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之梦】忧郁之心（1）

他们所来到的第二个世界里充斥着许多的萤火虫。小巧玲珑的闪着淡淡荧光的萤火虫，在这片梦幻的世界里自由的飞行着。又仿佛是在引诱着他们前去什么地方一般，不断地摆出各种形状。

季华渊嗯……这是要我们继续前行吗？

季华渊微微抓了抓头发。

桃乐丝：嗯……或许。我们还是先跟上去看看吧。

桃乐丝立刻向季华渊提议着。现在的桃乐丝体型实在太小，一时间无法恢复原来的形态，更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于是她更像是一个“军师”一样，留在季华渊的身边，给季华渊出谋划策。

事实上，桃乐丝现在一时间也离不开季华渊。

季华渊嗯。

季华渊跟着那些萤火虫。或者说，是沿着萤火虫指示出的方向，慢慢地向前走去。

季华渊我以前在异界的时候，小暑和大暑也会给我这样的萤火虫。在那样黑暗的世界里，这样淡淡的光芒真的非常明亮，也非常美……后来到了地球，就换做是我捉萤火虫来逗小暑大暑开心了。

季华渊轻声说着，眼神里满是怀念与幸福。

季华渊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啊……

桃乐丝注意着季华渊的表情，微微开口却又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她应该也不需要说什么。她最后只是坐在了季华渊的肩上。而季华渊只是浅笑了一声，同样什么也没说，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季华渊看着周围的荧光，眼神也终于有了些许光彩。

他看着这些荧光，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一般，步伐也逐渐轻快了起来。

五月：梵天？你怎么来了……

梵天：我当然是来看看你咯。

在不远处，萤火虫聚集的“光源”里，梵天坐在了五月的身边。虽然梵天有点想逗弄一会儿五月，不过现在也不太方便。据说季华渊那家伙非常嘴欠，要是在不对的时间点被季华渊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噫。

梵天已经不想继续想下去后果是什么了。

梵天：而且，那家伙已经来了。你需要做好准备咯。在这里，我可没办法帮你。

五月隐约听出了梵天口中的些许不满与担忧。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脸色稍微有些阴沉的梵天。

五月：你还好吗？

五月忍不住出声询问。他很少看到梵天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梵天：我当然好得很了。

梵天故作镇静地说。

五月：唔……

五月略微思索着。看样子，梵天是在隐瞒什么心事一样。

梵天：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梵天看着五月，担心愈发重了。

五月：我知道的。你不用太担心我。

五月讪讪一笑。他本想问问梵天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梵天可能不会说出来了。

他又看向了外面的世界，不安却又期待着季华渊的到来。

这个名为季华渊的异界少年，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梵天：建议你不要对他抱有太大希望。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己的忧郁之心到底为何之后，就赶紧跑路吧。

五月：诶？

五月略惊奇地看着梵天。

梵天：啊，他们来了。

梵天听到了脚步声。

梵天：我得回去了。在这里我不方便现身了。你一定要小心啊，五月。

五月：放心，我知道的。

五月认真地说。

看着梵天离开之后，五月才略紧张地看着被丛叶遮挡的门口，等着季华渊的出现。脚步声逐渐清晰了起来，他已经快要进来了。“踏踏踏”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五月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最后，那些大型叶片被拨开，出现在五月面前的却不是季华渊。

五月：咦？我记得妳是，鬼百合精灵王桃乐丝？

桃乐丝：嗯，是我。

桃乐丝点了点头。

五月：不是季华渊呀……

五月稍微有些放松。桃乐丝也是拉贝尔大陆的精灵王，在这里遇到她并不会让五月感到多么紧张。但季华渊可不一样了。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家伙，谁知道他的存在对拉贝尔是否具有威胁性呢?

因为潜在危险太多，所以五月还是非常紧张的。

桃乐丝：嗯……其实季华渊现在就在外面。

桃乐丝看了一眼外面。

五月看着门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桃乐丝：需要他现在就进来吗。

五月：可以。

五月低着头，握紧了手里的小灯笼。

手里的灯笼现在对五月而言是一种非常大的精神安慰。这抹淡淡的光芒可以照亮眼前的一切，也能够驱散心中的茫然。萤火虫四散飞舞着，桃乐丝便来到了外面，去给季华渊传递信息。

