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绒疑惑抬眼。
这个声音她竟然好似从没听过。
眼睛因为哭过,还湿漉漉的。
加上他正站在背光处,脸完全陷入了阴影之中。
故而她的视线一直无法聚焦。
首先只看到了男子的一个大概轮廓。
比她大概高出一个头,身姿挺拔,就是寻常站着也十分端正。
穿着的衣裳不算华贵,但是湖绿绣暗竹纹的料子却很适合他的气质,显得十足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等到夕阳终于落山。
她的眼睛也恢复清明。
她才能好好打量他的样子。
弘历知道她一直在看着自己,恐怕心里在疑惑他是谁。
他一点也不着急,大大方方让她看个够。
当然,礼尚往来,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好好看看她。
何乐而不为?
他的脸清俊瘦削,仿佛刚刚从孩子长成了男人的棱角。
英气的剑眉,却配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挺拔的鼻子,显得有些寡情的薄唇,一切显得既矛盾又怪异地和谐。
叶倾绒一看到他的眼睛,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他的眼睛一直没怎么改变,只除了里面积累的阅历和过往。
安陵容(叶倾绒)“是…弘历?”
被她认出来,弘历内心雀跃。
他拉过她的手,笑着拿出一只纸蜻蜓,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弘历(四阿哥):“是。绒娘娘,弘历回来了…”
他的叫法其实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却让叶倾绒感觉里面蕴含了一丝旖旎。
他在拉她手的时候,看似一片坦然磊落,却在放下纸蜻蜓的最后一刻,轻轻用指腹摩挲她的掌心嫩肉。
叶倾绒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撩到。
竟然不知不觉红了脸。
本来想和他寒暄几句。
例如: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亦或是:前些日子听闻你从圆明园回宫了,可还习惯吗。
还有就是她最奇怪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疑问一个都还没有问出来。
慎刑司里一个太监尖刺的声音传了出来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公公:“玉答应殁了—”
弘历看叶倾绒神色一滞,体贴地没有说话。
叶倾绒深吸一口气,缓慢却坚定地朝前走。
玉桃担心道。
玉桃:“娘娘……”
弘历示意她噤声,那一抬手很有气魄,竟然直接让玉桃老老实实地听从。
弘历和她一直并肩走着。
两个人脚步几乎一致,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吴书来在一旁捏了把汗,要是被有心人看到阿哥和贵妃这样走在一起,难免生出口舌事端。
可是叶倾绒却没有走上大路,一直沿人少的小路往冷宫的方向去。
自从她第一次去冷宫,这个宫里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就成了她的乌托邦和桃花源。
在这里,她可以无所顾忌,什么穿越,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什么宫斗,她都可以抛之脑后。
她只是她自己,只是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孤独的灵魂。
冷宫里,不断有人给她打招呼,就像她只是他们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
弘历看着她熟门熟路的样子,虽然心里好奇,却没有大惊小怪。
他只默默跟着她。
他很喜欢这样和她并肩同行的感觉。
他脑海里甚至不止一次出现过,他们身着华服,并肩高处的画面……
走到了一颗高大的榆树下,叶倾绒撩开衣摆,席地而坐。
弘历让玉桃他们在远处等着,他也乖乖坐到了她的身边。
叶倾绒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别的情绪。
她拿出刚刚他放在她掌心的纸蜻蜓。
打开之后,却发现竟是白纸两张。
安陵容(叶倾绒)“……”
弘历看到她拧眉,轻轻笑了一声。
弘历(四阿哥):“我也想过投桃报李,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应该要在上面写些什么。”
弘历(四阿哥):“可是写什么呢?想同你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写什么才好。”
叶倾绒认真看着他,都说女大十八变,她怎么倒是觉得,他变得更快。
不过短短几年,她再看到他,已经几乎不能把他和从前那个细腻敏感却凭着一腔孤勇只身去蓬莱洲找她的那个男孩联系起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除了欣赏和崇拜,更多了一种男人看着女人的感觉。
叶倾绒根本不敢盯着他看太久,只怕稍有不慎,就要被他的眼神吞噬殆尽。
安陵容(叶倾绒)“你刚刚……说我大仇得报,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她又提起,弘历都要忘了这茬。
他摸了摸鼻子,好似在掩饰他的心虚和紧张。
弘历(四阿哥):“玉答应是皇后用来争宠的傀儡,处处与你为难,她死了,你不高兴?”
叶倾绒不让他转移话题。
安陵容(叶倾绒)“你明明身在圆明园,却好像很了解这宫里的纷纷扰扰嘛。”
弘历没有否认。
弘历(四阿哥):“我倒没有那般闲情逸致,只是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安陵容(叶倾绒)“………”
弘历(四阿哥):“还记得那个晚上,我们也是这样这样并肩坐着,在蓬莱洲的湖边,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聊了整整一夜。”
他用一种很怀念的语气喃喃自语。
安陵容(叶倾绒)“是啊,那时候你才那么点大,短短两年多,你竟然已经长这么高了。”
安陵容(叶倾绒)“圆明园那地方,伙食这么好吗?”
弘历不知为何,很不喜欢听到她把他当做小孩子。
弘历(四阿哥):“绒娘娘……不是也只比我大五岁吗……”
叶倾绒摆手道。
安陵容(叶倾绒)“…不是大多少的问题……”
在她的世界,十六岁还未成年呢……引诱少男就算了……偏偏这个少男还是未来的皇帝……这样的禁忌之恋,她恐怕是要折寿的。
他痴痴的看着她。
弘历(四阿哥):“年龄不是问题的话,那什么才是?”
安陵容(叶倾绒)“四阿哥……最近学业如何?”
这句话和,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属于一种没话找话。
弘历不想把她逼得太过,所以终于收回那过于炙热的目光。
弘历(四阿哥):“绒娘娘怎么会不知道,弘历开蒙最晚,功课上面自然吃力。”
叶倾绒没好气地感慨道。
安陵容(叶倾绒)“还是以前的你可爱,那时候你至少从不和我说这样的假话。”
突然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一片树叶落在她的额发上。
他很想替她把树叶拿下来,却怕自己忍不住吻上她花朵一般诱人亲近的唇。
弘历(四阿哥):“三哥资质平庸,老五又一味荒唐玩闹,现在已经长成的阿哥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只等六弟长起来,也许就是我最大的威胁了。”
安陵容(叶倾绒)“弘曕还小,等他长成了,恐怕连你的影子都追不上了。”
弘历(四阿哥):“可是若是六弟,我甘当绿叶。”
因为,那是你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
安陵容(叶倾绒)“害,咱们说这些远的没边儿的事干什么。”
弘历(四阿哥):“是啊,与其说这些,不如说些眼前的事。”
他笑眼弯弯,语气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如一块巨石扔入深潭。
弘历(四阿哥):“绒娘娘,您来做弘历的额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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