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爱与恨

等到季华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季华渊我睡了这么久吗？

季华渊慢慢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夕阳。他伸出手，感受着余光落在手上的一瞬温暖。他试图去握住这些温暖的阳光，却什么都抓不住。阳光慢慢地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洒了一地。

刚才他又做了一场噩梦。他又一次地梦到了那个濒临崩溃的国度，梦到了几近崩溃的自己，以及……

锁链。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却握不住那根若隐若现的锁链。他叹了口气。

白露：原来你已经醒了啊。

季华渊嗯？啊。是啊。

听到声音之后，季华渊立刻抬起头看了过去。看到是白露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他随手揉了揉自己杂乱的头发，擦了擦额上的汗液，浅笑了一声。他看着白露走到屋子里，坐在自己的身侧。

季华渊怎么了吗？

他伸出手去抚摸着白露的头发。

白露：我还想着要不要把你叫醒呢。还好你醒了。

季华渊什么啊。就是叫个人起床而已，有这么可怕嘛。

季华渊笑了一声，看着白露赌气式地坐在一旁。

白露：你的起床气有多重，难道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看着白露赌气的模样，季华渊掩面窃笑着。白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他才有所收敛。

白露：起来吧。已经差不多该去吃饭了。

季华渊啊，好。我知道了。

季华渊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跟着白露走了过去。

然而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季华渊总感觉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饭桌上似乎一直都弥漫着一种非常尴尬的寂静。

具体表现为，立冬好像跟往常比起来很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自己却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这难免会让季华渊很在意。

季华渊立冬，怎么了吗？是有什么心事吗？

季华渊忍不住了，还是出声问着。

立冬：诶？没、没有啊……应该是阿渊的错觉吧。

立冬立刻躲闪着说，顺便往嘴里狠狠地扒了几口饭。

但是季华渊可以清晰听得到立冬语气之中的躲闪。

季华渊立冬——

立冬：唔、咳咳！咳咳……

立冬猛地扒饭的时候，突然听到季华渊叫了自己一声，下意识感觉不妙，想抬起头来说些什么。不过立冬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被还没咀嚼细腻吞咽下去的饭粒给呛到了。

季华渊慢点吃啊，没人抢啊。

季华渊悠悠地开口说着，立刻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他看着立冬喝水的模样，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立冬：唔……差点就被呛死了啊……

季华渊是啊。

看样子，立冬这心事还不小呢。

季华渊有事不要瞒着我。好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季华渊撑着脑袋，用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声线询问。

但立冬已经有些受不了。

立冬：真的没什么事情……

季华渊真的么？

季华渊的话就仿佛是凌迟一般，将立冬的心事如血肉一般一层一层地扒开，再残忍无比地在所有人的面前，指着这些肮脏不已的血肉一顿指点批判。即使他的视线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立冬依旧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寒。

立春：事到如今，还遮遮掩掩着什么呢，不如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更好吧。

立春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筷碗，看向季华渊。

季华渊立春？

立冬：立春姐……！

无视掉立冬的小眼神和止不住的祈求，立春对着季华渊平淡地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当然，其中不免会掺杂一些个人主观的见解。

季华渊哈啊？！

不管有没有这些主观臆测，季华渊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华渊立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立冬：我！我……

立冬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索性闭嘴看着一边，保持沉默。

沉默是金。

季华渊立冬？

被季华渊的视线盯得有些难受了，立冬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了几个字。

立冬：我只是想……

只是想帮帮阿渊而已……

季华渊立冬……

立冬：我吃饱了现在有点累所以我先走了。

立冬没有听季华渊说完话，立刻站了起来，把饭碗迅速拿到厨房的水槽里之后就不顾一切跑上了楼。季华渊只是坐在椅子上抿着嘴保持沉默，其他花信大都也有些坐立不安。一时间房间里又一次地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冬至：立冬……

冬至趴在桌子上，有些郁闷地低声念着。

谁能想到呢。

他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立春：阿渊——

季华渊……我出去一下。

季华渊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走向了门外。

冬至：你要去做什么？又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吗？

冬至已经有些放心不下了。

季华渊不会的。我只是去处理一点小事情而已。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太担心啦。

季华渊笑着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

立春：……我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立春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立春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的。谁都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

但是要立春一直隐瞒着这些事情，不说其他的，就只是内心的责任感，也绝对不会容许她一直隐瞒下去的。

大寒：没事的，立冬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花信。

大寒见状，立刻安慰了几句。

立春：嗯。

可就算如此，有一些事情也是没办法改变了的吧。

季华渊走在灵花市的街道上。灵花市不似寻芳市那般寒冷，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炎热到让人烦躁不已。

季华渊……啧。

他轻轻出声，很是烦躁。

他当然没办法想到立冬会因为自己而去对花仙魔法使者做那种事情。他没办法原谅自己，但更没办法去原谅那些家伙。如果她们没有坠入黑暗，甚至于不曾存在过的话，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季华渊妳们才是原罪……！

他如此咬牙切齿地说着，目光中倒映着怒火与自怜。

他不会原谅那些人，但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他已经没办法继续容忍下去了。在解决自己之前，他要先去亲手去抹杀了那些家伙。

季华渊只要……只要妳们不存在了——！

只要妳们不存在了，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无论什么，都不可能再发生了。

万能路人：先生你好，请问您要购买去哪里的票呢？

来到地铁站，售票小姐面带着非常温柔的笑容看着季华渊。

季华渊您好。请问去寻芳市的车票还有么。

万能路人：非常抱歉，我们也是刚刚受到上面的通知，现在已经不能继续售出通向寻芳市的车票了。

售票小姐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季华渊是么。打扰了。不过我可以问问具体的缘故吗？

万能路人：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非常突然。很抱歉给您造成出行困扰了。

季华渊不，没关系。

万能路人：不过尽可能还是不要去那边比较好吧。

季华渊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了售票小姐这么说。

季华渊立刻回头，看到了售票员小姐非常诡异的表情。季华渊现在已经大致猜得到那边现在到底会有多么混乱了。这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他没想到寻芳市现在居然已经混乱到周边城市想要出行去往那边都不容易了。

季华渊为什么？

话虽如此，季华渊还是问了一句。

万能路人：听说那边被什么诡异的东西缠住了，就老辈人都喜欢说的那种鬼神。总之那里出了很奇怪的大事情，用现代科学也没办法解释呢。但是上面也不让说，就说尽量让大家不要去寻芳市。

季华渊还有这种事情？

季华渊适时地皱起了眉头。

售票员小姐只是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皱眉。季华渊看得出来她也不是很相信这种事情。

季华渊好，多谢了。

万能路人：您客气了。欢迎下次再来。

售票员小姐抬起头，一如既往地笑着回应。

季华渊微微摆了摆手后就离开了。

应该说还好寻芳市不是很重要的交通枢纽么，不然还真是没法想象交通瘫痪的状态啊。

季华渊这样想着，心里头的火气倒也消了一些。

不过，这样就只能强制通过传送魔法去那边了啊。

季华渊明明非必要情况下，我不是很想这么做的来着。

来到角落里的季华渊这样低声嘟囔着。

季华渊……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季华渊突然作罢，转身回去。

比起这个，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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