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之梦】艺术之心（5）

在季华渊的记忆里，艺术似乎一直都是贵族才可以碰触到的领域。普通人都不能随意踏入的领域，何况是他这样的“罪人”呢。因此他对艺术一直都有着一种憧憬而微妙厌恶的复杂感情。

那些贵族有时候会专门来看他。准确来说，是受到了一些委屈，特意来牢狱里嘲讽他一番来释放自己心中的压力。通过踩低别人捧高自己所获得的优越感，经常让他们得到非常大的满足。

万能路人：（贵族1）像你这样的家伙，永远也不知道画画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吧？虽然我不喜欢，但是一想你甚至都没办法画一笔，突然就觉得本少爷现在正在幸福的海洋里尽情徜徉呢。

万能路人：（贵族2）对呀对呀。家里的长辈们总是把我跟那些音乐天才相提并论。可是他们怎么就不看看，还有人根本就不会这些乐器呢。怎么不说说这些人没什么生存的价值呢，真是的！

季华渊（幼）唔……

那些贵族子弟的嘲笑声至今回荡在他的耳边。每次听到这种令人作呕的嘲笑声，他都恨不得挣脱自己身上的一切束缚，去把那些贵族少爷们精致保养的脸抓成丑陋不堪的花猫脸，然后再哈哈大笑回去。

但他做不到。枷锁从来都没办法挣脱。

他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绘画”“音乐”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无比地高贵美好，却又似乎无比的烦人。每次听到那些人说这些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这些领域，又似乎从来都无法踏足其中。

直到身上的重重束缚终于被彻底打碎之后，他才真正碰到了这些“可望不可即”的事物。

乔罗：过往经历过的一切黑暗，都会汇聚到这颗水晶里。

乔罗看着画得正开心的季华渊，看着他身边不断溢出的黑暗气息，悄无声息吟唱着魔法，地将一颗已经彻底染黑的水晶从季华渊的体内分离出来。漆黑浑浊的水晶里，折射着季华渊过往的苦痛与心中的黑暗。

桃乐丝：这就是季华渊心中的执念吗？

桃乐丝接过这颗水晶，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着。漆黑的水晶里遍布着肮脏不堪的杂质。

乔罗：我不知道。

对于桃乐丝的询问，乔罗只是摇了摇头。提取这样一颗水晶并非他创造这个世界的本意。

对于他们来说，这其实应该可以算作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桃乐丝：我先收拾好了。到时候可以给不灭忍大人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帮助。

乔罗：嗯。

桃乐丝把水晶小心地放在乔罗友情提供的小木盒里，再仔细地收拾了起来。

现在的季华渊依旧在画画。只不过他的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

万能路人：（四季侍女）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破事上了。

万能路人：（贵族）我说你这家伙，还是不要玷污艺术这门神圣的学问了！

质疑声再度扑面而来，季华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在异界无事发生的时候，那些贵族有事没事就在排挤他。而异界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那些贵族还在埋怨他。即使是季华渊努力尝试着去力挽狂澜，但迎来的依旧是贵族们永无止境的责备。

他永远也没办法做到最好，永远也没办法得到认可。

乔罗：怎么了？

乔罗注意到季华渊有些不对劲后，立刻询问。

季华渊不，没什么。我觉得画画什么的没意思了。

季华渊丢下了手里的纸笔，站了起来，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乔罗看的很清楚。原本缠绕在季华渊身边的那些黑暗气息又全部回到了季华渊的体内。乔罗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季华渊已经捡起纸笔，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到了乔罗的面前，把纸笔放在了乔罗的手中。

季华渊就这样吧。我想离开这里了。

乔罗：是吗。

乔罗微微点了点头。

季华渊左右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类似链接两个梦世界的道路一样的存在，稍微有点奇怪。他确信自己现在无论是自主意识还是潜意识都已经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能离开这里？

他最后把疑惑地视线放在了乔罗的身上，似乎是在质疑。

乔罗：又怎么了吗？

季华渊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这里？我确信我现在非常想离开了。

季华渊疑惑地看着乔罗。

然而乔罗只是在看手里的那副画。

画面上是一片宁和的世界。明明应该是明亮无比的画面却增添了许多分的阴暗。

季华渊喂，乔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乔罗：……

乔罗没有回应，仍旧在看画。

季华渊喂，喂、喂！

乔罗：……

季华渊……乔罗！

乔罗：嗯、嗯？

乔罗似乎是才注意到季华渊还没有离开，抬起头看着他。

乔罗：怎么了？

季华渊我走不了啊。没有离开这里的道路啊。

乔罗：哦……是走不了。

乔罗把画收拾了起来，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乔罗：跟我来吧。

季华渊刚想说些什么，桃乐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季华渊的后背。

他们安静地走着，一路上都沉默无声。谁也没有说话，即使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突然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种窘迫的尴尬气氛持续了一路，终于在乔罗站停脚时得到了缓解。

乔罗：到了哦。

季华渊嗯？这里是……

乔罗：这个梦世界里的一个宫殿。

乔罗解释着，又握住了季华渊的手。

乔罗：来，进来吧。

季华渊啊、好的。

季华渊走上前，宫殿的大门便自动打开了。他愣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进了宫殿里。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戒备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乔罗在前方引路，依旧沉默无语，只是偶尔会打个哈欠。

弗雷德：哥哥？你怎么过来了。而且，这位是谁？

若大的宫殿里，只看到了弗雷德一个花神之灵。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到乔罗、季华渊与桃乐丝来到宫殿里，他有些惊讶。

乔罗：哦，他就是季华渊啊。

乔罗打了个哈欠，把季华渊的那副画放在了弗雷德的手里。

弗雷德：干嘛？

乔罗：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先走啦。祝你好运哦。

乔罗说着，一个魔法阵出现，他便消失不见了。

弗雷德：……

弗雷德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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