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往日誓言

月下悠轻轻摸着月下泠恬静的脸庞，满眼不舍，含着泪。

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眼泪落下，却依旧没有移开目光，像是要把少女的容貌死死记在心里。

她缓缓起身，眼眶微红，眼睛里满是恨意，提起长剑，附上魔力，便朝着虚妄刺去。

“悠，何苦如此。”

看见月下悠微红的眼睛，虚妄叹了一口气，眉心一皱，继续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只要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她受任何一点伤害，哪怕是我。”

月下悠闻言更是嗤笑一声，道：“你的孩子有活下去的机会，那我月下族万千族人的孩子呢？”

“他们就不配活下去吗？”

“pong——”

浅绿色的魔力炸出绚烂的魔法攻击，尘土飞扬，掩藏了月下悠的身影。

“嚓——”

刀光剑影之间，月下悠持剑刺伤虚妄的一只手臂，血迹蔓延在虚妄的衣服上。

“呲——”

一柄带血的长剑穿透了虚妄的胸膛。

刚想刺伤一剑的月下悠愣在原地，就连虚妄也是有些怔愣，缓缓低头看向胸膛多出来的剑。

“小泠儿……”月下悠没有想到昏迷的月下泠竟然这个时候醒来，她目光讶然，低声自语。

虚妄受伤的右手抚上胸口那剑，神色淡淡，目光深深，随即渐渐握紧那剑身，血液一滴一滴滴落。

他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是我的错吗？”

他身后的月下泠离得近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厉声道：“自然！屠城之恨，诅咒之恶，你错得太多了！”

闻言，虚妄轻笑一声，捏紧剑身的手猛的将剑身震出胸口，也将月下泠又一次震出十几米。

“咳咳咳——”月下泠咳出一口血，连连咳嗽不停，血迹沿着嘴角流下，她胡乱地擦了一下，眼睛死死盯着远处一点没动的虚妄。

“小看你了，呵……”虚妄唇角微扬，转身看向拿着长剑的月下泠，神色依旧没有一点变化，他歪了歪头，扬起一抹笑，“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呼吸之间，他抬起右手，月下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虚妄掐住了脖子。

“咳咳……”

她蹙起眉心，长剑掉落，双手用力想要掰开男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你放开她！”

见状，月下悠一个闪身便砍向虚妄，男人周身猛然一震，月下悠也被立刻震开。

虚妄的手缓缓用力，窒息的感觉遍布月下泠的全身，她道：“你……会……死在……这里……别想有……咳咳咳……机……会……逃……”

“虚妄！”

月下悠浑身颤抖，尖声喊道：“你放下她！我……我可以不报仇！真的！！”

闻言，虚妄回头看她，绕有兴趣的说道：“悠，你这么说 那我可对这个小朋友有兴趣了。”

“能让你放下仇恨，这个小朋友不得了啊……哈，这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话音落下，虚妄看了一眼想要有所动作的月下泠，松开手，将她锁住，困在他的魔力牢笼中 ，带着她缓缓走向月下悠，走到距离月下悠不远处停下。

被锁在魔力牢笼中的月下泠大口呼吸着，她又气又恨的看向虚妄的后背。

可恶，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可以自爆，和虚妄一起同归于尽！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她在这个魔力牢笼里，魔力却一点都无法凝聚，想来是这个牢笼压制了她的魔力。

月下悠垂下头，整个人像是没了任何力气去拼命，她用那柄长剑，撑起身体，缓缓站直。

“你放她走，我跟你走。”

虚妄附身凑近月下悠，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月下悠抬头，看向虚妄，对上他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眸，没有回答问题，只道：“虚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妈，你别和他说话！这个人不可以相信！”月下泠努力大喊道。

而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理她，虚妄挑眉道：“你问我自然应你的。”

月下悠深吸一口气，问道：“虚妄，我可还是你的妻？”

虚妄笑如春风，道：“自然是我唯一的妻。”

月下悠继续问：“过往多年，你可有片刻不曾觉得我不是你的妻？”

虚妄笑容微滞，想起那场血染月都的婚礼，他眼底闪过不悦，但笑容依旧，道：“我说过的，你是我唯一的妻。”

月下悠得到这样的回答，点了点头，神色未变，依旧是目光如炬，看着虚妄，说道：“那么你之前说的可还算数？”

虚妄微愣，有点不明白月下悠的意思，他似乎能猜到她的意思，可是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什么？”

月下悠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说道：“你说的，再成一次亲，可还算数？”

话音刚落，月下泠心慌得厉害，她浑身一颤，看着笑容满面的母亲，如至冰窟，大脑一片空白。

不安的感觉遍布全身，她轻声呢喃，“假的吧……这一定是假的吧……妈妈，你说什么啊……”

她的心里仿佛有了什么答案，但整个人都像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木头。

眼泪一点点聚在眼眶里，一滴滴地落下，月下泠立刻委屈的大喊道：“妈！你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虚妄用魔力封住了她的嘴，她崩溃的留着眼泪，看着月下悠。

“自然算数。”虚妄拥进怀中，吻上她的额头，说道：“往后余生，我必实现以往诺言，绝不再负你。”

月下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说道：“我也绝不负往日誓言。”

……

礼堂。

虚妄大手一挥，遍将自己和月下悠换了一身婚服，月下泠在牢笼中，依然不安分的挣扎着。

见状，虚妄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今天是他和悠久别重逢的大喜之日，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蝼蚁，而坏了他的好心情。

他走进月下泠，凶巴巴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待着，否则，你要是打扰我和悠的好事，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月下泠泛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如今满是恨意，一如他今日初见的月下悠。

虚妄威胁完了月下泠，便笑意盈盈的走向月下悠，说道：“开始吧。”

月下悠露出一个浅笑，点点头，说道：“嗯。”

月下泠看着他们走进礼堂，只觉得看见水幕浮现的往日影像，浑身发冷。

俊美儒雅的男人牵着清丽娇美的女人一同走进礼堂，对着那轮明月，看着那红月印记，虔诚又认真的宣誓。

“我，虚妄愿娶你为妻，愿生生世世永结同心，你可愿意？”

“我，月下悠，愿意生生世世陪伴虚妄！”

当年的誓言重现，月下悠心中却再无当年那时的喜悦，如今唯有愧疚。

【誓言成立，愿虚妄与月下悠永结同心，生死不弃！】

那轮明月照耀红月印记，钟声大响三声，响彻云霄，礼堂的钟像是见证人，如过往见证无数人的誓言，祝福道。

“悠，你是我永生唯一的爱人，我愿与你同生共死。”虚妄低头吻了一下月下悠的手背，看着月下悠宛若当年初见般虔诚的目光，浅浅一笑，说道。

月下悠看着虚妄，久久不语，半晌，她才慢慢说道：“悠……亦然。”

她拉着虚妄的手，看着虚妄的眼睛，字字句句都是一如当年那般真诚，满是温柔爱意，笑靥如花。

“不负誓言。”

“不弃神明。”

“永生唯爱。”

“悠，愿与大人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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