那么称其为【过去投影】；若是为了回到未来，则称之为【未来投影】。

两者总是相对的。

谁在前面，那么后面的总归就是历史了。

这无关于技能的持续时间，也无关于准备它们时所处的时间节点。

安可回想起上次为时空源点储存精神值，竟还是在帝国历1065年的时候——那是他的儿子安阳出生以后的事情。

当时，他本以为会就此错过重要的时间点，却没想到时空源点竟愿意帮他回退！

此时此刻回头望去，他才发现时间的力量并不简单，而且也不是没有代价。只不过无论代价是什么，又有多么沉重，都与满足黑瞳的愿望——平安生下安阳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安可不明白时空源点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却知道对方吸收了自己的一些五彩气运，这也致使本该继续逆流的『时之投影』硬生生止住，然后定格于黑瞳怀孕的那天。

“我记得当时是因为储存了太多精神值，才导致『时之投影』发动时超出了掌控。”

但哪怕直到现在，安可也只能继续往里面存储，而不能减少存入精神力的数量。

开玩笑嗷！时空源点显然并不想做亏本生意， 对于吃进去的东西，当然也就别想让它吐出来……好吧，以上的臆想只是来自于安可的恶意揣摩，切勿当真！

“实验失败了！重新来过吧。”安可微微默然，他环顾四周并打量起这片天地：“可惜了前段时间我与灵梦之间培养的珍贵感情，但不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把她追到手！”

随后他闭了全身的穴道，把自身模拟成假死状态，意识海也变成了死寂模样。这一举动立即使得『时之投影』处于生效的边缘，紧接着，他一声不响地发动了【过去投影】。

......

四周混混沌沌。

安可的意识漂浮在其中，他能隐隐感受到只有时空源点和自己在微微发光，时空源点像是一颗卫星般围绕着一道发光的灵魂，不断做那圆周运动，瞬息千年，不知转动多少次。

断断续续之间他又隐约看见时空源点投射出一束光辉，那道光直射他的眼睛。

紧接着像是进入了洗衣机里一般，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到最后都看不清影子，就好像一团蠕动的马赛克。

世界突然褪去了颜色，万千景象迅速被擦掉，然后又被画上一些色彩，不停地擦除又画上，如此反复，眼前的景象似要定格。

不，幻想乡所在的世界并没有停下，它正在疯狂地拉扯他！

如果从高维视角向下看，就会发现安可被牵绊住无法脱离，纵然时光的力量无比神秘和强大，此刻却难及世界本源的万分。

这个世界，它比帝国的世界强大太多了！多到竟然有力量阻止时空源点！

安可身处其中，感到两股巨大的拉扯力几乎将他撕烂，一股灵魂之痛直抵心间，无法言明，更无法屏蔽。

“啊啊啊啊啊啊……痛啊！！！”

实打实的心灵之痛让安可面容扭曲。

突然，时空源点不再施力。

相对的，幻想乡所在的世界也停下了举动，双方似乎在某个瞬间达成了一致。

“总算！这到底......”处在时间夹层的安可无法言语，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

......

时间过去良久，久到从拉锯战结束到他完全恢复为止。只是，安可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被【过去投影】带到帝国世界的1065年，而是幻想乡所在的世界的过去——1597年！

“这次…又是哪？”他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冲刷着感官。

“咳咳，头好痛是怎么回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一从【当前时空】中现身，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屈身半跪，然后一种无力感又马上让他被迫着顺势躺下。

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多时，他就感觉自己可以发力了，紧接着便从雪地上站起身。

“超脑，刚才有什么异常吗？”

超脑：系统无记录。根据现场扫描来看，主体上一刻还处于八云之家外围，现在却身处荒郊，未能查到能力的施展记录，但精神力明显少于满额值。

超脑：主体预设过类似事件，正在启用备注，分析中......

