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唐克斯招手把他们领到一个橱窗前,里面只有一个特别丑的女假人,假睫毛都要掉了,穿着绿色尼龙裙,“都准备好了吗?”
大家点点头,向她靠过去。穆迪又在哈利后背上推了一把,让他往前去。唐克斯凑近橱窗,抬头望着那个丑陋的假人,呼出的气模糊了玻璃,“你好……我们来看亚瑟,韦斯莱。”
一刹那间,哈利觉得唐克斯很滑稽,只见假人微微点一下头,招了招连在一起的手指。但这样似乎更滑稽了……虽然大家现在关注的点都不在假人身上,但都还是感到很新奇……哈利觉得此时他的心境在他们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唐克斯抓住金和斯莱夫人的胳膊,径直穿过玻璃消失了弗雷德、乔治和罗恩也走了进去。哈利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谁也没工夫一眼淘淘公司这样难看的橱窗,也没人注意到六个人刚刚在他面前融入了空气中。
“走吧。”穆迪粗声说着又了哈利一下。他们俩一起走上前,好像穿过了一层凉水,却暖和干燥地从对面出来了。
丑的假人和她站的地方都无影无踪了。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拥挤的候诊室,一排排男女巫师坐在摇摇晃晃的木椅上,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在读过期的《巫师周刊》,另一些则有可怕的畸形,如长着象鼻子或胸口多生出了一只手等。室内比街上安静不到哪儿去,因为有许多病人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前排中间一个满头大汗的女巫使劲扇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不断发出尖锐的汽笛声,口吐蒸气。角落里一个的男巫一动就像钟那样当当响,每响一声他的脑袋就可怕地摆动起来,他只好抓住耳朵把它稳住。
穿着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在乌姆里奇那样的写字板上作记录。哈利注意到他们胸口绣的徽章: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这边!”韦斯莱夫人在角落里的男巫刚发出的一阵当当声中喊道。他们跟她排到队伍里,一个胖胖的金发女巫坐在标有“问讯处“字样的桌子前。她身后的墙上贴满通知和招贴,如干坩锅防止魔药变毒药,解药不可乱用,要由合格治疗师认可。
还有一幅垂着长长银发卷的女的大像,上面注明:
戴丽丝·德文特
圣芒治疗师(1722-1741)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1768)
戴丽丝在仔细打量着哈利等人,好像在点人数遇到哈利的目光时,她微微眨了眨眼,从侧面走出像框消失了。
队伍前头有一个年轻男巫正在跳着一种奇异的快步舞,一边喊痛一边试图向桌后的女巫解释他的困境。
“是我哥哥给我的鞋子——哎哟!它在咬我的——看看,上面一定有——啊毒咒,我——啊——脱不下来——”
他轮流跳着两只脚好像在热炭上跳舞。
“鞋子没妨碍你阅读吧?”金发女巫不耐烦地指着桌子左边的大牌子说,“你得去五楼的咒语伤害科,指示牌上写着呢。下一个!”
那男巫一跳一拐地让到一边,哈利等人往前挪了几步。哈利看着那个男子消失在人群中,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楼梯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
“哈利,你在看什么?到我们啦。”罗恩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地说。哈利回过头来。
韦斯莱夫人走到桌前。
”你好,我丈夫亚瑟·韦斯莱今天早上换的病房,请问——”
“亚瑟,韦斯莱?”女巫用手指顺着一张长长的单子往下找,“哦,二楼,右边第二个门,戴·卢埃林病房。”
“谢谢。”韦斯莱夫人说,“跟我来。”
他们随她穿过双扇门,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两边是著名治疗师的肖像,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飘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各个门都有穿着绿袍的巫师进进出出,有一扇门里飘出一股黄色的臭气,不时听到隐隐的哀号声。他们登上楼梯,进了生物伤害科,右边第二个门上写着“危险戴·卢埃林病房:重度咬伤。底下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
主治疗师: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实习治疗师:奥古斯·都派伊。
“我们在外面等吧,莫丽,”唐克斯说,“亚瑟一次不能见太多的人应该家里人先进。”
疯眼汉赞同地咕噜了一声,背靠在墙上,魔眼骨碌碌地转动着。哈利也往后缩,但韦斯莱夫人伸手把他推进了门,说:“别傻了,哈利。亚瑟想谢谢你。”
病房挺小,暗暗的,只有门对面的墙上高处开了一个窄窄的窗户。光线主要由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橡木镶板的墙上挂着一个邪里邪气的男巫的肖像,上面写着:克特哈罗(1612-1697),掏肠咒究发明者。
病房里只有三个病人,斯先生的病床在房间的最里头,小窗户旁边。
哈利欣慰地到他靠在几个枕头上,就着那正好落到他床上的唯一道阳光看《预言家日报》他们走过去时他抬起头,看到是谁之后,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好!”他把《预言家日报》扔到一边,叫道,“莫丽,比尔刚走,上班去了,但他说会去看你。”
“你怎么样,亚瑟?”韦斯夫人俯身吻了吻他的面颊,担心地看着他的脸问,“看上去还有点憔悴。”
“我感觉很好,”韦斯菜先生愉快地说,伸出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抱了抱金妮,“要是他们能把绷带拆掉的话,我都可以回家了。”
哈利看着他,心里闷得慌。就好像被告见了原告一样。当然,韦斯莱先生当然对他是很友善的……所以他才觉得更奇怪了。
“为什么不能拆,爸爸?”弗雷德问。
“因为每次拆的时候我都流不止,韦斯菜先生轻松地说,伸手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魔杖,轻轻一挥,床边多了六把椅子,好像那条蛇的毒液里有一种特殊成分,能阻止伤口愈合……但他们相信能找到解药,他们说见过比我严重得多的情况,我现在只是要每小时服用一种补血药。可那一位,他压低嗓门,把头朝对面床上一点,一个脸色发绿的男子躺在那儿,眼睛盯看天花板,“被狼人咬了,可怜的人,治不了了。”
“狼人?”韦斯夫人惊恐地小声说,“他在公共病房安全吗?不用单独隔离吗?”