季华渊看来，五月是个很温柔的花神之灵。

桃乐丝：嗯……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

桃乐丝略微思索着。

桃乐丝：就算如此，你也不要太放肆了。

季华渊哎呀，我知道的。

季华渊笑着摆摆手，深吸一口气之后，走了进去。

季华渊抱歉，打扰啦——

季华渊走进去之后，看到了正襟危坐的五月。他咽了口口水，稍有些紧张不安地看着周围。

五月：你就是来自异界的季华渊吗？

五月认真地打量着季华渊，微微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啊。

季华渊啊，是的。

季华渊看了看周围，笑了一声。

季华渊看来，这里就是你所创造的梦世界了吧。

五月：嗯，是的。

五月点了点头。面前的这个家伙与以前见过的某些异界人比起来确实聪明了很多。

五月：你的心中有许多的迷惘，所以你会站在这里。

季华渊……

季华渊沉思了很久。

在梵天那里，他有执念。

在五月这里，他有迷惘。

在接下来的十个花神之灵面前，不会又有什么新奇的属性在等着自己吧。

桃乐丝：季华渊？你怎么了？

桃乐丝忍不住戳了戳季华渊的脸颊。

季华渊没什么……就是稍微有点……嗯……

季华渊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季华渊是的，我的心中有许多的迷惘。

季华渊懒散地说。看到五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季华渊笑了起来。

季华渊所以接下来你打算要怎么做呢？是打算要给我做一次心理疏导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去完成？

五月看着季华渊，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啊。

季华渊唔？你在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五月：不，不全是这个原因。

五月说着，站了起来，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季华渊咦？等一下我啊！

季华渊立刻跟了上去，同时也注意着周围世界环境的变化。

在拨开了那层层绿叶之后，季华渊也终于看到了外面更为辽阔、也更为明亮的世界。在这明媚的光芒之下，五月手里的灯笼、周围一同出来的萤火虫，它们所发散出来的光芒都完全不值一提。

季华渊这么明亮的世界……

五月：我却屈居在黑暗狭小的一隅之中。

五月笑着说，握紧了手里的小灯笼。

五月：很奇怪，对吧？

季华渊嗯……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个人偏好。

季华渊撇开了视线。太过刺眼的光芒让他的眼睛非常不舒服。

五月：不。我以前也没有住在这样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因为以前总是有人愿意陪着我，尽管他经常会捉弄我就是了……

五月说着的时候，眼中满是怀念。

季华渊是吗。那听起来非常不错啊。

在眼睛终于可以适应了周围的强光之后，季华渊慢慢地看向远处。远处是一片朦胧的世界，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淡粉色的光芒。根据一些古老传说，那种地方一定是爱情圣地，是月老生活的地方。

季华渊那边真美啊，如梦如幻的，像是仙境一样。

季华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几句赞叹。

五月：嗯、是啊。

五月点了点头。

五月：不过，如果你心中的迷惘无法消除的话，是没办法离开这里、去那个世界看看的哦。

季华渊回头看了一眼五月。小小的花神之灵仍旧提着灯笼，看似浅笑着的目光里是深不见底的幽邃。季华渊看一看那边的虚幻之地，再看看这里的渺小世界，在心中一闪而过了一个念头。

季华渊哦，是这样么。

他摸着下巴。

五月：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五月看着季华渊。

季华渊……那个，桃乐丝。

季华渊后退了两大步，对着桃乐丝小说问：

季华渊花神之灵是不是都会读心术啊……？

桃乐丝：应该不是吧……我只知道梵天会读心术，没听说过其他花神之灵也会。

桃乐丝思索着说。

现在的她更愿意做一个旁观者而不是亲历者。季华渊要如何去做她都不甚关心。她只需要在季华渊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拉他一把就足够了。毕竟这场梦不是为自己创造的，她只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路人罢了。

季华渊看着盯着自己看的五月，又后退了一小步。

季华渊哇——我总感觉五月也看透我的心声了……！

桃乐丝：那可能只是你的错觉吧。

桃乐丝轻轻拍了拍季华渊的头。

季华渊是这样的吗……

季华渊这才将信将疑地走回去。

桃乐丝：啊，也可能是把你当成食物了。

季华渊……

季华渊立刻站停了自己的脚步，并迅速后退了三大步。

桃乐丝：你在干嘛啊。

桃乐丝疑惑地看着在这里反复横跳着的季华渊，有点摸不清头脑。这个时候的季华渊不应该顺着五月的想法去寻找自己心中的迷惘到底是什么，然后竭尽全力去破除它，寻找离开这里的钥匙吗？

季华渊希望下次遇到花神之灵的时候，妳可以把妳知道的所有情报告诉我。

季华渊咽了口口水。

季华渊不然我可能连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桃乐丝：……

桃乐丝从季华渊的身上飞起，并用全身的力气给了季华渊一个板栗。

季华渊呜哇！好痛！

桃乐丝：五月会把忧郁的情绪当成自己的食物，不是把你当成吃的！

季华渊那么下一次就请说清楚些嘛……

季华渊一边揉着头，一边走了回去。

五月：啊……已经说完话了吗？

五月看着季华渊，依旧非常谨慎。

季华渊嗯、嗯……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季华渊慢慢地说。

五月：是吗，那就好。

五月浅笑着，低下了头。

面前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黑暗到底有多深。

那些黑暗源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忧郁情绪。

五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这些黑暗力量侵袭。

但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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