超脑：扫描分析显示，主体脚下深处层岩的存在历史明显早于博丽神社地下的。其深埋的生物化石也符合之前对比过的年代数据，大气之中同样蕴含着幻想乡特有的本源之力，而且能够检测到散逸的妖力。

超脑：妖力的浓度远高于1885年！结论是——您因某种未知原因回到了古代，回溯时间大约在……此前的时间点往前推250年到300年之间。

很明显，就连超脑也没法记录关于时空源点的一切，但安可自有办法，通过采用替代法，他将时空源点的各项功能做了特殊备注。

“我于帝国历1301年抵达幻想乡，彼时幻想乡正处于1885年，博丽大结界新立不久。”安可慢慢在雪地上踱步，雪泥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举目望去，天地一切茫然和雪白，灰色的浓雾浓罩在大地上，可视范围内能看到枯败的树枝和被压塌的斑驳杂草。

他打开超凡视觉，让精神力扩散出去。

远处是成片傲立成林的高大古松，他飞过去稳稳立于树梢，又顺手摘下叶针仔细端详。

他一边凝望，一边回忆自己的举动。

“最初发动技能时，我本该回到儿子安阳诞生的那天，但奇怪的是，当时竟然又自作主张地加了许多精神值，并妄图多回去一些时日并想办法窃取太阳的力量……？”

“烦嘞！当时脑子进水了吗？！”安可一脸恍惚，仿佛又找回了被自己遗忘的东西：“鬼知道咋想的！明明对自己说过绝对不能越过安阳的底线来着，一旦时空源点承认他的诞生为虚假，那我和黑瞳不就失去他了吗！”

此时此刻，安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影响了，某种力量隐藏得很深，而且默默无闻。

其一直在暗地里活动着。

当然，安可不傻！虽然他不知道异常来自哪里，但在揣摩了自己的想法后，他还是得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结论——有人越过了各种警戒机制，趁机修改了其内心的想法！

甚至，他当时还产生过某种一闪而逝的想法，就比如：添加更多的精神力，哪怕透支自己也要回到五岁那年！

“这明明不可能！”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怔怔出神：“投入一千点精神力，才能让时空源点逆流一天时光，哪怕我有一百万底蕴，算上已经存储在其中的那些，也不过是再往前多逆流三年左右而已！”

因为结果一定会失败，所以他绝不会那么做！但这种可怕的想法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如果真的回到五岁时期倒也罢了，毕竟那时的安可正处于逃亡伊始，回去后不仅可以见见父母，还能亲眼见证灾难的开端，甚至有机会杀死那帮炼金术师！

以及...蟲！

“蟲，呵呵。”安可有些生气了：“回去就把你清算掉！”

由于突发事件接连不断，他因此开始迁怒于无辜的人，哪怕对方甚至都不在这里。

他本不想如此，奈何周围环境中的妖力比未来的幻想乡更甚一筹，甚至已经浓稠到能够影响大脑思维的地步。

“看样子，今年应该是1597年。”

通过计算物质的年轮，安可得出结论。

“时间的力量，还真是可怕呢。”他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对时间怀有敬畏之心。

“如果这股力量被敌人掌握了......”

也许超脑缺乏数据，但他还能不清楚么？

要知道，回到帝国历1013年所要花费的精神力其实是一个千万级别的数字，然而时空源点却来者不拒！它不止会收取精神力，还兼容其它力量！

就像动能会被安可的身体吸收一样，时空源点也是一个能量黑洞，如果放开了它的限制，他甚至觉得对方有能力吞吃一个宇宙！

但就算如此，也依然填不满剩下的52年时光所需要的精神力。

那至少还需要两千万左右！

安可每年都会往里面填补溢出的精神力，缺乏的部分有时也会被他以其它方式补齐，久而久之，时空源点里面就储存了相当于236年的精神值，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这些足以保证他回到黑瞳诞子的那一刻，却还不够回到1013年以前。

“原来优势在我。”安可喃喃自语道：“即是时间之敌……祂们具备如此高深莫测的力量，居然只敢躲藏在幕后，是何道理？”

“信息不足，无法分析出更多了。”

“那就先这样吧！”

“以我293岁的高龄，距离四阶超凡者的千年大限也还有700年左右，慢慢研究也来得及，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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