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星汉灿烂(43)

程烟织自认为自己已经与袁慎说清楚了，所以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袁慎甚至还来不及把人叫住。

待人走远，他又不免失笑。

…他这位师妹，还真是不给人面子。

只是…

想法总是会变的。

合不合适，考不考虑，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三姊妹在客栈休息了一会儿，很快便重新上了马车返回程家。

程烟织总觉得自家嫋嫋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想来应当是想问她与袁慎都说了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到底还是没有问。

不问，程烟织觉得也没必要提起。

毕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烟织这一次没忘要帮皇甫仪传话的事情，当晚便去拜访了桑舜华。

传话的人很淡定，听事情的人也很淡定，不淡定的大概只有程止。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酸。

尤其是当桑舜华坐到一旁，开始写那“只言片语”之时。

程止的头都要凑过去了。

程烟织好笑地看着自家三叔父。

然后程止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立刻坐稳，佯装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桑舜华很快便写完了，然后直接将书片递给程止看。

程止立刻便被哄好了，也不酸了，唇角还忍不住翘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直接便将书片递给程烟织。

桑舜华笑着，态度很温和：

桑舜华：那便劳烦姌姌替我送过去了。

程烟织：三叔母客气了。

程烟织没去看书片上的字，直接收了起来，然后起身告辞：

程烟织：时候不早了，姌姌就不打扰三叔父和三叔母了。

桑舜华：姌姌等等。

桑舜华却是叫住她，然后起身到一旁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桑舜华：外面风大，你身子不好，披件披风再回去吧，可要仔细些，风寒才刚刚好呢。

落在她肩上的披风很温暖，程烟织有些不适应这样特别的温度，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但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拒绝桑舜华的好意：

程烟织：多谢三叔母。

桑舜华：我是你三叔母，有什么好谢的？

桑舜华温柔浅笑，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桑舜华：好了，回去休息吧。

程烟织第一次被人这般亲昵地摸头，整个人更不自然了，她身子僵了僵，但又迅速回过神来，匆匆行了一礼之后便告辞了。

背影还有些慌张。

桑舜华忍俊不禁，但想到了什么，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那位姒妇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凌不疑：命你们打听的事，可曾打听到了？

他问的，乃是与之前军械案有关，在上元节灯会那日举着与铁匠铺相同灯笼进了田家酒楼的人。

那人乃是冯翊郡雍王之子，留守在京的肖世子。

他今日去田家酒楼，自然也是为了查这件事情。

凌不疑这般问，梁邱飞倒也回答得自然：

梁邱飞：程三娘子先是去自家货栈挑选了生辰礼，裕昌郡主给程家亲眷也留了帖子。

凌不疑：…

他冷着脸转身：

凌不疑：谁问你程三娘子了？我问的是肖世子。

梁邱飞：…

失策了。

他乖乖低头，保持沉默闭嘴。

凌不疑知道问他没用，所以转而看向一旁的梁邱起：

凌不疑：近日，他还有去田家酒楼么？

梁邱起恭声回答：

梁邱起：我们盯了肖世子几天，他一直与何将军家女娘何昭君在一起。

凌不疑：董仓管流放，许尽忠自戕，这肖世子若还想长久做军械生意，只能从其他处觅得军械。

凌不疑：他若成了何将军的女婿，自然…

他一语道破真相：

凌不疑：就更方便拿到军械了。

梁邱起：何将军忠勇，未必会与他同流合污。

凌不疑：那雍王就是任人唯亲的性子，难免他儿，会以己推人。

凌不疑如是说着，突然转移了话题：

凌不疑：那日，裕昌郡主送来的请帖还在吗？

凌不疑：我们也去一趟汝阳王府。

顺便…去看一看她。

梁邱飞：啊？

梁邱飞惊讶，然后实话实说：

梁邱飞：我早扔了。

凌不疑眸光冰冷地盯着他。

梁邱起也看了过来。

梁邱飞：不是。

他有点慌：

梁邱飞：少主公，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凌不疑：何将军与汝阳王有旧，何昭君，一定会去汝阳王府庆贺裕昌郡主的生辰。

凌不疑：肖世子既然与她形影不离，自然也会前往。

凌不疑解释了一番，然后又突然走到梁邱飞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不疑：阿飞，伤好些了吗？

梁邱飞受宠若惊，然后摇摇头：

梁邱飞：不就是十军棍嘛，上过药了，不疼。

他心里很是感动，毕竟他家少主公居然关心他了。

凌不疑：好。

凌不疑就等他这一句话，收回手转过身，语气淡淡道：

凌不疑：那便再去领十军棍。

梁邱飞一懵，然后欲哭无泪：

梁邱飞：为什么？

梁邱起简直没有办法直视弟弟的愚蠢，没好气地出声解释：

梁邱起：扔掉重要请帖，难道还不值十军棍么？

梁邱飞委屈，但是他不敢说话。

凌不疑：找到请帖。

凌不疑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凌不疑：此罪可免。

听到这话，梁邱飞立刻来了精神，迅速地拉住自家大兄去找请帖了。

很快，便到了裕昌郡主生辰那日。

这日一大早，萧元漪和桑舜华便带着孩子们出了门。

待进了汝阳王府，程烟织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程烟织：次兄。

她轻声问程颂：

程烟织：萋萋阿姊会来么？

她口中的“萋萋阿姊”，乃是她阿父程始好友万松柏的幼女，万萋萋。

万萋萋性子洒脱，程烟织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两人也算是好友。

而自回长安起，她就没有见过万萋萋了。

听说是被万伯父拘在家中不许出门。

所以上次程家宴会，她也不曾来。

程颂：我哪能知道她会不会来？

程颂撇了撇唇，像是毫不在意的口吻：

程颂：不过，以她那个爱热闹的性格，只要万伯父同意，是一定是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人便到了。

女声轻快，难掩开心：

万萋萋：姌姌！

来人，正是万萋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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