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防御

月色朦朦胧，灯下的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慢慢走来。乌谙神色依旧，他除了被吹得脸有点发红外，和往常无异样。而旁边的乔倩倒是完全不一样，印象里很少哭的女强人此刻见到赶来的齐黑后泪水不断地涌出来。

这是齐黑第一次见到乔倩能哭成这样，他停下步子不敢向前，他不明白乔倩是为了他哭还是为了自己。

昔日最亲近当然两人此刻隔了很远，在湖边对望，却没有一个人敢迈出那一步，就像这几天的冷战没人主动开口一样。长长的走到里吹过一道刺骨的风，寒风好像划伤了齐黑的眼角，他眼睛很痛，好像破了道口子，他抬了抬手想揉，还是抬不起来，四肢仿佛都被灌了铅，重得吓人。

喜欢你，但不是证明我会放纵你。

乔倩也明白，齐黑这次不会再过来逗她高兴、帮她发泄、听她发牢骚，她拥着自己，泪水从衣袖口里落在冰冷的地上。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她猛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她的怒火突然爆发，竟对着乌谙吼了一声：“我就不能保护我重视的人了吗？！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乌谙顿了顿，他淡淡回头，从嗓间敲出的音节就像是冬日屋檐上的冰锥，一字字锥进了乔倩身上。

“如果你的保护是通过攻击一个你不了解的人从而保护一个人，那你的保护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是，这都是我的报复我的计划。”

“包括最后你的失眠、丢脸、失职、退步、失恋这些都是我的战果。”

“呵呵，可那又如何，你现在根本没资本和我斗。乔倩，看看你身边，还剩下什么？现在的你连刚来的我都比不上，与其在这里和我虚情假意浪费时间话谈，不如动动脑子怎么再和我斗。今天最后是谁赢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罢，他已经走到了绍逍面前。乌谙那双眼睛里不带着任何感情，看得绍逍也心头一紧。

少年低头，拿过绍逍手里皱巴巴的食物，慢慢地走过齐黑身边。他动了动嘴，之见齐黑惊愕，犹豫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没动，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已经蹲在地上哭的乔倩，喉结动了动。

绍逍只知道乌谙要走远了，他忙跟上，完全没注意到齐黑，直接撞得他一个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冰冷的路灯下，就好像是透过冰的光刺在了两人身上，乔倩憔悴得很，她得到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印，女生凌乱的刘海沾着泪水贴在脸上，水汪汪的眼睛里还在不断地往外冒。

远处的铃声响起，刺得齐黑一阵清醒，他慢慢起身，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望着蹲在地上的女生，他心间也闪过一道电流。

往事历历在目，岁月里的容颜和溢出纸条的情感再次涌上褪色的记忆。他没法像绍逍那么绝，能彻底把曾经悸动的爱埋进心底腐烂。

“乔倩，外面冷，先回去吧。”齐黑蹲下，他看向这个女生。乔倩也许这次错了，但是回顾以前，她只是错了这一次，况且也很大部分是为了自己，“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陪你一起，我也犯混了。”他伸手，那张熟悉的手再次在乔倩面前张开。

女生从膝盖间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她好像还是能看见齐黑的脸，正如乌谙对他说的。

也许她的道歉不该给乌谙，而是给齐黑，他才是最后的受害者，背负着背叛兄弟的名号又背负着自己的闹出来的祸的闲话。

她哑然，干涩的喉咙里拉出那句欠了很久的道歉。

“对不起，黑黑，我错了。”

“没事，什么还有时间，什么都来得及的。”齐黑笑笑，他拉起女生的手，“打起精神来，乔哥。”

——

“乌谙！”绍逍急匆匆赶来，他掰回乌谙的肩膀：“还有多少事情？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

乌谙咬着扭曲硬化的饼，就像是听不懂绍逍的话那般，淡淡地摇了摇手，走到操场上的主席台边坐下。

“能不能别这么做了，我可以陪你，我们一起光明正大地反抗，让他们看看。”绍逍也陪他在那坐下，完全不在意背后响起的铃声。

漆黑的操场人没有一个人，只有光秃秃的草坪和远处的孤寂发光大灯。

夜间的寒风划过乌谙的嘴角，带着他的冷哼传到绍逍耳里。

“你真的以......不，”乌谙冷笑，说着把冰冷硌牙地饼甩进不远的垃圾桶里，拆了颗兜里的糖塞进嘴里，慢慢道，“没错，这些，不—光—明—正—大的事是我做的。我这么做毁了你想你给我立起来的人设，你不满意了？”

“不是，乌谙，你理解错了，我没有给你立人设，我只是希望他们能看到真正的你。”绍逍解释道，他能听到乌谙的怒火在慢慢燃烧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生气。

“真正的我？说得你很了解我，绍逍。”乌谙起身，下一秒他跨坐上绍逍的腿上。

“乌......”绍逍惊道，话还没说出来，领子就被人暴力拎起，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

乌谙的眸子里此刻竟然不是怒火，反而是那股能渗入骨髓的冷气，少年背着光，冷声：“你连我最讨厌的是什么都还没了解清楚，你是怎么自信说出来这句话的？你要知道，这些事情在我眼里本就不值一提，对我来说也根本不是需要反抗的东西。我之所以会对王虎这样是因为他阻碍到了我的生活，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我问你，你现在真的看清楚我的性别了吗？”说着乌谙伸手抓起绍逍的手，细长的手指力气却大得出奇，他把绍逍的手心按上自己喉结，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不是需要保护的柔弱的女生，也不是一个什么都需要照顾的巨婴。”

“我没把你当女生。”绍逍也有点生气，他没想到自己对乌谙的好在他眼里是这种意思。他真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

“我做着男朋友该做的事情，乌谙我不想和你吵......我这些事情都是向你表达爱意，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想陪着你。”

“陪？”乌谙这声又好像是在反问自己，他垂眸，目光更加冰冷，“你陪不了我多久。”他往前坐了坐，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最后抬头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当初的平静，安静地可怕。

【未完待续】

这里应该就能看出乌谙心里最深的问题了叭~接下来可能有一点点的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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