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没有所谓的如果

季华渊倒是很满足。

他终于还是看到了自己最期待看到的名场面。

季华渊没错，就是这样！妳们就这样一直疯狂地争斗下去吧！

拉贝尔大陆的两个希望就这样继续永无止境的争斗下去吧！

立冬：阿渊，你已经很累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立冬只是平淡地走了过来，坐在季华渊的身侧，给他擦了擦眼泪。季华渊愣了一下，看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滴落在自己的手掌里，沉默了很久。立冬依旧温柔地给他擦着眼泪，轻叹了一声。

立冬：干嘛总是这样勉强着自己呢？最后你也很累，我们也很心疼你啊。

季华渊干嘛心疼我。我又没什么事。

季华渊笑了一声，握住了立冬的手。

季华渊立冬，我现在真的完全不疲倦，而且完全相反。我现在简直快要兴奋到极点了。

季华渊说着的时候，似乎语气更加激烈了许多。

立冬：不，你已经很累了。

立冬并不为之所动，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轻触季华渊的额头。季华渊本还有些抗拒，但是乖巧由着立冬摸。立冬感觉得到，他的额头有些发热，不过还不至于到发烧的地步。

这其实是季华渊精神崩溃的一个前兆。

立冬：你可真是的。

大概是因为在许久之前见到过那么一两次，所以现在立冬倒也没有特别惊讶，也没有那么的不知所措。立冬收回了手，看着毫无悔改之意但又有些不自然的季华渊，只是平添了许多的无奈。

立冬：说实话吧，阿渊。其实你的内心现在已经累到几乎承受不住了吧？

季华渊……哪里有。

立冬：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啊。毕竟只要吸收了最后的两个节气三候的力量，我们就要彻底离开你了啊。你为此而一直不安，一直想要制造各种各样的事端来拖延时间，让我们留下来，对吧。

季华渊对于他们知晓自己心事这件事其实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在这层虚假的美好皮囊被残忍撕开之后，他的野心就这样直白地暴露在外，果然还是会有些痛苦悲凉。他微微低下了头，沉默着。

立冬：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的哦，你已经不必继续隐瞒下去了。

季华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抑制眼泪流淌。他的确快要支持不住了。

立冬：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没关系的，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季华渊真的么？

季华渊笑了一声，看着立冬。

那是祈求，那是渴望。

立冬：自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你了。

立冬同样笑着，温柔地回答他。

季华渊还真是会哄人啊，立冬。明明我很清楚你们一定会离开我的。

季华渊说着，擦了擦眼泪。

季华渊不过放心吧，我的心理素质好得很呢。

立冬：别骗人了。

立冬摇了摇头。

要是季华渊心理素质特别好的话，那么他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么？他自以为精湛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不了解他的人了。与季华渊相处了那么久，花信们非常清楚季华渊的状态与演技。

立冬：等到你的神智彻底被压垮的那一天，你也好我们也罢，谁都会痛苦的。到时候后悔可都来不及。

立冬平淡地说。

立冬：好啦好啦，你还是快点去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下去，你可就真的要崩溃了哦。

季华渊我不会的——

立冬：你一直都喜欢勉强自己的。但是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保护你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别忘了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我们把你从那种牢狱之中救出来的。不要以为我们真的是毫无能力的菜鸡。

季华渊我没有那种想法啊。

季华渊低声嘟囔着，还是站了起来。

立冬：好啦。去休息一会儿吧。

季华渊那好吧。我去休息一会儿。

季华渊没有继续犟下去，而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立冬笑着目送季华渊回到房间里。

等到季华渊关上房间的门之后，立冬才收敛了笑容，慢慢地走到了水晶球的面前。

立冬：……都是因为妳们的存在，才会让阿渊那么痛苦。如果妳们可以安静一会儿的话，阿渊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呢？明明是拉贝尔大陆的希望，却一直都这么任性，自己受一点委屈就要黑化……

