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之死

红瑜的尸体被白布殓好，韩非开始仔细查看案发现场。

南嘉跪坐在红瑜的尸体旁，手边是染血的七弦琴。

琴身染上血色，琴弦上留着暗红的血痕，红桐木的琴身都暗淡了下来。

紫女看着南嘉苍白的脸，有些不忍道：“弄玉，你去我房间休息下吧，别太伤心了。”

南嘉恍若未闻，只死死盯着红瑜已经失去了颜色的脸。

韩非走了过来，手一伸，阻止了紫女想再劝说的意思。

“何时发生的？”韩非走向盖上白布的尸体。

紫女道：“应该就是昨天深夜，你离开后，卫庄察觉到你有危险，出去接应你，正好不在。弄玉在我房间休息，燃了安眠的香，也都没察觉到这边的情况。”

韩非走到尸体一侧，轻轻掀开一角后，待看清了红瑜脖子上的伤口，便松开了手。

窗纱留下一滩血，窗台上有泥沙，头顶的天花板有裂痕。

看到地上的那架七弦琴，韩非看向南嘉，问道：“弄玉姑娘，这是你的房间吗？”

南嘉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红瑜的模样。

深吸了一口气，南嘉缓缓起身，双眼通红道：“是，我的房间。”

“人死不能复生，弄玉姑娘，还望节哀。”

韩非安慰了两句，又问道：“这个房间是你和红瑜一起住的吗？”

南嘉点头，声音沙哑道：“是，数日前我觉得不安，便让小……便让红瑜住到音姳那里……是我连累了她。”

紫女闻言猛抬头看向南嘉，眼中透着震惊之色。

韩非眉头微皱，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南嘉闭上眼，强忍下悲痛和愤怒，而后道：

“知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是谁？”

韩非还未开口，就有人先问了出声，卫庄从门外走来，眉头紧锁，看着南嘉。

“夜幕。”

南嘉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良出现在门口，神色紧张地道：

“韩兄，左司马刘意在自己府邸被杀了。”

韩非与紫女对视一眼，卫庄也猛的侧头。

风从窗口吹进来，吹起了屋内的鲛纱，韩非低头看了眼红瑜的尸体，发带被风扬起。

南嘉微微低头，碎发映住她的眼睛，也压住了她愤恨的情绪。

韩非别有意味道：“所以，我这个司寇该去调查一下。”

张良道：“奇怪的是，这次举荐韩兄负责此案调查的人是姬无夜。”

“姬无夜？”韩非看向南嘉，南嘉逆光站着，半张脸掩在阴影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紫女看着韩非，卫庄背对着他们，盯着窗外可见到的一条长廊。

韩非道：“这是一个好消息。”

张良有些疑惑道：“左司马刘意原本是姬无夜的人，按理说他应该避免外部势力介入，举荐韩兄显然不怀好意。”

韩非嘴角勾起一抹笑，别有兴味的道：“每一道奇怪的迷题，往往意味着有趣的答案。”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左司马府邸了。”

韩非对着南嘉问道：“弄玉姑娘，方便一起吗？”

……

***

新郑城中

仆人在前面带路，韩非和张良并肩走着，易容后的南嘉跟在最后。

为了掩蔽身份，紫女将南嘉的相貌盖住，扮作了九公子府上的小侍卫。

韩非与张良边走边聊道：“左司马刘意，是否曾经带兵征战过百越之地？”

在后面的南嘉闻此，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剑，她知道弄玉的身世……也是她现在的身世。虽然许多细节记不清了，但是她清很楚自己家破人亡，父死母离的坎坷命运。

没有发现南嘉此时的异常，张良道：“不错，当时以右司马李开为主将，刘意为副将，立了不少功勋，也因此获得了晋升。”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左司马府邸，大门外有几个带刀的士兵把守着。

领头的士兵上前走了几步，对着韩非行礼道：“公子。”

韩非向前一步，将手背在身后，昂首道：“我现在当官了，要叫我司寇大人。”

守卫齐声道：“是，司寇大人!”

韩非对着张良略一挑眉。

“看守现场，各位辛苦了。”

守卫忙让开道，推开大门，回道：“不辛苦，司寇大人。”

将几人带到了案发现场，带路的仆人道：“几位大人请稍坐，我去请夫人过来。夫人受了惊吓，一个时辰前才刚去休息。”

韩非看向南嘉：“你与他一同去。”

南嘉颔首，便跟着仆人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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