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陈家祥在外面待了好一会才拎着排骨饭进去。他脸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碗橱里取了碗筷出来,装好排骨饭后,走到袁洁面前。
“吃饭。”
袁洁已经在沙发上喝上了,偶尔有酒液滴到沙发上,渗入老旧的棉质沙发里,晕染开令人头晕目眩的味道。
袁洁横躺在沙发上,手里的酒对准喉咙往下灌,偶尔呛到了也不停手,分不清她是在喝酒还是在自杀。
“你不该打人的。”袁洁打了个大大的响嗝,酒精让她的大脑麻痹了,嘴里呛出来的酒液因她躺着的姿势有部分从她的脸上倒流,流过她的眼睛,乍一看像眼泪流了出来似的。
陈家祥目光沉得像是无底的海底深渊,再大的太阳也反射不出一丝光芒。他冷笑一声:“你是婊子吗?”
这句话毫无温度,冷的像掺满了冰渣子。却像世上最尖锐最折磨人的刀子一样,狠狠地割破了袁洁的神经。
袁洁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将酒瓶狠狠砸向陈家祥,陈家祥微微侧身,酒瓶在他脚边绽开了最响亮的声响,飞溅的玻璃碎片四处窜逃,有几片擦过他的膝盖,割破了裤子,带出了几滴血珠。
陈家祥弯下腰,扯过矮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膝盖上的血珠。
袁洁气到面目狰狞,她脸上的肌肉痉挛在一起,眼底是恨不得生生咬死陈家祥的一片癫狂。
“滚!你快滚!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滚!”她喊的歇斯底里,喉咙仿佛都要被喊裂了。
陈家祥转过身,毫不留恋的朝门外走去。关上门的时候,袁洁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还是能在耳边听到。
心里像是缠上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它们渐渐收紧,越缠越紧,让他无法呼吸。陈家祥狠狠地打了一拳,打在斑驳老旧的墙壁上,墙上的石灰层裂出龟纹,有点点血迹渗入其中。
“妈的!”陈家祥再打了一拳。“疯女人!”
晚上九点,陈家祥走出巷子,来到了胡叔的店里。
店里正忙,胡叔热到光着膀子进进出出,不停的在招呼客人和进厨房催菜这两者中任意转换。
“叔,给我来份排骨饭。”
“诶,你小子不是刚买过饭吗?又来?”胡叔百忙之中抽空瞟了陈家祥一眼,接着干手头上的事,还没等陈家祥回答,胡叔自言自语道:“也是,小孩子嘛,正在长身体,肯定得多吃点,不然不饱!”
说话间,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胡叔立马迎上去,笑得脸颊两边的肉一颤一颤的,让人见了就想笑。他一边走一边回头朝陈家祥道:“你小子进后厨帮忙,叔给你大鱼大肉!”,说着肚腩一挺,继续道:“你胡婶今儿个回娘家了,不在这。”
陈家祥闻言一溜烟地跑进了后厨,他对这里熟悉的很,以前常常来这里帮忙,有一部分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在这里打工赚的。
忙了大半宿,到了11点,人终于少了。
胡叔在店里挑了张桌子,把厨房里的剩下的食材蒸了、煮了、炖了、炸了,满满一桌,招呼着陈家祥和店里的小工来吃。
胡叔夹了个淋满酱汁的鸡腿到陈家祥的碗里,催促他:“吃,快吃,吃完了回去睡觉,小孩子可不能熬夜!”
陈家祥埋头扒饭,他的确很饿了。
胡叔一口吞掉一个肉丸,用力一咬,有酱汁贱了出来,陈家祥余光瞟到,立马端着碗往后仰去,躲了过去。
胡叔不以为然,一个接着一个地咬着肉丸,陈家祥明里暗里给他丢了几个白眼,他通通当做没看到,依旧抚摸着他的大肚腩,笑的人畜无害。
“家祥,等会拿了工钱再走,我跟小丽说了,你去找她拿钱就行,她还在点账,等下就过来。吃呀,你快吃!菜都凉了,快吃完回去睡觉!”
陈家祥抬头看了胡叔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扒饭。
“叔,走了。”
“走走走!回去睡觉!”
月光很亮,洒洒洋洋的铺在灰暗的街道上,连街角的老鼠都照的一清二楚。陈家祥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个疯女人。他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想去网吧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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