“离满月还有两星期呢,”韦斯先生平静地提醒她,“治疗师今天早上跟他谈话了,想让他相信他可以过几乎正常的生活。我跟他说我认识一个人一当然没提名字。我说他人很好,过得也不错。”
“他说什么?”乔治问
“说我要是不闭嘴他就让我挨一下咬。”韦斯菜先生悲哀地说,“那边那个女的,”他指指门边剩下的那一张有人的病床“不肯告诉治疗师她是给什么东西咬的,我们猜一定是她非法搞的东西。它把她腿上的肉咬下了一大块,换缩带的时候那个难闻哪。”
弗雷德和乔治都想从韦斯莱先生口中知道一些新消息,他们的气氛其实没有那么伤痛。亲眼看到韦斯莱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病房里洋溢着一种奇妙的,凌驾于生死之上的愉悦气氛,只是哈利似乎不受这气氛的感染。他看着韦斯莱先生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也松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亲眼见到了心里才会安心。不过他依旧愁眉不展。
弗雷德和乔治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还被训斥了一顿。
“你们可以出去等,”她对她的孩子和哈利说,尽量表现得耐烦一些,“待会儿再进来说再见。去吧。”
他们退到走廊上。疯眼汉和唐克斯走进去关上了房门。弗雷德扬起了眉毛。
“好啊他冷冷地说,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就那样吧,什么也别告诉我们。”
“找这个吗?“乔治说递过一团肉色细绳状的东西,“你真是我肚里的虫啊,“弗雷德咧嘴一笑,“看看圣芒戈是不是在病房门上加了抗扰咒,好吗?”
他和乔治打开线团,分开五个伸缩耳分给大家,哈利犹豫着拿不拿。
“拿着吧,哈利!你救了爸爸的命,如果说谁有权利偷听他讲话,那就是你了……”
哈利禁不住笑了,却是苦笑。不过他还是拿起线头,像兄弟俩那样把它塞到耳朵里。虽然他已经记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了,但哈利记得得那是一段让他痛心的对话。
“好,走吧!”弗雷德小声说。
肉色的细绳像长虫般地蠕动着,一扭一扭地从门底下钻了进去。一开始哈利什么也听不见,然后他听到唐克斯在小声说话,清晰得就像在他身边一样,不由得把他吓了一跳。
“他们把那里搜遍了,就是找不到那条蛇,它好像咬了你之后就消失了……可是神秘人不可能会指望一条蛇进去吧?”
“我想他是放它出来侦察的,穆迪的粗嗓门说,“因为他至今没什么进展,对吧?我估计他是想探探情况,如果亚瑟不在那儿,那畜生就会有时间多看看。波特说他看到了全过程?”
“对,”韦斯莱夫人的声音有点不安,“你知道,邓布利多似乎一直在等着哈利看到这种事……”
“啊,”穆迪说,“波特那孩子是有点怪,我们都知道。”
“今天早上邓布利多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像有些担心哈利。”韦斯莱夫人小声说,“波特显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如果神秘人附在他身上——”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揪着痛,原来他们也想过的啊,这种事情他自己当然比别人更清楚啊,为什么非要避着他呢?迟早都会知道的……他已经知道了啊……他知道的比邓布利多都多……至少现在。他继续注意地听,浑身都在使劲儿,好像在憋什么似的。
“他当然担心了,”穆迪粗声说,“那孩子通过神秘人的蛇的眼睛看……”
哈利把伸缩耳摘了下来,心怦怦乱跳,脸上火辣辣的。他看看其他人他们都望着他,线还挂在耳朵上,脸上带着突如其来的惊恐。现在大家都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了……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却还是像第一次经历一样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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