立冬：明明曾经的妳们都很坚强啊。

立冬闭上了眼睛，回响着往昔。

一个是拉贝尔大陆的命定之人，传承着花仙守护者莉莉女神的爱与希望，作为奇迹花安琪儿女神，守护着拉贝尔大陆的一切。在精灵王之中，无论是谁提到她都会止不住地赞叹着她。

另一个是拉贝尔大陆的圣洁之光，是天空之树的精华之子，是汇聚着爱与希望的新生使者，向着拉贝尔大陆传递着世间的一切美好力量与圣洁光辉。山荷叶盛开之地，必然有着她的踪影。

可现在全都因情所困，为爱所伤。

立冬：一群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立冬如此想着说着，慢慢地在水晶球里施加着特殊的魔法。

立冬：妳们果然还是都冷静冷静吧。

寒冷的魔法顺着水晶球来到了夏安安与雪城爱的身边。一股微妙的寒冷席卷了她们的全身。无论是外部的世界，还是内里的一切，似乎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寒冷所冻结，被无形的冰棱所刺伤。

夜爱铃：怎么回事？

夜安琪这到底是——

小冰晶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她们的身边，细小的冰晶逐渐形成冰环，包裹在她们的身边。想要挣脱，却发现她们早就已经完全无法挣脱了。冰环不断地向里紧缩着，似乎要将她们从中一分为二一般。

夜爱铃：好、好痛苦！快要喘不过气了——

夜安琪这到底是——是什么啊——……

仿佛要彻底断绝她们的呼吸一般，她们痛苦地挣扎着。

立冬：假如妳们没有坠入黑暗，那么拉贝尔大陆就不会落入危机之中，这样我们即使不在拉贝尔大陆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啊。都是因为妳们为了一点小情小爱就落入黑暗之中，才会让阿渊这样痛苦的吧。

夜爱铃：唔！

夜安琪糟糕了——

立冬：妳们全部都给我——

立春：立冬，妳在做什么？

立春突然走了过来，立冬立刻停了手，转过身去，很是惊讶地看着立春的到访。

而水晶球里所显示着，雪城爱和夏安安身上的冰晶也在这一瞬间全部碎裂，她们这才得以缓一缓自己的呼吸。不过她们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源泉是什么，只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之中冷静了些许。

立冬：……立春姐。

立春看着立冬，微微叹了口气。她已经想到了立冬接下来还会对自己说什么话了。

立春：立冬，不要太感情用事了。

立冬：但是阿渊的痛苦是源自于她们的任性啊。

立冬立刻反驳着。

立冬：假如她们没有堕入黑暗的话，接下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对吧？

立春：就算如此——

立冬：妳是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如果，这一切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对吧？

立春：立冬，先听我说。

立春叹了口气。

立春：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两个节气三候的力量，我们就再没有合理的理由可以留下来了，而且我们有必要的理由回到拉贝尔大陆里，去为被黑暗所困的拉贝尔大陆提供最根源的守护屏障。

立春：我知道，花信之中无论是谁都对季华渊有着好感，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感情用事的理由。

立冬沉默着。

立春：我们听从的是普普拉女神的命令。

说到这里，立春闭上了眼睛，立冬也抬起头看着立春。

立冬：真的是普普拉女神的命令吗？扪心自问一下吧，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已经沉睡了的普普拉女神，还是现在就在我们身边的阿渊，对我们更具影响力和权威性？

立春没有回答。立冬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其实硬要说，两个人都有。只是现在季华渊就在自己身边，当然会本能的认为他对自己更重要。假如普普拉女神苏醒了，那么说不定普普拉女神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当场返回拉贝尔大陆。

在潜意识里，孰轻孰重，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立春：我们以前也答应过普普拉女神，一切以拉贝尔为重。对吧？

立冬：我知道。好了，妳可以不必再继续说下去了。

立春：立冬。

立冬：我不会再意气用事了。

立冬说完，转身离开。

立春站在原地，沉默着。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她也不想离开季华渊的。除了链锁的缘故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因素吧。

立春将手抚在胸口处，感受着那股微妙的力量冲击，沉默了太久。

立春：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堕入黑暗的话。

他们就可以留在季华渊的身边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既定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他们谁都非常清楚。

未来的道路，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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